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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乍起冽風,死灰復燃燎原火③」

叮,叮——這夜,東京某處一間廉價出租屋的門鈴忽然響了。

“這麼晚了,會是誰啊……”穿著白色冬季睡衣的女人從地鋪的被窩中坐了起來,一邊自言自語著,一邊起身穿好拖鞋朝玄關走去。

這是一間廉價出租屋,房間很小,除了衛生間是獨立的以外,客廳既做廚房之用,同時又是臥室。鈴子走到門邊,透過貓眼向門外看去,然而門外那人她並不認識,便小心地問道:“請問你是?”

這深更半夜的,她一個女人,又是獨居,若不問明白了,還真不敢隨意便給不認識的人開門。

“我是你哥哥的朋友。”門外的人說,“前段時間鈴子小姐不是還收到我寄的一封信嗎,我就是給你寫信的‘今川’啊。”

“啊……原來那位出錢給我哥哥辦葬禮的今川先生,就是你嗎?”鈴子說,“今川先生這麼晚來找我,敢問可是有什麼事嗎。”

雖然把恩人關在門外實在是有些不太禮貌,可是要她這獨居女子深更半夜的給一個男人開門,卻也實在是太難為情。正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難道就因為他出錢給自己的哥哥辦了葬禮,就可以說他百分百是一個好人了嗎?鈴子實在不敢冒這個險。

對此,李公子也是頗為無奈。早知道就把這張臉捏得再英俊一點好了。

“深夜造訪,雖說實在是唐突了一點,但請鈴子小姐相信,我並沒有任何不好的心思。那個……”說著,李公子從懷中掏出一張律師證,並退後一步道:“你看,我其實是一名律師。另外我還帶來了一件你絕對意想不到的東西。瞧,這盒子裡裝著的就是你哥哥生前用生命也要守護的家傳古畫「五色鸚鵡圖」。”

“五色鸚鵡圖!?”激動之下,鈴子的心中雖仍有幾分不放心,但卻手不聽使喚地把門給開啟了。

等她回過神來想要把門關上時,門外李公子卻向前一步,用腳抵住了門縫。

“今川先生,你!”

“鈴子小姐請不要害怕,我此舉完全沒有任何惡意。這盒中所裝的確是你家傳的古畫五色鸚鵡圖沒錯,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先從門縫把盒子塞進去給你,然後我把腳拿出來,你關上門,等確認此畫無誤後,再給我開門也是可以的。”

“好,那就請今川先生先把畫遞過來吧。”

“拿好。”

李公子將畫遞出,隨後將腳從門縫拿了出來,讓她把門關了起來。幾分鐘後,鈴子終於將門開啟,並鞠躬道歉道:“真是抱歉今川先生,剛才我居然……”

“這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更不用向我道歉,女性一人獨居在家,小心一些總是沒錯的。請問我現在可以進去了嗎?”

“當然,今川先生。”鈴子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到鞋架上為他找起拖鞋,但無奈家中拮据,竟連一雙給客人更換的拖鞋都沒有。最後只得尷尬地苦笑道:“那個……今川先生不用脫鞋了,請直接進來吧。”

鈴子招待他到客廳中的矮腳桌旁的坐墊上坐下,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問到:“那個……今川先生您喝水嗎?”客人進屋,若是連杯水都沒有,實在是過於尷尬,但家裡除了自己喝水的杯子,就再沒其它的杯子。就那個杯子,她都還是刷牙、喝水兩用的呢。

但出於禮貌,問還是要問一下的。

“謝謝,我正好有些口渴。”

“啊……那我現在就去外面的便利商店去給今川先生買,今川先生要喝啤酒還是?”

“我是有些口渴,但如果是要專程麻煩你去外面買那就不必了,我可還沒渴到那個份上。我今天來啊,主要還是跟你商量一下有關這幅「五色鸚鵡圖」的事。”

“今川先生您說。”鈴子咬了咬唇道。雖然她不知道眼前這位‘今川先生’到底是用了什麼方法把這幅前段時間被人強買走的古畫給拿回來的。但她知道,這位今川先生一定不只是像他之前信中說的那樣,只是哥哥生前的好朋友那麼簡單。

如果他真的是哥哥的好朋友,為什麼哥哥生前從未向自己提過?為何一直到父親賭博輸光家產,賭場上門開走家裡的車子,將自己一家人從家裡趕了出來,外祖父被氣得當場心臟病發而死,家傳古畫被人以賤價買走後,母親不久亦絕望自縊。哥哥上門索要未果,並於第二天被發現投河自盡,連葬禮都沒有錢舉辦的關頭,他才突然給自己寄來了一封信,並隨信一起寄來了一筆給哥哥辦葬禮的錢。

這個人的身份,著實是讓人懷疑。

看著鈴子眼中異樣的神情,李公子也沒有再騙她的打算,很是直接道:“開門見山的說吧,我其實並非你哥哥的朋友,而我之所以幫你把畫拿回來,目的也只不過是從你的手中再把它給買走罷了。”

“從我手中買畫?”聽了他這一番解釋,鈴子頓時覺得更加不明白了。你明明已經拿到了畫,直接把它拿走不就行了,為什麼還要把它還給我,又再從我的手中買走它,這豈不是多此一舉嗎。

李公子看出了她眼神中的疑惑,當即又道:“你家中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我都聽說了。另外我還知道,你外祖父青年從戎,有一次他抓了一個商人的全家,而那個商人便用這幅畫,連同自己一半的身家換下了自己一家老幼的命。後來戰爭結束,你外祖父回國後退役經商,辦了一個罐頭廠,雖算不上大富大貴,也總歸是算有錢人吧。你母親,乃是家中的獨女,從小衣食無憂,養尊處優。而你父親,則是家中幾個兒子最不中用的那一個,一路跌跌撞撞,方才僥倖上了高中,但所幸天生了一張好面孔,在一次校慶晚會上邀請你的母親跳了一支舞。之後發奮,與你母親考進了同一所二流大學,二人也漸漸確認了關係。畢業後奉子成婚,改姓入贅到了你們家。結婚這麼多年來,你那個當贅婿的爹一直都還算聽話,也因此在兩年前你外祖父身體狀況惡化後接過了罐頭廠的管理權。可就是從那時候開始,他便越發的放肆,一直到這半年來,每晚出入‘俱樂部’、‘賭場’等地,直到輸光了從你母親那騙來的錢,最後更是趁你外祖父住院,從你母親那裡騙來了你外祖父的印章,將廠子抵押給了賭場。在之後所發生的事情,不用我說,想必你自己也知道了吧。”

“今川先生說這些,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只是想告訴你,在你家破人亡這件事情上,你全家人中除了你和你的哥哥,可以說沒有一個人是無辜的。首先是你的外祖父,那幅靠著用別人的家人的生命相威脅所弄來的古畫我就不說了,就說他回國後辦廠所用的那筆起步資金,那錢難道就那麼乾淨嗎?我想不會。一個底層人家出身,陸士畢業後參軍打了幾年仗,回來就積累了上百萬的家資,若說這錢上沒有沾冤孽,我想就算是身為他外孫女的你也是不會信的吧?再說你父親,在外面亂玩,賭博輸光家產,這就更不用別人多說了,這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見的。你能家破人亡,落魄到今時今日這個境遇,他該當首罪。”

“那我的母親又有何罪,難道就因為她輕信了我的父親,她就該死嗎!?”

“輕信?呵!”李公子冷笑一聲,道:“她明明知道你爹是個什麼德性,卻還偷你外公的印章和保險櫃裡錢拿給他去填那個名為賭的無底洞,你卻認為這僅僅只是輕信嗎?要我看,她這根本就是在自欺欺人!”

“你!”鈴子說不過他。谷

瞪著眼睛,咬著牙看著他,差點沒讓他給氣哭。

“哭什麼!”看著眼淚在眼眶中打轉的鈴子,李公子當即拍桌呵斥道,“你外祖父的雙手沾滿了冤魂,如果僅憑你的眼淚就能為他洗掉他手上的鮮血,那麼你便哭,如果不能,那你便給我把你的眼淚給憋回去!”

“你……你是當年那些亡者的後代嗎?”鈴子聲音顫抖的問。心想如果他真的是的話,那麼自己今晚開門讓他進來,豈不是做了一件天大的蠢事。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已經死去先人年輕時所犯下的罪行,我想沒有任何一條法律規定是需要他仍然在世的後人用生命來償還的吧?更何況,我們如今都已經是一家人了,很多事情,與其計較這麼多,不如還是全數放下,共同攜手建設我們現在共同的大家園。”

“這麼說……你真的不是來殺我為他們報仇的?”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是當年亡者的後代,又什麼時候我是來殺你報仇的?從始至終,我都只說過我是來向你的買畫的而已,至於其他的,皆只不過是你自己的主觀臆斷罷了。怎樣,這幅宋代徽宗的「五色鸚鵡圖」你開個價吧?”

“開價?”

“是啊。”他說,“你現在不是很缺錢麼,要不然也不會退了學校的單人宿舍跑出來租這種廉價毛坯房,半工半讀,每天沒課的時候就跑去打工賺錢了。”

“看來你對我家裡的情況的確是調查的很清楚,只是我不明白,你明明都已經從之前從我家強買走畫的人手中拿到了畫,為什麼還要把畫還給我,然後再從我的手中買一次?我真不知道是該說你是錢多的沒處花,還是該說你是位品德高尚的君子。”

“我說了,我們是一家人。”

“是嗎……”鈴子笑道,“那要照這樣說,這畫我似乎應該把它免費送給你才對,畢竟我們可是‘一家人’不是麼。”

“那我就直說了吧,我今晚來,還真就是錢多的沒處花,專程跑來給你送錢的。既然鈴子小姐不開價,那我便說個價吧,五百萬日元,你把這幅畫賣給我,有了這筆錢,接下來你便可以專心唸書,不用再在外面打工掙學費了,你看怎樣?”

“呵……我雖不懂畫,但這五百萬,是不是少了一點?雖然我的確很缺錢用,但也還不到賣傳家寶吃飯的地步。今川先生,你看這價是不是可以再往上加點?我看你也是誠心喜歡這幅畫。這樣吧,一口價八百萬,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一開口就翻了近一倍的錢,鈴子小姐可真是個會做生意的人。”

“那今川先生認為多少錢合適?”

“既然鈴子小姐說八百萬,那就八百萬吧。”

“你這個人怎麼不還價啊?”

“怎麼鈴子小姐還嫌賣的太貴了不成。”

“我……好吧,那你什麼時候給錢。”

“你若信得過我,這畫我先拿走,明天我就讓人把錢給你送來。”

“可是明天我要上課。那個,要不你留個電話號碼,明天上完課我聯絡你?”

“OK。”他從懷中取出一支鋼筆,在桌上隨便拿了一張餐巾紙,寫下了一個電話號碼,然後說道:“那什麼,我還有點事要忙,就不久留了。你既然明天有課,待會也早點休息吧。”

鈴子接過他遞來的紙巾,用杯子壓好,笑道:“你要不來按門鈴,我現在還正睡的香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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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什麼,臨走前跟你說個事。你爹死了。”

“額……開個玩笑而已用不著罵人吧?”鈴子說。

“我想你是誤會了。”李公子說,“事情發生在幾天前,你父親他持刀搶劫了一名下班回家的女白領,然後拿著搶來的錢去賭場想要翻本。結果贏了錢出來又碰上另一夥持刀搶劫的匪徒,他死活不肯給錢,還嚷著叫人救命,然後就被其中一個匪徒用刀子給捅了。匪徒逃走後,他頑強的從地上爬起來想跑到馬路上去求救,結果卻因為突然衝出馬路,公交車司機來不及剎車而被撞死了。因為錢包被匪徒給搶走,而整個腦袋又像西瓜似的被撞了個稀巴爛,以至於警方無法辨認他的身份所以一直聯絡不到家屬。”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我爹……那個人他真的死了?讓車子給撞死了?”

聽完‘今川’所說的話後,鈴子真可謂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一時間臉上的表情尤為複雜。那個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短短幾天之內連續失去外公,媽媽和哥哥的人死了,而且還死的如此之諷刺。她簡直想仰天大笑三聲,接著再痛飲上它一大瓶酒。可一想到那畢竟是自己的父親,卻是想笑也難以笑出,但是淚水,卻也同樣一滴也無法為那個人落下。

她緊咬著嘴唇,低著頭,沉默著不知該說些什麼,而等她再抬起頭時,‘今川先生’卻早已不知在這麼時候走了。

實在是太靜了……

靜的連開門和關門的聲音都似乎沒有發出,就彷彿他從未來過這裡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