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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四章 懷疑

從瑪麗城主開始,齊家人身上都掛上了即死性的命運預言,不過這預言實現的過程有的突然,有的自然。因此,若不是齊寄的死亡,大家還不會注意到這一點。

但是,有些命運預言是有破解之法的,而齊家確實也有不少人順順當當活到了壽終,因此很快便發展出了專門給齊家人占卜的一脈,也同樣誕生了屬於瑪麗高中的一套秘法。

其他人的暫且不提,前院長的命運預言則是提示了一個關鍵的地點,那就是她高中時所住的宿舍。得知這一點之後,前前院長便立刻派了保鏢暗中保護她。

“我懂了,所以宿舍的那個暗道就是用來讓保鏢暗中保護她的?”伊流翎這下就理解了,因為如果不是校長點頭,要在學校的宿舍裡塞進一個這樣奇怪的暗道,基本是不太可能的。

“哦?你們已經發現了?是啊,後來前院長畢業之後,那個暗道就廢棄了。”白副院長說著,目光有些落寞,“我們本以為她順利畢業之後,那地方不再是她的宿舍,這一難就算是渡了過去,誰能想到……”

前院長巡查宿舍是在假期,那時候那地方應該沒有其他人,而且她的死亡也與當初那位齊寄十分相似,是直接暴斃的。因此,在得知前院長死訊之後,大家回想起了那個命運預言,只當是這次沒有能夠成功破解,而不認為是人為。

“我聽小司說,前院長有一位妹妹,當時就住在那個宿舍裡是嗎?”伊流翎總覺得前院長雖然是死於預言,但未必就沒有兇手存在,所以他又多問了一句,“我還聽說這位齊心小姐五年前過世了,是也沒有能夠渡過命運預言嗎?”

“哦,是的,正常情況下我們安排宿舍都是抽籤決定,齊心當時是自己抽中的。由於當時我們認為預言已經結束,就沒有多加干涉了。”白副院長說,“至於齊心身上的預言,罷了,現在說出來也無所謂了,總之我們算到她要破解這一關與我們鎮上的一戶人家有關。”

伊流翎想了想,問道:“你說的是齊心小姐的丈夫,那位勞尛先生嗎?”

“看來小司什麼都跟你說了啊,”白副院長露出詫異的神色,“是的,占卜出的結果就是她與勞尛若能成就一段姻緣,便有化解死劫的機會。不過,這個所謂的化解我們也只能盡力去做,並不是每一代都能成功,失敗了也是常有的事情。在齊心去世之後,鬧鬼的事情便結束了,因此我們也有猜想前院長也許是因此放下了執念,從而昇天了。”

“恕我冒犯,白院長您似乎對那位齊心小姐印象不佳?”伊流翎感覺白副院長在提到齊心的時候不僅直呼其名,而且語氣也沒有對前院長一家那樣尊敬。

“是的,小友有所不知,齊心是個頗為任性以自我為中心的孩子。當時我們學校與外界另一個學校做了交換生計劃,因為前院長的死,我們本打算推遲,但她卻說機會難得,此次不去,以後畢業了就沒機會出去外面旅遊了。”白副院長嘆了口氣,“親姐姐去世不見她如何悲傷,卻只惦記著這些事情,當時有不少人為此指責她,她卻只當做沒聽到,去外面玩耍了一年才歸來。”

“原來如此。”伊流翎猜想那位前院長在瑞特學院的名望應當不低,而齊心如此表現,哪怕她當時只有十六歲,也不太可能取得親近前院長的人的諒解。

“事實上,即使沒有那個預言,我們也打算讓她嫁給勞尛,畢竟很少有人能夠忍得下她那樣的性格。”白副院長繼續說道,“勞尛是個老實的孩子,脾氣也好,而且他的母親是瑞特學院的老人。當初最重要的保護前院長一事,便是勞夫人退休前的最後一項任務,她完成得也很好。”

“哦?”伊流翎沒想到那個隱在暗道裡的保鏢居然就是勞姑,不過也合理,據說這個人實力不弱,再加上同為女性,作為貼身保護前院長的人選再合適不過了,“這麼說,那位勞夫人也是知道暗道存在的?”

“呃,是的,不過你不要想太多,她退休後很少參與學校之事了,而且她很是疼愛前院長的。”白副院長剛說了三個字,便想到了什麼,立刻解釋道。

“我沒有想太多,我就只是說說而已。”伊流翎笑了笑,“對了,小司今年才十二歲,那前院長確切的死亡時間是什麼時候?”

這個問題不方便詢問齊司,畢竟其他的訊息也就算了,這個可是直接提及了對方母親的死亡,伊流翎自然不會這麼沒眼色,也只能將問題拋給白副院長了。

“就是十二年前,”提到這個話題,白副院長的表情黯然了不少,“前院長是個勤奮的人,生下小司出了月子之後,便前往學校工作,然後就……”

因為情緒低落,白副院長就沒有再透露更多訊息了,轉而囑咐伊流翎明日一定要儘早來接齊司,這第三日是十分關鍵的。

這便是今天伊流翎在白副院長處的全部收穫,他解開了一些疑惑的同時,也獲得了一些新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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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白副院長擔心伊流翎懷疑那位勞姑與前院長的死有關就能看出,他並不認為前院長是自然死亡的,而是存在一名兇手。不過,這一點應該不是他一開始的想法,不然他早就有所行動了。

至於白副院長懷疑的兇手其實也很容易猜測,他言語中描述的齊心與前院長的姐妹情相當淡薄,但卻又提到前院長的執念與齊心之死有關。一般說來執念就只有兩個方面,正面情緒和負面情緒,如果前院長與齊心並不那麼親密,那麼就只能是反過來的。

這說明,白副院長認為齊心可能就是殺死前院長的兇手。

他應該是得知在齊心死亡的同時,前院長也停止“作祟”的這個時候發現的,不過既然齊心死了,而齊家姐妹相殘的事情傳出去也不好聽,因此白副院長沒有繼續追究。而如果是這樣,也可以解釋為什麼白副院長提到齊心的時候語氣不善了。

但是,如果白副院長的推論建立在前院長化為幽靈這個前提之上,那麼在伊流翎說出舊校舍其實沒有鬧鬼這件事時,他應該會有所反應。而事實上,白副院長臉色不變,並且依舊不去調查此事,那就說明他在那之後應該獲得了更確切的證據。

事情已經過去了十二年,即使這舊校舍大部分時間都處於無人的狀態,但也很難留下什麼痕跡。比起物證,更容易保留下來的反而是人證了。

伊流翎在手機螢幕上打出如下文字:打掃過的六樓,暴露的暗道,未能破解的命運預言。

“看來,”伊流翎將手機收進兜裡,“還是得去見見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