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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星空墜落的愛情 第六十一章 無法壓制的怒火

說完這句話,喬舒亞便死了,赫萊爾看見了他最後的一指的力量,但因為太快了,也來不及阻止,但沒關係,無論他做了什麼,赫萊爾也會讓馬歇爾死在這裡。

馬歇爾從昏迷中醒來,他只覺得全身十分的痠痛,身上的肌肉在被捶打成肉末的情況下修復回來,無論治療的再完美,馬歇爾也覺得自己像個弱不禁風的老人,只要再被赫萊爾打一拳,就會變成零散的架子,全身上下劈里啪啦爆一地,眼珠子可能還會彈跳幾下。

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身上有股微妙的奇異感,但一時間卻感受不上來。

“你醒了,我繼續談談吧。”

沒有感情的聲音迴盪在小小的儲備室中,既沒有勝利者的喜悅,更沒有惡者的愉悅,赫萊爾的聲音像一顆單純的大石塊,砸在他的心靈中。

馬歇爾將頭轉向赫萊爾,他還在思考自己該說什麼,但是瞳孔卻先長大,地上躺著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身影,血液從喬舒亞空洞的胸口中流出,染滿了整個上身,最後的動作指向他,像是悔恨,又像是哀求,又像是絕望前最後的掙扎,但喬舒亞的雙眼已經沒有任何神采,無法告訴他最後的答案。

馬歇爾想要哭泣,想要憤怒,想要直接生吃了赫萊爾,但這些思考的方式都沒有任何的意義,如果真的想要為喬舒亞報仇,他必須要活下去,所以他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

“那好,反正你也不會放過我了,那就繼續來聊聊吧。”

“你的朋友在最後得到了救贖,我希望你也可以。”

“我想最需要救贖的人,可能並不是我,而是你,赫萊爾!”

赫萊爾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你所做的事情,在你的眼中或許充滿了正義感,但帝國的法案根本不允許你這樣做,你只是為了滿足自己心中的癖好,根本沒有任何正義可言,說到底你和我們這些貴族是一樣的,無所顧忌,憑藉自己的心思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還要大言不慚的救贖我們,明明都是一樣的惡棍,還非要將自己偽裝的十分崇高,你今天怎樣折辱我們,早晚會被怎樣折辱,我和喬舒亞會在地獄等著你。”

赫萊爾搖了搖頭。

“帝國的律法不正確,我會修改它,等到那個時候,我就是正確的。而且我不會去地獄,格利特少爺和我說過,只要一直做正確的事情,就會去天堂。”

赫萊爾的說話方式實在是太自然了,就像是說下午一定要吃個蘋果派一樣輕鬆。

“你早就瘋了。”

馬歇爾看著赫萊爾平靜的面龐,緩緩說著。

赫萊爾沉默著,既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而是陷入了思考中。

如果格利特少爺看到現在的他,會怎樣想?很大可能都會對他失望吧。只有想到這裡的時候,赫萊爾的心中才翻起漣漪,變得有些難過。

“就是現在!”

趁著赫萊爾發呆的一瞬間,馬歇爾全力彈起身子,飛向了儲備室的另一個角落,那個角落中還有一個一直在因為害怕而發抖的少女。

但就在他快要碰到露德的一瞬間,赫萊爾還是趕了上來,緊緊的抓著他的腳腕。

“看來根本沒有救贖你的必要,因為你天生就是個人渣,不會有任何的悔恨存在。”

赫萊爾抓著馬歇爾的腳腕,像是甩毛巾一樣,將他掄在空中,然後狠狠的摔了下去。

如同前幾次一樣,馬歇爾清楚的聽到自己身上骨頭碎裂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麼已經有些麻木感,在痛覺反饋之前,甚至聽到了聲音的重影,臉與冰冷的地面親密接觸,頭部再次閃爍著星星點點的光輝。這次的他並沒有立刻暈過去,但已經沒有任何辦法能夠改變這個局面。

“難道自己真的無法給喬舒亞報仇了麼?”

馬歇爾不甘心的想著,絕望的深淵逐漸將他吞噬,與其再這樣痛苦下去,馬歇爾寧願想辦法自殺。

但還沒等他多想,旁邊傳來‘噗通’一聲,是什麼重物砸在地上的聲音。馬歇爾勉強睜開一隻眼睛看去,卻看到了那個讓他畏懼又憎恨的高大身影,帶著茫然和不可置信的神色倒在了地上。

“這究竟發生了什麼?”馬歇爾不理解,但他知道,自己的機會好像來了。

“赫萊爾!”

一旁的露德看著倒下的赫萊爾,慌忙過去檢視他情況,卻發現他身上的骨頭產生了碎裂,所有碎裂的位置,似乎和倒在旁邊的馬歇爾一模一樣!

看著露德的眼神,馬歇爾的心中有了些猜測,咬牙牽動著自己的傷口,勉強舉起自己右臂,深吸了兩口氣,用力的甩了下去,這次甩動,讓他即將斷裂的手臂徹底斷開,冷汗從馬歇爾的身上滲出,但他卻無視了自己的疼痛,看向了赫萊爾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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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萊爾的手臂也莫名開始彎曲,可以清楚的看見他斷裂的樣子。

“哈哈...哈哈哈哈......”馬歇爾瘋狂的笑著,笑聲讓體內碎掉的骨頭卡到了內臟,然後咳出了好幾口血,但赫萊爾也緊跟著咳出了幾口血,所以馬歇爾依然狂笑著,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似乎和赫萊爾共享了生命一般,如果沒有持續時間的話,他今天或許可以擺脫掉這個局面,然後活下去,只要活下去,想怎麼替喬舒亞復仇都十分輕鬆。

赫萊爾的防禦力很強,所以他很少骨折,就算是再激烈的戰鬥,多半也只是受到皮外傷,能讓他全身骨頭斷裂幾乎無法動彈,這還是第一次。

張開手掌,聖潔的光輝籠罩著赫萊爾,骨頭和血肉逐漸長在一起,但一旁的馬歇爾也是如此,明明沒有受到任何治療魔力,但臉色卻肉眼可見的變好起來。

赫萊爾的手上升起一個土刺,稍微用力的扎在自己的皮膚上,紅色的血液流淌而出,馬歇爾身上同樣的位置也是如此。

赫萊爾明白,這樣生命共享的

情況,多半是剛剛喬舒亞那一指的力量,應該是某種強大的衍生魔法,雖然不知道能夠持續多久,但赫萊爾並沒有時間可以一直耗下去,拖得越久,對他越危險。

等赫萊爾能夠勉強站立起來的時候,馬歇爾也是。

“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但我似乎和你這個賤種共享了生命,你已經沒有辦法了吧,等我離開這裡,先前說的事情一個都不會少,還會十倍百倍的奉還給你,你可能不知道,帝國一千多年到底發展出了多少對付下賤平民的刑具,我會把你抓起來,讓你全部體會一番,但不會讓你死去,就算你再不怕痛,我也要讓你所有的家人,所有的朋友,所有和你有交集的人,全都死在這些刑具下面,割掉你的眼皮,讓你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受刑,聽著他們淒厲而絕望的慘叫聲,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聽到你絕望的求饒聲。對,就是這樣的表情,我一直都想看你這樣的表情。”

赫萊爾真的生氣了,怒火將他的內心吞噬,黑色的火焰燃燒到了他的頭顱,黑色的瞳孔充滿著殺意,晶瑩的紫色光芒在其中閃耀。

看著馬歇爾得意而醜陋的笑容,赫萊爾實在是無法控制內心的衝動,赫萊爾的拳頭上燃燒著魔力,黑色的火焰纏繞在上面,一拳打在了馬歇爾的臉上,馬歇爾倒了下去,赫萊爾也倒了下去。

馬歇爾張開眼,眼前已經不是昏暗的儲備室,在一片明亮的世界中,四周燃燒著洶湧的黑色火焰。

手上開始冒煙,然後開始燃燒,胸腔開始燃燒,雙腿開始燃燒,眼睛開始燃燒。無論怎樣的翻滾和按壓,火都不能熄滅,馬歇爾痛的撕心裂肺,但卻只能無聲的尖叫著。

露德看著陷入昏迷的赫萊爾和馬歇爾,馬歇爾的表情上充滿著痛苦,不停的翻滾著身體,似乎經歷著什麼非人的折磨,而赫萊爾的神色也不好看,臉色有些發白,身上也不停的顫抖。

露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今晚的一切都讓她不安,平時溫和老實的赫萊爾竟然有這樣恐怖的一面,讓她感到十分害怕,但露德深吸了兩口氣,看了看赫萊爾,又看了看那個叫馬歇爾的貴族,她的心中已經有了答案,跪坐在了赫萊爾身邊,緊緊握著他的手心。

“赫萊爾,無論你是什麼樣子,我都愛你。我們還要去結婚,生孩子,一起去東前城見媽媽,所以,你一定要活著。”

不知道是因為聽到了這句話,還是因為這雙熟悉的小手,赫萊爾的臉色稍微好看了一些,身體顫抖的幅度也變小了許多。

赫萊爾心中的火焰也被露德的愛意所壓制,不甘心的收斂了起來。

馬歇爾醒轉過來,不再是那個明亮的地方,陰暗的儲備室反而讓他十分安心,但頭痛和身體的不適感立馬襲來,頭顱感覺隨時會炸裂開來,胃部也瘋狂的抽搐著,將吃過的東西拼命的往外嘔吐,脊背像是被一根根細針穿插,痛的他精神差點就崩壞掉。

但看到喬舒亞的屍體和他最後的眼神,馬歇爾精神的最後一根絲線並沒有崩斷,硬生生的堅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