“你是說…”林墨訝異的挑了挑眉：“這鏡妖活了六百多年？”
“準確的說應該是六百五十七年、二十三萬九千九百七十個日日夜夜。”慕白抿了口牛奶：“反正這傢伙在你沒來之前自己說的。”林墨嘴巴動了動，掀開蓋在鏡子上的窗簾，好奇的打量著這明顯是現代工藝的鏡片。
“就這麼開啟沒事嗎？”慕白眼角抽動了下。
林墨低著頭，沒有看慕白，繼續觀察著鏡片：“沒事啊，這東西害人都是以年為單位的，剛收攝完你魂魄，就以現在這個世界來說，怎麼也得休整個一年半載的。”
慕白看了看客廳窗臺邊缺了一邊的窗簾，那可是這屋子唯一的女人最愛的：“那剛剛你為什麼不阻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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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動作那麼快，我怎麼來得及？反正木姨又不能殺了你，怎麼說你也是他的兒子嘛。”林墨無所謂的道。
“是啊，她老人家甚至都不會說我半句，頂多就是讓我吃一個月的茄子燉茄子。”慕白苦著臉接著隨口道：“話說你什麼時候都學會幸災樂禍了？以前你都不會這樣的，你都是幫我想辦法的。”
林墨聞言動作一頓，繼而故作輕鬆道：“啊，開個玩笑嘛，至於辦法，你就直接再買一個唄，反正你也有的是錢，買個一樣的，姨看不出來的。”
慕白點了點頭，這確實是個辦法，雖然這窗簾是他媽訂做的，但是只要拿著壞了的這個，去找人做個一模一樣的出來倒也不是什麼難事，於是慕白很快就將這件無關緊要的小事拋到了腦後，轉而將注意力轉移到了鏡片身上。
“話說，它怎麼從剛才開始就不動了啊？是不是這裡光線有點太充足了，它受不了？”慕白有些擔心的問向林墨，昨晚雖然他和鏡妖相處的不是那麼美好，但是慕白依然不想失去一個科研物件。
“要不把它送回去？”慕白看向林墨。
林墨略一想，反問道：“剛剛你在鏡子裡接觸到這種折射後的陽光感覺怎麼樣？有要死的感覺嗎？”
慕白想了想搖搖頭，他剛才只是覺得不舒服。
“那就對了，連你這個人類都不怕呢，它作為一個墮落的鏡神怎麼可能會被這種程度的陽光驅逐。”林墨冷笑道。
是人類才不怕陽光的吧……
慕白對林墨的話感覺哪裡不對勁，不過這不是重點。
“那它現在是什麼情況？”
林墨吐了口氣，站起身回到沙發裡：“鏡妖的能力不多，就那麼幾個，像“攝魂”，攝取獵物的靈魂到自己的鏡子空間，“複製”，將眼前的東西原原本本的複製下來，只不過複製的東西一般是相反的。”
“再一個就是“入主”，也就是像今天這樣，代替你的靈魂將你的身體據為己有，而竊取記憶這些，都是“入主”附帶的。”
慕白懵懂的聽著林墨為他科普，蹲在鏡子前的他，發現每每隨著林墨說出點什麼後，這鏡子中的黑影總是微不可查的抖動一下。
慕白不知道的是，鏡子中鏡妖現在內心是極度慌亂的，因為某些原因，這只墮落鏡神很容易受到其它鏡中人的負面情緒控制，雖然現在鏡子中的鏡中人全部都因為妖力耗盡而失去行動能力了，（沒錯，那不是慕白乾的，他要真那麼牛逼之前就不會靠計策才能傷到那幾隻普通鏡中人了）但這麼多年來，那些負面情緒早已深入骨髓。
再加上這只鏡妖是真的被無盡的黑暗嚇怕了，所以它現在是極度擔心林墨發現他在幹什麼。
不過就現在看來……
鏡妖一邊積蓄著力量，一邊皺眉思索著。
這不知來路的年輕道士既然如此清楚鏡妖的能力，就連鏡妖的來歷這種上古秘聞都知道，那麼他肯定也會知道鏡妖可以透過鏡子空間逃到其它鏡面這件事的。
不過……
鏡妖感受著體內的妖力，皺起的眉頭重新平復。
力量積蓄的已經差不多了，只要再給它半分鐘的時間，那麼到時候就算是那個道士，也法阻止自己離開！
“那麼它現在是……這幾樣它現在按你說的，應該都做不了吧？”慕白想起了林墨之前的話。
林墨點點頭，將剛扒開的橘子扔進嘴裡，嗯，很甜。
“那它是……？”
“它現在應該是在積蓄妖力，你可以把這東西當作回藍。”
“……什麼意思？”慕白不是沒聽懂，他是在問為什麼積蓄妖力。
“因為它要逃跑啊，用鏡妖一族與生俱來的天賦逃離我們。”林墨一臉平淡的道。
“逃跑？”
這個人他果然知道！
慕白的聲音與鏡妖的想法同時出現，一人一妖在聽到林墨的話後心情都變成了緊張狀態。
“那怎麼辦？拿出去曬曬？”
不行，我得加快點速度！
前者將視線轉移到陽臺，後者將眼睛轉向周圍無意識的鏡中人們。
要“吃”掉它們麼…？
鏡妖在猶豫，慕白在擔憂。
“別緊張它不會跑的，它也跑不了。”
林墨安慰著慕白，但這話卻被鏡妖理解成，這道士已經佈置了什麼結界以防止它逃跑。
或許還沒佈置好？
鏡妖自我安慰著，眼神漸漸堅定起來，失去理智固然可怕，但是永恆的黑暗更加讓人感到絕望！
鏡妖拉過最近的一個鏡中人，發洩似的暴力扯下鏡中人的黑色手臂，接著閉上眼睛將其緩緩遞向嘴巴，握著手臂的手在輕輕顫抖。
不知多少年前，同伴，那些或許勉強算是同伴的傢伙，因為不甘心就這麼沉睡，鏡妖親眼看著它們吞下一個個鏡中人，而那些吞下鏡中人的同伴之後的樣子……
鏡妖想到那個情景，身體的顫抖越發加劇。
“不會逃？為什麼？”
外界的聲音傳來，這麼近即使鏡妖不去認真聽也依舊傳入了耳中，並且避免不了的鏡妖的手頓了一下，它也很好奇，對方為什麼會這麼確信自己不會逃。
“因為我手裡有它們，或者說它想要的東西。”林墨臉色平淡的講著，他完全不知道因為之前賣關子他險些失去了一個強大的幫手。
“東西？你手裡什麼東西會吸引鏡妖？難道是那邊剪刀或者那顆珠子？”慕白還記得加藤醫院裡林墨那把得自裂口女的巨大剪刀。
鏡子裡的鏡妖搖搖頭，它可不需要什麼剪刀與珠子，它需要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