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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第十六章 沒有變化的妹妹

小珊珊靠在林隱身上,看著那些不食人間煙火的精靈們離開,手中翻動著皺了角的宣傳冊,眉頭好看地皺在一起,身子往林隱懷裡縮了縮。

"怎麼了?"林隱低下頭,湊近小姑娘的臉蛋。小珊珊的臉上隱隱散發出一種叫做憂愁的情緒。

"林隱,你說,精靈們看待人類就像看待孩子一樣嗎?"

"應該是吧。"

"那你也把我當做孩子嗎?"

小珊珊的聲音脆脆的、弱弱的,在嘈雜的喝彩聲中,似乎隔著一重厚厚的紗幕,顯得格外遙遠。

"不..."

林隱剛脫口而出一個"不"字,卻突然被小姑娘憂傷的眼神感染,那些敷衍的臺詞、土味的情話全都被堵在了嗓子眼裡,彷彿有一道閘門關閉了殘酷現實和童話世界的通道。

"但是你比我大那麼多...你是因為照顧我,才和我在一起的嗎?"小珊珊的聲音變得更加憂愁,多愁善感這種極少出現在熱血少女身上的情感再次出現,林隱覺得它出現的頻率變得愈發頻繁,是因為季節的原因,還是從女孩變成女人帶來的憂慮?

林隱愛憐地撫摸著小珊珊的額頭,光潔的額頭微微出汗,在篝火的照耀下閃閃發光。

"如果我回答是的話,你會離開我嗎?"

"不會!我會抱緊你!然後追上你!"

小姑娘的回答一下子又變得熱血滿滿。

"傻瓜,抱緊了還怎麼追啊。"

雖然嘴上在嘲弄著小姑娘缺乏常識的回答,林隱的心裡卻五味雜陳。

是啊,抱緊了還怎麼追啊,現在是自己想盡辦法抱緊了小珊珊,不讓她離開自己的身邊。但是,這樣子的她真的有辦法追趕上自己嗎?追趕上那千年壽命的代差嗎?

"那就追上你再牢牢抱住你!"

小姑娘的回答堅定而樂觀。充滿了林隱熟悉的味道。這才是自己喜歡的那個小珊珊嘛!林隱開心地揉搓著小珊珊的頭髮,直到少女嬌嗔著發出抗議。

"好吧,那你就努力追趕吧!我會等你的。"

...

十一月十一日,晴。

精靈女王再次抵達魔王村。

此時的魔王村已經和她十天前來訪時截然不同。在魔王宅邸附近的半山腰上,已經搭建好了幾座精靈的住所,精靈神殿的主體也已經建造完畢。

如此驚人的建造速度即使是皮特也歎為觀止。不過他完全無法模仿,因為這是精靈特有的建築方法——由魔導師蒂法施展"木之領域",再由精靈建築師們使用木系魔法引導植物自行生長成想要的模樣。

不過皮特也為此做出了貢獻,他精細化了精靈的建築圖紙,讓蒂法的施法更加精細。人類工程學的最新成果也讓精靈們獲益良多。

隨精靈女王而來的,還有更多的精靈祭司,以及一個裝著世界樹精華的寶箱。

水井邊,大魔王工坊已經被完全拆毀,小尾巴在迎風搖擺。林隱輕輕拍了拍小尾巴的枝幹,小尾巴開心地搖了搖,看來它很期待。

"世界樹自古以來代代相傳,靠的便是我們接下來要施展的儀式。"

隨著精靈女王的介紹,精靈族祭司們把精華放到小尾巴身邊,站成特定的序列吟唱起來。在悠遠綿長的曲調中,精靈女王發動自身的神力,無數綠色的精華從寶箱中飄了出來,飛進了小尾巴體內。

隨著飄進去的精華越來越多,小尾巴的顏色越明亮,曾經純粹的黑開始變淡,似乎是光明和黑暗的融合,最終變成了世界的顏色。

林隱似有一絲感悟:世界本就是由光明和黑暗組成。

伴隨著顏色的變化,小尾巴的體型也在發生變化。越來越高,越來越粗,從草,變成樹,接著是生長出分枝,枝幹上長出樹葉。而在看不到地下,小尾巴的樹根也瘋狂地生長著,向下努力探索,向四周努力擴張,當它延展到水井之下時,彷彿溝通了天地靈氣一般,小尾巴的成長速度陡然加快,十米、二十米、三十米...

在林隱驚訝的眼神中,它一個勁地生長,變成了一棵參天大樹。

而魔王村裡,村民們早被告知今天會有一場精靈族的活動,請大家不要驚慌。此刻,當他們看到一棵巨大的樹木從魔王宅邸後不斷變大時,所有人都停下了手裡的活,呆呆地看著世界樹的誕生。

當世界樹終於停止生長時,它的主幹直徑已經足有二十米,高度超過了百米,在彷彿大樓的主幹上部,龐大的樹冠覆蓋了方圓百米。

後山的地勢居然也隨著世界樹的誕生而發生變化,陡坡變得平緩,世界樹所在的位置變成了一塊大平地。

精靈女王和祭司們圍著世界樹做著各種禱告儀式,世界樹的成長告一段落。根據精靈女王的說明,世界樹還會繼續成長,當然速度不會如今天這麼恐怖。

"小尾巴真厲害啊,再這麼長下去,會把我的房子也給吞了吧。"林隱感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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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個溫柔的女聲在林隱心底響起。

"魔王大人,我是不會把我們的家給吞掉的啦,放心吧。"

"小尾巴?!你能說話了?"林隱失聲。

"是我,嗯,我現在有世界樹的力量了呢,我可以和你做心靈感應哦。"

小尾巴的聲音充滿著歡快。

"太好了,我還怕你變成了世界樹會失去記憶和自我意識。"

"不會的啦,只是我現在多了好多關於這個世界歷史的知識呢,世界樹前輩們的意識也都在我的體內,但是我自己也是不會消失的哦。"

"真是了不起啊!"林隱由衷地感嘆。

"現在我的枝葉覆蓋了整個家啦,您可以在家裡舒舒服服地睡覺啦。"

林隱想了想,問:"以後可以在你的枝幹上睡覺嗎?"

"當然可以啊。我的樹幹又粗又乾淨,絕對沒有長蟲子的哦。"

"那你會不會結果?"

"會的呢。"

"蘋果還是橘子?"

"都不是啦。等我結果了,第一個送給你!"

"哦哦,好吃嗎?我很期待!"

"可不是吃的呢。"

"那能幹嘛用?"

"你到時候就知道啦。"

林隱就這麼和小尾巴開心聊著,林隱覺得即使變成了巨大的世界樹,小尾巴依然還是那個小尾巴,一點都沒有變,就像自己養大的妹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