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難？”琪拉拉忽然開口，“據我所知，你這種與神器簽訂了契約的人，應該是有很多限制的吧？”
“是的，比如我根本無法引發災難，就連這種只是副作用對人族有害的藥劑，也是我族一代一代好不容易才能研發的。”藥店嗤笑一聲，“但是，只要是死的規則，就會有漏洞呀，你可以猜猜看。”
“這麼一說，我想起了一個事情，”伊流翎忽然問嘿嘿嘿，“你之前說過，你父親是為了消滅席娜爾才折斷了雙翼對吧？”
“是這樣沒錯。”嘿嘿嘿點點頭。
“那問題就來了，席娜爾是受到襲擊之後才離開了塞壬魔域進入羅恩村，”伊流翎看向藥店，“那麼，那時候已經無法飛翔的喵喵喵又怎麼可能在空中看到冒出魔氣的醫院呢？”
“哎？對哎？”嘿嘿嘿也反應過來了，“但是，父親不可能會撒謊啊。”
“因為他沒有撒謊，只有我們將這兩件事混為一談了，”伊流翎拍了拍手，“我猜，羅恩醫院還藏著別的東西吧？比如，真正的塞壬魔族？”
之前伊流翎就覺得有些奇怪，因為席娜爾身上並沒有真正魔族那樣龐大的魔氣，就算可能會外洩，也不會明顯到在遠處的空中都能看到的情況。
此外，雖說他得到了風暴之曲的加持，但那個席娜爾的魅惑之力也著實太小兒科了一些，哪有傳說中的那般可怕？至少，跟其他人描述中的塞壬魔族無法比擬。
“不愧是預言中的人，真是可惜，如果你早來一段時間，也許一切就能結束了，”藥店嘆了口氣，“只可惜一切都太遲了，大勢已成。”
“我倒覺得沒什麼來不及的，”琪拉拉活動了一下手腕，“如果你的依仗是一隻塞壬，那我應該還是能處理掉的。”
“你確實很強，但你應該也處理不了。”藥店搖搖頭。
“哦？”這下琪拉拉就被激起勝負心了，捲起袖子就要出門，“那我倒要去……”
“是魔皇嗎？”伊流翎順手扯住琪拉拉的衣服後擺，“如果不是這個級別的災禍，應該不太可能喚醒風神的祝福。”
“魔皇？”琪拉拉停下了腳步，“那種自身就有殘缺的種族，也能誕生出魔皇嗎？”
“原本是計劃透過廚藝大會獲得神聖眼淚補足缺陷的，那家夥也算是塞壬裡面最有希望的一隻了。不過，席娜爾是個意外，他說用來做掩護也不錯，才收留了下來。然後，你是第二個意外，現在也只能啟動備用計劃了。”藥店聳聳肩，“這麼多年來，我們用藥劑引導鎮上的人去醫院看病，可不是白費的。作為索迦高中的學生，你應該聽說過魔皇的三種晉級方式吧？”
伊流翎的表情終於變得嚴肅起來了，他身體向前傾，平視藥店的眼睛：“你沒在開玩笑吧？你可是人族啊。”
魔皇的三種晉級方式他當然是聽說過的，魔皇的變動並不像魔王一樣頻繁。大多數情況下都是某個倒黴的魔皇被人族幹掉了，逸散的真魔氣抽取一名幸運觀眾將其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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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有少數天縱奇才的傢伙自行突破限制，晉級成為魔皇，比如最早的一批魔皇，以及琪拉拉跟隨的那位莉莉斯女皇。
而除了這兩種之外，還有第三種十分殘忍的方式，那就是大型血祭。
人族殺死魔族可以淨化魔氣，而魔族殺死人族則會得到來自魔界的嘉獎，變得更容易吸附魔氣和突破瓶頸。於是，很多卡在魔王巔峰多年不得寸進的魔王，就會透過進攻人族城鎮舉行血祭儀式，以此人工製造突破契機。
當然，進攻人族必然要遭到反抗，很多魔王也因此隕落，在索迦高中四處救火的情況下，能成功完成血祭儀式的情況並不多。但這種高風險高收益的事情，依然會有很多魔王選擇嘗試。
只是，伊流翎從未想過，會有一個人族選擇主導這種儀式，這可是連魔裔都不會做的事情。倒不是說他們仍存有良知，只是因為收益並不足夠讓他們動心而已。
“我真的可以把自己當做人族嗎？”藥店的嘴角扯開一個詭異的弧度，“你可以嘗試將我開膛破肚，你會發現裡面是完全不同的構造，我們的身軀就是為了契合神器的魔力路徑而設計的，甚至都不會感覺到痛苦。”
這話一出，伊流翎就知道拷問是不可能的了，不過這也不是他所擅長的事情。
其實藥店要做什麼，他已經有所猜測了，塞壬魔族，或者說至少與藥店合作的那一位塞壬中的佼佼者，應該是真正有著強大到能夠扭曲人認知的魅惑能力。
按照之前湯勺主婦的說法，見過那位“醫師”的男性都會經常前往醫院，並且還會購買禮物，這也許不是一個無意義的行為，而是為了測試他們的精神改造是否足夠牢靠。
那麼，在這麼長時間的鋪墊下，也許擁有本命道具的暗夜君王可以抵抗一下，但鎮子上大部分的普通男性應該已經都被控制了，要想操控他們來做什麼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了。
在真實的歷史上，血祭儀式應該是成功了——如果全鎮的男人們都同時對自己的家人甚至自己舉起了屠刀，那麼即使暗夜君王在場，也無法阻止血祭完成。事實上，他們也對此束手無策。
至於儀式結束後誕生的魔皇，那更不是暗夜君王能夠抵擋得住的。
不對，如果真有魔皇誕生，為什麼伊流翎從未聽說過相關的事情？這可不是小事情，索迦高中絕對會有記載的。
當初到底還發生了什麼事情呢？這必然是一件即使伊流翎沒有出現也會發生的事情。
伊流翎站起身，走到窗前，此時的羅恩村還一片平靜。
是了，伊流翎眼睛亮了一下，血祭需要同時屠殺全鎮人，那麼一定有一個用於觸發的設定。而這儀式是藥店的後備計劃，他優先想做的是廚藝大會奪冠。
現在儀式並未發動，想來是因為藥店被抓的事情還未洩露出去，如果這兩人明日未能出現在廚藝大會的現場，又或者沒能得到神聖眼淚，那麼那個隱藏在暗中的塞壬才會發動著一切。
那也就是說，在天亮之前，一切皆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