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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第六十六章一息勝負

“七億年前,自由之翼現身,遊於陽界,起疊巒,破洋邊,多姆時代亡,群神時代啟。”

——《吹風錄》

無心染和知風厲、獨幾行三人站至高空,知風厲心念一起,氣動而海動,大海向四邊撤退,又留出了一塊空地。

海水成雨依然落個不停,厭知何遲看著均士魅肩頭的彩烏出神。而天空三人也看到了那只彩烏。

知風厲冷道:“那是什麼,為何有些眼熟。”

獨幾行附和道:“是的,我好像很久之前見過。”

二人一偏頭,卻看到了無心染那震驚的面孔,二人十分意外,連知風厲都急了,忙問道:“無心染,那是什麼?”

獨幾行一拍手,說道:“我記起來了,知風厲,那不是厭知何遲的木鳥疙瘩嗎?我們每個人都進去過。”

加列德——海盜團並非是個存在了幾十年的組織,粗略地算下來,它已經傳承了數千代,甚至更久了,但並非每一代都出名,也並非每一代都是修行者,有可能某一代的成員都是鄉野村夫,但每一個成員在加入之時,都會經受“自由”的考驗,也就是那只在此代由厭知何遲儲存的木鳥,決心加入的人,要麼真正獲得“自由”,要麼被剝奪自由而死。

這一代的加列德——海盜團,其實是由無心染繼承並創造的,但他並未做首領,也是他拿著木鳥考驗了一個個新成員。

知風厲十幾年也未曾見無心染這個模樣,一向不動如山的他,再次急聲道:“無心染,那是什麼!”

無心染終於平復了心情,他平靜回道:“自由之翼。”

“那只木鳥嗎?你不是說它沒有名字嗎?那只彩烏是從木鳥裡飛出來的?”

“是。”無心染回道。

“那木疙瘩.....”獨幾行覺出不對了,“不是,存在很久了嗎?那彩烏有什麼厲害之處?為何現在跟著均士魅?”

無心染默不作聲,片刻後回道:“不知道。”

底下的厭知何遲卻望著那彩烏,幽幽說道:“自由之翼,時代更迭的象徵。”

此話被天空三人感知到,無心染看向厭知何遲,他很不解為何厭知何遲會知曉這個,而厭知何遲似乎也故意抬頭,回應了無心染的目光,他帶著意味深長的笑,好像終於解脫了一般。

均士魅抬起頭來,看向了那三人,心裡一算計,覺得時間還差一點,而那只彩烏也抬起頭來,忽然一怔,接著,它飛了起來,它該是世間最美的鳥兒,不多時便來到了無心染身邊,繞著它一圈圈的飛。

眾人看著這一幕,五味陳雜,而無心染無聲之中閉上了雙眼,好像在向彩烏表達自己的婉拒,幾圈過後,彩烏在無心染面前一停。無心染睜開了雙眼,接著一人一鳥同時點了下頭,彩烏飛落下去,落回均士魅的肩頭,貼了貼均士魅的臉頰,再沒有看無心染一眼。。

“嘿”均士魅摸了摸彩烏的腦袋,對厭知何遲說道:“好東西,我收下了。”

“當然是好東西,留下吧。”

嵩陽瓏洛和顓王旭從遠方飛回,知風厲一抬手,二人瞬間消失,而二人方才所處位置,海洋和天空變得畸形,那是“氣”的突然迸發,殺傷力巨大。

知風厲看著下方冷道:“厭知何遲,殺了他。”

彩烏歪著頭看著厭知何遲,厭知何遲一笑,而後說道:“是。”

驀的,厭知何遲腳下出現了一道光芒,厭知何遲哦了一聲,消失不見了,而空中出現了一道人影,正是許久未露面的沉年,正是她將厭知何遲送走的。

均士魅立刻飛到沉年身邊,說道:“怎麼快了,還以為你要很久。”

沉年卻看向了均士魅肩頭的彩烏,她看得入迷,說道:“我見過它,好像在.....在什麼地方來著?”

突然感應到一股殺意,沉年立刻造出一道空間面,擋在了她和均士魅的面前,均士魅也隨後展開腐化域,,那是知風厲的“氣”,無法被抗衡的力量。

知風厲低吟一聲:“法相——大佛!”知風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巨大到身處天外宇宙的佛影。

五百裡外的言江眾人也看到了,葉開然狐疑道:“喂喂......知風厲發怒了?他可多少年沒動真格了啊。”

言江也有些不解道:“怎麼....這麼認真?”

“喂.....”均士魅額頭冒汗,“你處理好了吧沉年。”

沉年也冷汗直流,應了一句,說道:“啊,我早就看過幾十次了。”

“成功了嗎?”

“我怎麼知道,我沒敢去看。”沉年卻回頭又添了一句,“但我沒看到這只鳥啊,它怎麼就出現了,歷史改變了?”

天外宇宙的佛頭,佔據了大半個天,忽的它雙手舉起,而世界就在他的雙掌之間。

“就算是高我多層境界,也不至於這樣吧!”均士魅這時候還笑得出來,“他這是幻術?”

“他的境界不止是我們感知到的這個層次”沉年說道,“他的術很特別,非能量之術,與‘氣’有關,他並非大到獨立於宇宙,只是讓我們看起來像是如此,但依然很強。”

天宇之外,佛音響起:“混元。”佛掌之間的世間,就像一個球,裡面的“氣”開始有序的流動。

無心染取出了人族帝劍風嵐三更,並非是進攻,而是召喚出了數萬光線,將他與獨幾行護住了。五百裡外,葉開然將眾人吸入了獨立空間之中。

沉年深吸一口氣,說道:“成敗,就在那一息之時。”

“你到底知不知道結果?”

“我沒來得及看,時間不夠了。”

天地這個大“球”裡,“氣”動了,而五百裡海域裡的所有物,先是被無處不在的氣碾碎成了沙子,接著被瘋狂的“攪拌”起來,這是毀滅眾生之術,也是不可逆轉的肅殺。從此《吹風錄》上有了一條記載,寡亡之境層次上,最具備殺傷力的術有了。

空氣和海洋土壤混在一起,就像被打勻的漿糊。

半個時辰後,才停了下來,當“混元球”的邊界消失,土壤成為熔漿而下,而五百裡範圍的海水因超高溫並未落下而是瞬間汽化,這是第二道殺招,高壓下的汽,爆出去數千裡不止,滅殺所經所有軟弱生靈。

但這個被從世界挖出去的“球”,卻缺了一角,正是惡魔島所處之地。

知風厲現身了,同時,他看到了數十個沉年,起先他以為這是分身之術,但片刻後覺出異樣。

那其實是從過去而來的,不同時間的沉年,沉年可以去往未來,但本身時間依然流動,所以他無法在幾息時間內重複穿越,類似於泉天棲,他這一息可以穿越到過去,回來之後還是這一息,他可以立即再次穿越,所以沉年只能由均士魅拖延時間,而在長時間內,不斷地穿越至未來,一個沉年無法戰勝加列德——海盜團,那如果是幾十個呢?

大亨將所有惡魔都聚到了一個島上,目的就是為沉年提供能量,這短暫的時間內,所有惡魔的能量都被吸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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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均士魅和剛剛的沉年,早就透過空間面去了五百裡外,最強殺傷力之術又如何,他們根本沒有被打到。空間之術就是這麼隨心所欲!

知風厲怒了,他瞬間衝出去五十裡,來到了惡魔島上,而那裡,正有一個沉年等候多時。

同時,那數十個沉年並沒有衝向知風厲,而是轉身衝向了她們真正的目標——無心染。

知風厲拳頭帶著波動,從天而降砸落,彷彿是一個無形的“星球”壓了下來,由於力量過大,又逐漸顯形,輪廓是天藍色的,真如夢幻天體一般。

底下的沉年,哼了一聲,她踏碎虛空而上,萬鈞雷電纏在右臂,期間露出四道孔,她揮拳沖天,而四道雷孔中,向下噴出烈焰颶風,且雷拳逐漸凝固成世間最堅之物,同時,惡魔島上許多惡魔的能力之行被剝奪,化成縷縷黑氣聚在了那條雷臂之上。

幾十個沉年在一息之間便將所有能量耗盡,她們動用了空間之術,化出層層空間面,所有術全部拋棄,只保留斬殺所用的雷能,這個過程對無心染來說是緩慢的,他看到了幾十個沉年在出現、消失、出現又消失,但對於每一個沉年來說,她一直在一條直線上蓄積雷能並衝刺。

惡魔島上空,咆哮的沉年鑽透了知風厲的“星體”,如單刀入百萬,直插其心,三息之後,二拳交鋒,二人之力完全抗衡,上下兩股力量在中央水平震開,但片刻後,沉年之力竟還在攀升,她火焰噴湧而出,她衝開了知風厲的拳頭,一拳打在了他胸膛上,只見一道豁開天空的光柱出現,而知風厲湮沒其中。

這一拳,勝的是沉年,對此,均士魅並不意外,因為沉年本就比他和木子雲一行人強大得多,也從不比海盜團一行人弱。

然而另一邊,無心染目淡如水,平靜地抬起風嵐三更,所有沉年高呼道:“就看這一息!”同時,所有沉年全部消失,她們均回到了自己的時間點。

萬川如海,卻見一條光之溪流破川而出,逆流而上,流鋒無物可擋,三息後,劍鋒而出,而唯一剩下的,那個此刻的沉年,只見到了一束光,忽然便看到了一把劍。

風嵐三更刺中了沉年的身軀,卻並未穿透,在那光劍之前,是一隻比鳳凰還要美麗的彩烏,是均士魅在千鈞一髮之際,將彩烏拋到了沉年的面前。

彩烏擋住了風嵐三更大半的裁決,可饒是如此,沉年還是如遭死刑,全身重傷,從天空墜落下去。彩烏搖晃著頭,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般。

無心染收回劍,看向了一邊的均士魅。

均士魅笑道:“果然如此,你才是最強的那個,我從一開始的目標就是你,幾十個沉年的進攻,沒有人能夠擋住,那就不該是這個層次該能面對的,你到底是什麼實力呀,呵呵,有興趣加入我們嗎?”

一隻手搭在了無心染的肩頭,是背對著均士魅突然出現的知風厲。

“喲,還活著?”均士魅說道。

短暫的死寂過後,知風厲緩緩回頭,只是一個側目,殺氣大開,從天而落“震殺臺”,三百次波動震殺,在十息之內就結束了,均士魅連第一次波動都沒抗住,直接被砸入大地,而所有惡魔島也在這十息之內被鎮滅。

這場戰鬥,在知風厲的怒火下,毫無懸念的結束了,海洋席捲而回,掃清了戰場。

無心染說道:“他死了,但沒有完全意義的死。”

知風厲看向了大海深處,忽然察覺到了一股魔能,那是一頭惡魔,是頭龐然大物,它吞進了一方之物,並沉降下去,海底之後,又不知墜向何處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