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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三十二章 小尾巴

魔王宅邸後院的藥田裡,莉莉婭正帶著蕾姆和拉姆圍著黑色植株做著什麼。

林隱好奇地湊過去,被三個美女環繞的大狗尾巴草似乎更黑了一些。

"我們在測試黑色植株的黑暗光環。"

"黑暗光環?"

這又是什麼新名詞?林隱一臉疑惑。

"就是黑暗植株對人的視野影響。您走進來感受一下。"莉莉婭用腳尖點了點地上的一條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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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隱這才發現黑色植株周圍三米被劃了幾個同心圓。

"這是什麼?"林隱聽話地走進第一個圈,視野頓時變得灰濛濛,似乎空氣中有一層嚴重的霧霾。

"您再走進這個圈。"

一步邁過,霧霾由灰變黑,天色彷彿突然烏雲蔽日、行將暴雨,四周的事物都變得黯淡陰沉。

"最後是這個圈。"

不出所料,走進距離黑色植株最近的這個圈裡,彷彿進入了沒有月色的深夜,視野裡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等林隱從黑暗光環退出來後,莉莉婭遞上來一份報告。

"這是我們測出來的光度數值變化曲線。移植兩天以來黑色植株的黑暗光環範圍正在快速成長。"

實驗報告上是一張記滿資料的表格和註解的文字。

"什麼?黑暗光環具有吸收一切光線的特性?即使在光環範圍內點燃光源,自己也無法看到亮光,但是站在光環外的人卻可以看到?不可能吧,這完全違背了物理學啊。"

莉莉婭認真地點點頭:"雖然不可思議,但是千真萬確。"

"換句話說,站在光環外面可以看到光環裡面的東西,但是站在光環裡面的人卻什麼都看不見...說起來和單面玻璃有異曲同工之妙嘛。好厲害啊,應該有很多用途。"

看著隨風輕輕晃動的狗尾巴草,林隱摸著下巴開始思索黑暗光環的用途。比如用來做防禦陷阱,不明真相的敵人第一次進入黑暗光環一定會不知所措,變成遠端攻擊的活靶子。民用也有前途,比如治療失眠人群,倒倒時差什麼的。

莉莉婭打斷了林隱的胡思亂想:"魔王大人,我建議儘快處理掉黑色植株。"

"嗯?處理?怎麼處理?"

"黑暗光環正在不斷擴大,雖然目前我們還無法評估黑暗光環的危險性,但是已經可以預見的是,它會讓您的宅邸、甚至是整個村子變成永夜。為了預防危險,我建議將其儘快銷燬。"

"銷燬?你是說把狗尾巴草給砍了?"

林隱吃了一驚,望向狗尾巴草。狗尾形狀的草穗在空中輕輕地顫抖,似乎也感受到了恐懼。

"當初不是你要求把狗尾巴草移植到這裡的嘛?你還拿它做了實驗吧?"

"是的,實驗結果很危險,所以..."

"我不同意!"

沒等莉莉婭說完,林隱已經斷然否決。

"誒?您說什麼?"莉莉婭一臉意外。

"我記得它在移植之前並沒有什麼危險吧?"

"是的,當時黑色植株的黑暗光環範圍很小,而且沒有擴張。我猜測它的迅速成長應該與井水的澆灌有關。"

"所以咯,本來它只是棵無害的小草,是因為我們的干預才讓它成長。現在我們又因為它的成長來判定它有害,這不公平!"

"誒?!魔王大人,這是科學實驗,***什麼公平不公平的?!有害的實驗品就應該儘快銷燬,否則會造成很大的危險。"

莉莉婭完全無法接受林隱的判斷理由。

"莉莉婭,你說的我都理解。但是黑暗光環的成長完全是我們造成的,現在讓它來承擔結果,這合理嗎?你有沒有想過,肖群伯爵挑起了戰爭,又強徵你的親人去給他修建工事,結果工事被毀、戰爭失敗了,他又把責任強加給你的親人,你覺得這公平嗎?我們現在如果把黑色植株給處死,我們又和肖群伯爵有什麼區別?"

"肖群伯爵"的比喻一下子就打倒了莉莉婭,她愣在原地,一時說不反駁的話來。

"將心比心,這棵小草什麼都沒做錯,不應該承擔責任。就算有危險,責任也應該由我們來承擔。如果你覺得它成長太快了,最多把它移植回原來的地方吧。總之,不應該傷害它的生命。"

"魔王大人,您真是太善良了..."莉莉婭放棄了堅持,露出無奈的笑容。

"我只是比較講道理而已。我保證,我對所有人都是公平的,嗯,包括這棵無辜的小草。"

林隱走近小草,摸了摸它足有手臂粗的主幹。狗尾巴輕輕擺動,似乎在回應他的撫摸。出乎他的意料,漆黑的主幹摸起來卻格外的柔順,並沒有外表那種冷冰冰的質感,似乎內裡蘊含著包容一切的力量,厚實而深沉。幾片草葉形狀優美,中間伸出的"狗尾巴"毛茸茸的,看上去就讓人很有想擼一擼的慾望。

"真可愛啊,以後叫你小尾巴好了。"林隱輕輕拍了拍小草。

狗尾巴也輕輕地擺了擺,似乎在回答他。

"哈哈。真乖。"

"魔王大人,您在說什麼?"

莉莉婭一臉不可思議地盯著林隱。

一個大魔王摸著一顆草自言自語確實蠻奇怪的。

"我就是覺得這棵小草還挺可愛的,你看它的尾巴毛茸茸的,以後就叫它'小尾巴';好了。"

"不,我是說,難道您現在能看到到黑色植株?"

"嗯?當然啊。它不就在我身邊嗎?"林隱摸了摸小尾巴的主幹和葉子,完全不明白莉莉婭在說什麼。

"您...看看腳下。"

林隱低頭看了看,地上什麼都沒有,除了莉莉婭畫的一圈圈的同心圓,他自己的雙腳正站在圓心附近。

咦?

林隱終於察覺到了異常,他抬頭四下轉了一圈,天色明亮,視野開闊,***半分黑暗光環的影響?

這是什麼情況?林隱衝莉莉婭招招手:"莉莉婭,你也走進來看下。"

莉莉婭小心翼翼地走進地上畫的圓圈,當她走進最內測那個小圈時,表情突然變化,睜大的雙眼似乎失去了焦點,雙手在身前摸索著。

"我什麼也看不見了。"

林隱摸摸下巴,既然黑暗光環在莉莉婭身上依然生效,這就表示只有他自己是特殊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