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茂平靜地講述著關於她姐姐的事情，姣好的面容上看不出絲毫波動，似乎這個故事的主人公與她沒有任何關係。
“貓貓，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個姐姐？”採呈熹插嘴道，“你從來都沒有提過她。”
“我姐姐在我十五歲那年死掉了。”毛茂輕聲道，“逝者已矣，沒有必要再提起。”
“你剛才有個細節我一直想問。”小風道，“你說你姐姐是你父母執行任務時在P市一個偏僻的小村莊裡撿到的，你父母是警察麼？”
“是的，他們都是警察。”毛茂道，“撿到我姐姐後，他們曾一度想幫她找到親生父母。但村裡所有人都說自己家沒有丟孩子，甚至在我父母上門調查時惡語相向。後來沒有辦法，我父母又極度喜歡這個女嬰，索性就直接收養了她。”
“喂喂喂！既然是個不開心的回憶，我們就不要再提了好嗎？貓貓說的對，逝者已矣，我們更好地活著就是對逝者最大的安慰。”採呈熹用力拍了拍桌子，隨後環抱住毛茂，輕聲安慰著。
“也沒什麼啦。”毛茂露出一個並不介懷的微笑:“是我先提到方家的。”
吃過飯以後，我與小風跟二女互留了聯繫方式便分別了。
分別時採呈熹眼睛裡盡是大團大團的霧氣，顯得極度不捨。直到小風一再保證，忙完手頭上的事一定會來找她，這才不情不願地放我們離去。
再次坐上通往P市的火車，我與小風全都陷入沉思。這個方家之人的記憶出現在P市一個女嬰身上，會不會與小薇那個勢力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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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我突然想起來一個問題，扭過頭看著小風道:“你是怎麼改換容貌的？也與你的能力有關？”
“沒錯。”小風道，“在我發現我可以控制自己長出第二個頭顱後，我就一直在想，我是不是能控制細胞不斷分裂重組，隨意幻化自己的外貌，最後終於成功了。”
“那你又是如何知曉二女的身份的？”
“記憶分解。”小風道，“很不可思議對吧。樊仇擁有的能力，居
然能夠透過記憶傳承傳遞給我。我猜測，或許是因為樊仇能夠使用渾天逆生，導致我的大腦在開發時，覺醒的能力與樊仇擁有的能力極為接近。”
“不過可惜的是，我目前並不能分解人物大腦深處的記憶，只能勉強竊取人物大腦正在思考的東西。當時毛茂與採呈熹正在討論學校的一些事情，我順帶著竊取了她們的記憶。”
“渣男，欺騙人家小姑娘的感情。”我笑著給了小風一拳。
出乎意料地，小風這次沒有像之前那樣與我打鬧或者爭論起來，而是一臉凝重的盯著我道:“我做這些都是有原因的。”
“原因？什麼原因？”
“由於我分解記憶的能力剛覺醒不久，我對它的控制能力並不強，經常會不由自主地得到一些奇怪的記憶資訊。比如你小時候在孤兒院偷偷地摸過一個女孩的屁股。”小風淡淡地道。
“臥槽！？這你也能分解出來？”我差點跳起來。
“因為你在想，所以我被動地得到了。”小風道，“正如人們大多時間都無法控制自己去想什麼，不去想什麼。目前的我，在沒有刻意使用這項能力的時候，也無法控制自己會不會突然得到什麼記憶資訊——當然，只要我想，對方正在思考的，或是淺層意識中的一些資訊，我還是可以精確獲取的。雖然有點耗費精力。”
“那你會去主動獲取二女的資訊，也是因為你在不經意間得到了一些關於毛茂與採呈熹的重磅記憶？”我的眉頭緊緊擰成一團，問道。
“沒錯。準確地說，是毛茂的重磅資訊。”小風道，“毛茂記憶中關於她的姐姐慘死的記憶。”
“什麼？這怎麼可能？你剛不是說被動獲得的，都是人們正在想的記憶或者淺層記憶嗎？毛茂一直強調不想提起她姐姐，又怎麼會在和採呈熹說笑是想到她姐姐？”我瞪大了眼睛。
“毛茂在與採呈熹說笑時想起來她姐姐確實不大可能。”小風道，“但如果有關她姐姐的記憶是她的一個夢魘呢？換句話說，如果這
個記憶始終藏在毛茂的潛意識中呢？”
“毛茂沒有對我們說實話！”我馬上醒悟了過來，“她嘴上說著什麼逝者已矣，不願提起她姐姐。但事實上，這件事始終停留在她的記憶最淺層，不斷困擾著她！”
“沒錯。”小風道，“我原本不確定毛茂是否與方家有關。事實上，我對方家的在意也不過流於表面而已。方家已經覆滅這麼多年，一些雜魚完全沒有必要去在意。真正促使我主動獲取二女記憶的一個重要原因是，在毛茂的記憶中，她的姐姐居然喊出了蕭小薇的名字！”
“你說什麼？！”我一把抓住小風的肩膀，目眥欲裂:“你為什麼不早說？”
“冷靜點，阿飛。”小風拍了拍我道，“我就是考慮到一旦涉及小薇你就容易抓狂，才特意沒有告訴你。”
“既然已經知道對面有小薇的資訊，為什麼不在剛才吃飯時，誘導毛茂回想往事，然後獲取記憶？”
“這個我當時有考慮。”小風道，“不過我那時候已經沒有辦法再使用那種能力了。”
“為什麼？”
“你還記得我們走進那家餐廳時，有一個年輕人與我們擦肩而過吧？”小風苦笑道，“那個人將自己包裹得很嚴實，你們都沒注意到。畢竟誰會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注意一個路人呢？”
“但是我注意到了。”小風繼續道，“在他靠近我時，我突然感到自己一陣頭痛。隨後，那人輕輕拍了我一下，我的頭痛就解除了。”
“一同解除的，還有我分解記憶的能力。”說到這裡，小風苦笑了一聲。
“什麼？那你……”我震驚道。
“沒錯。從吃飯的時候開始，我就已經沒有分解記憶的能力了。”小風道，“而且，你絕對不會猜到，拍我肩膀的那個人是誰。”
“是誰？”
“就是剛才在火車上，打了方興一耳光的那個運動青年。”小風一字一頓地道。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