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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第九十六章不存在霞的世界(四)

角腸茨木回到了海賊船上,並特意騰出了一塊位置,留給木子雲四人。不得不說,幾人跟著朵皿拉克海賊團真是開了一次眼界。

這個世界有很多事無法用常識來解釋,就比如那艘載著所有人的紅衣女鬼海賊船,在幾息之內消失,又在幾息之內出現在了數百裡外的極深海底,他們並不是在海面上滑行,也不是在海面下藉助暗流穿梭,眾人能夠清晰地感知到,那艘船的路線是曲折而詭異的。好像是鑽入了什麼洞,幾個來回就出現在了數百裡外。

而角腸茨木賣弄起了他那數千年的海洋見聞,原來大部分的陸地和島嶼都是漂浮在大海之上的,而真正的世界地面極不規整,有些高出海面數千丈,有些低於海面十萬丈,而‎‏​‏‏​‏​‎‏​‏‎‏‏‏且角腸茨木告訴眾人,這個世界更接近於一個閉環的球形,它的球心外是海洋,陸地和島嶼相當於表皮,球心有著數以億計的孔洞,只要摸清這些孔洞之間的規律,他們便能夠在最短時間內,跨越極遠的距離,而這些事情,是杜小月來不及知曉的。

木子雲猜想的沒錯,廣琅琉璃島離著天宮鬥海域的距離,比木子雲這輩子飛過的路還長。而朵皿拉克海賊團的捷徑行進法,將這段距離生生壓縮進了十五日。

這十五日時間裡,眾人就沒有到過海面下千丈處,一直在最黑暗的海底穿來穿去,而且那種極速,他們是能夠感受得到的,角腸茨木更像是一個保護船不被壓成粉的角色,而每一個暗洞會通向哪裡,是自然之力形成的,其捲動船身的力量遠遠超過寡亡之境。

鈴鐺對這夥惡靈可是一點都不信任,不時跟木子雲說道:“他們要是耍心機,咱們也沒逃命的機會啊,他們倒好,死不了的。”

“放心,真要出事,死了就死了,反正泉天棲那家夥會出手。”也不知道泉天棲造了什麼孽,讓木子雲這般折騰,還偏偏不得不按照木子雲的想法去做。

好在這十五日間,雙方之間並沒有發生摩擦,甚至連一句話都沒有說上,第十四日晚,紅衣女鬼海賊船衝出了海面,夜空繁星無數,而廣琅琉璃島正靜謐地沉睡在天海之中。探險家澤海升感嘆道:“上次來這裡時,還是六百年前啊。”

木子雲隨口說道:“活得長真好啊,什麼都見識過。”

“呵呵,年輕人,你要是和我一樣,就不會覺得這是件好事了。”剛說完,就覺察到了帶著殺意的目光,澤海升立刻對角腸茨木說道:“我無意忤逆您,船長。”

不知怎地,站在他們曾經踏足之地面前,木子雲、方天慕和鈴鐺反而沒了急切的心情,他們不約而同地靠坐在了船邊,等待著天明。

鈴鐺問道:“小木,你回來來這裡,有什麼具體的目的嗎?”

木子雲點了點頭,但不說話,而鈴鐺索性不問了,枕著木子雲的肩膀,低語道:“他們會不會嚇一跳,三年後的我們,回來了。”

方天慕卻在此時冷道:“這‎‏​‏‏​‏​‎‏​‏‎‏‏‏裡,應該也不存在霞。”

“啊?不至於吧。”鈴鐺說道,“這可是我們最初的相遇之地,要是沒有發生那些往事,那歷史改變的也太多了,這個世界的我們,那個時間又在哪裡呢?”

方天慕回道:“天亮了,答案就有了。”

木子雲看著星空,眼神中似在悲傷,他不願再與夥伴講話,心是沉的,髮絲也是沉重的,忽的,他冷哼一聲,似在譏諷夜空中的星辰。

木子雲好像明白這一群人,是怎樣的存在,或者有著怎樣的故事了,所謂的真相,已被他猜出了五分。

天亮了,亮得很急,木子雲讓朵皿拉克海賊團在原地乖乖等候,接著帶著三人飛入廣琅琉璃島。他這次來,要做三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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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他首先來到了百目水閣後的鳴琴頂,別管這個鳴琴頂到底是不是由徵羽城主那因私情而奔逃的女兒所造,只要它有就足夠了,木子雲還特意向鳴琴頂的居民詢問了鳴琴頂的傳說,與當年他們所聽到的如出一轍,如果自己世界的那一對情侶是穿越界門來到此,這說明就算是時間穿越或是空間摺疊,兩條時間線該發生之事也如出一轍,都是時間或命運註定好的。

第二,木子雲循著梁溪院泯滅火主的氣息,瞬間來到了火主面前,木子雲那強悍的靈魂之火,讓火主佩服得五體投地,而顯然,火主並不認識木子雲,甚至木子雲特地還把城主老頭也抓來了,

也都是一個答案,名為木子雲、方天慕、鈴鐺、虎子的年輕人,從來沒有在廣琅琉璃島出現過,就算出現過,也定沒有做過任何轟轟烈烈之事,但這是不可能的,所以,這個世界的木子雲幾人,並沒有來過廣琅琉璃島。

從這個角度來看,歷史的改變是巨大的,木子雲完全相信,這個改變的程度已經發展到了創造新時間線的地步了。

最後一件事,也是讓木子雲最不敢面對之事,他去了一個地方,那是風箏的故鄉....還是那個庭院,還是那扇大門,木子雲小心翼翼地從門邊探進身子,他彷彿看到了一個背對著自己擇著菜的姑娘,那熟悉的氣息,熟悉的語氣,她馬上就要轉過來再罵自己一句了。

然‎‏​‏‏​‏​‎‏​‏‎‏‏‏而,那座院子裡,沒有姑娘,只有一個老頭,那明明是風箏的爺爺。

風箏——是不存在的,老頭是風人木,他的兒子是汪圖的勇士,但死了很久,兒媳得知丈夫死訊,當年便撒手人寰,沒有留下任何子嗣。誰是風箏,風人木回憶了很久,也沒有想起這個人也從沒聽說過祥公子這個名號。

如此一來,木子雲懂了,他們是唯一的,輪迴的詛咒,在兩條時間線中遊刃有餘,他終於明白自己十五歲前的日日夜夜裡,為何找不到自己在這世界存在的任何一絲意義,因為他,本來就是不存在的,但這些話他並沒有跟夥伴講,或許是心有靈犀,漸漸想出些什麼的鈴鐺和方天慕,也選擇了閉嘴,孤獨地想象一切、面對一切。

風人木長年孤僻,對木子雲幾人十分不友好,且渾身酒氣,滿頭白發,也不管木子雲幾人是多強大的修行者,語氣很橫地驅趕起了眾人,看來他已經不在乎生死了。

木子雲帶著三人離去,但終是心頭不忍,回頭說道:“沒事澆澆花,種種菜,或許會有一個年紀可做你孫女的傢伙,會找到你呢。”

說罷,四人離開,到這時候,其實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了,但木子雲卻忽然從壺鏡中取出了杜虎的骨灰,他笑道:“我想回家,帶虎子去一個與我們家很像的地方看看。”

(南覺的話:出差了,後三日不更)

【出差,後三日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