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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二十九章 曾經有座地下城

"魔獸難以馴服?那麼就不要馴服它們,把它們關起來飼養,成熟了進行收割。"林隱想到了自動化養殖場。

莉莉婭淺綠色的眼眸裡流過一絲訝異:"三十年前,曾經有一位公爵大人這麼做過。"

林隱大感好奇:"居然有人和我的想法一樣?真是知己啊!他是怎麼做的?"

"這位公爵為了飼養魔獸,專門修建了一座地下城。"

莉莉婭說完這句話,輕嘆一口氣,闔上了雙眼,長長的睫毛擋住了眼眸裡流露出的哀傷。

"咦?莉莉婭姐姐說的難道是..."本來對飼養魔獸話題毫無興趣的小珊珊突然插話。

"小珊珊也知道?這麼有名嗎?"林隱倒是沒想到連看起來沒見過世面的小姑娘都知道這事。

"唉,這件事還是讓我來說吧。"皮特不知何時停止了進食,他表情嚴肅地拍了拍林隱的肩膀,講述了一個悲慘的故事:

希裡亞特公爵曾經是一位富有的領主,他從小就有一個怪癖:酷愛魔獸製品。不僅自己的日常用品和食物都必須來自魔獸的身體,就連居住的宅邸都是用堅固的魔獸骸骨建成。

為了支撐他的癖好,公爵每年都要僱傭大量冒險者狩獵魔獸,巨大的開銷讓他的國庫日漸空虛。深感經濟壓力但又不願意放棄人生最大樂趣的公爵選擇了人工飼養魔獸。

和歷史上所有做過同樣嘗試過的人一樣,公爵也遇到了魔獸無法馴服的難題,於是公爵決定把魔獸圈養在封閉的飼養場裡。然而飼養場的建造成了難題,普通的磚房顯然無法束縛破壞力強大的魔獸,而花費巨資修建堅固的城堡來飼養魔獸又未免本末倒置。

最終公爵想到一個妙招:把廢棄的礦洞改建成地下城,將魔獸飼養在無人的地下城裡,所有飼料全部透過索道送到地下。

修建地下城沒花太多錢,但是真正花錢的地方在後頭:僱傭冒險者活捉魔獸的佣金是狩獵魔獸的數倍,公爵特地聘請A級冒險者們捕捉了大量魔獸放進地下城,這花光了公爵的最後一筆預算,以至於他連餵養魔獸的飼料都無力購買。

於是橫徵暴斂、民不聊生的老橋段在公爵大人的領地裡上演。公爵甚至下令將死囚丟進地下城作為免費的飼料。然而公爵大人覺得自己才是最委屈的人,因為在地下城迎來收穫之前,他不得不暫時忍耐不去採購新的魔獸製品。

一年後,公爵的忍耐到了極限,他決定收割部分魔獸用來滿足自己的癖好。

一隊D級正軌軍進入了地下城,準備收割最低階的魔獸,然而他們沒有回來。接著是C級的精銳衛隊,他們也全部消失在了地下城裡。

詭異的氣氛瀰漫著公爵的領地,軍隊裡人心惶惶。公爵只好出動了手下的王牌——數十名B級職業者。這支戰力是希裡亞特公爵安身立命的最大本錢,當初公爵放入地下城的魔獸最高也不過是B級,所有人都相信,在這群高手面前,無論地下城有多少魔獸都將被徹底剿滅。

然而,地下城就像吞噬一切的巨獸,這些獨當一面的高手們全都消失無蹤。

希裡亞特公爵因此發了瘋,他強迫士兵和領民們去地下城送死,就像肖群伯爵一樣,把自己的領地變成了地獄。

最後,公爵被叛亂的手下砍掉了腦袋。地下城也被帝都派出的S級"劍聖"——"從不寬恕的凡斯特"摧毀。這場悲劇才終於劃下句號。

聽完故事,林隱不住搖頭:"這個世界真是充滿了瘋狂,原來肖群伯爵這樣的瘋子不止一個。"

"這是人盡皆知的慘劇。據說死在地下城的人數超過了三千人..."皮特臉色沉重地補充道。

"這麼可怕?地下城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皮特搖搖頭:"沒有人知道真相。世人只知道劍聖凡斯特摧毀了地下城,然後就回到帝都閉關修煉,從那之後再也沒公開出手過。"

似乎第一次聽到這個故事的小蘭問:"既然帝都有劍聖這麼厲害的人物,為什麼不早點阻止發瘋的公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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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隱摸摸小丫頭的腦袋,給她講解自己從書上看到的知識:"皇帝陛下只能控制帝都和自己的直屬領地,分封給各個貴族的領地由貴族全權統治。只要貴族沒有失去統治領地的能力,帝都就不能干涉貴族的統治。所以只有等公爵被人推翻,皇帝陛下才能出手。"

根據林隱的理解,這個世界的人類社會可以說是分封制執行得最徹底的封建社會了。

小蘭追問:"所以就算肖群伯爵那麼壞,皇帝陛下也不肯來救我們嗎?"

"這..."

整個房間的氣氛頓時沉重了起來,沒有人回答,每個人都情緒低落。30年前希裡亞特公爵的故事也許只是他們的談資,但如今肖群伯爵的惡行就***地發生在他們身上,他們的故鄉飽受蹂躪,他們與親人天人永別,甚至他們自己都不得不背井離鄉,在這荒野中艱難求生。

"好了好了,本魔王又不打算建地下城。我不過就是想養些小波利小瘋兔啥的嘛,你們看我像那種大壞蛋嗎?"林隱趕緊把話題從領主的暴政拉回來。

"您不是,但是看著很像。"

小珊珊毫不留情的回答讓林隱一口老血吐了出來。

"不準種族歧視!"林隱強烈抗議。

"好啦好啦,小兩口不要打情罵俏了。我們都知道魔王大人是好領主啦。"莉莉婭在一旁掩著嘴笑。

皮特又幹掉了一根烤兔肉,小蘭小花麻利地收拾好他丟掉的竹籤。

氣氛總算恢復了正常,林隱松了口氣。

繼續回到莉莉婭的科普時間:"即使是低階魔獸,還要考慮到在密閉環境下,魔獸的生存率和繁殖效率下降的問題。比如瘋兔,它的毛是上等毛絨,不少人試過圈養瘋兔,但是因為瘋兔非常狂躁,關在密閉的空間裡會不斷撞擊牆壁,直到把自己撞死,所以還沒有人成功過。況且,普通人是沒有能力收割魔獸的,只能僱傭冒險者。所以僱工的成本也會比飼養普通家畜高得多。"

莉莉婭最後總結道:"總之,人工圈養魔獸不是沒有辦法,但是成本和收益不成正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