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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 欠我一條命

小梅園中,沈牧之醒來時,玄誠和周煜都在房中。

頭腦稍一清醒,他就問二人當時被他留在竹林中的那位姑娘後來如何了。

當時就在床邊的周煜,張口就要回答,卻被正好過來的玄誠,猛地扯了一下袖子。而後,就聽得玄誠搶著回答道:“那姑娘後來很快就被找到了。”

沈牧之聽後,也沒往更壞的那方向去想。那姑娘當時雖然傷重,不過,他那會兒以下毒名義給她喂了傷藥,他心中覺得既然當時很快就找到了人,那應該便問題不大。

沈牧之想著,回頭等自己這身體好些了,務必還得去一趟玉和峰,當面跟那姑娘道個歉,將當時那些事解釋一下才行。

雖然那會兒他是情急於妹妹的安危,可終歸也是傷了人家,後又逼迫了人姑娘。道歉是應該的。

後又問了問沈明溪的情況,聽玄誠說如今她暫時安頓在桃花林,傷勢都已穩定下來,問題已經不大,沈牧之心頭便也放鬆了下來。

這心頭一鬆,便又想起了當時在明溪房中發生的那些事。那個身穿大紅色鍛袍的女子,面容明豔,目光卻冷漠如冰,看他,如同在看一隻螻蟻。

他的性命,在她眼中,彷彿猶如草芥。

沈牧之躺在那裡,腦海中閃過當時的那一幕幕,有些怔神。

玄誠看了看他這情況,轉身將周煜給支走去給何羨還有趙正光他們報信,而後在床邊坐下給他檢視身體情況。

不等沈牧之問,他就主動說道:“當時那林芳菲抓走你後,給你下了毒,又扔到了那竹樓附近,後面有人發現了你。”說著,又抬眼看他,微微一笑,道:“你知道是誰給你解的毒嗎?”

“誰?”沈牧之正想著林芳菲給他下毒一事,聽得玄誠問,不由愣了一下。

玄誠笑容神秘,道:“你猜猜。”

沈牧之眨眨眼:“不是你和何羨哥嗎?”

玄誠翻了個白眼:“要是我們兩,還讓你猜個啥?”

沈牧之想了想,道:“那也總不能是林芳菲吧?”

玄誠一聽,臉色頓時陰沉下來,啐聲道:“她巴不得你死了才好呢,還能救你?”

“你就別賣關子了!”沈牧之無奈笑著。

玄誠這才說道:“林姑娘。”說著,還朝他擠了下眼睛,眉眼之間,頗有曖昧之意。

沈牧之愣了一下:“哪位林姑娘?”

玄誠斜了他一眼,反問道:“你說呢?還有哪位林姑娘?”

沈牧之不由得怔愣在那裡。

“回頭記得好好謝謝人家,要不是她,你這條小命可就真沒了。”玄誠在旁輕笑著:“說起來,這林姑娘都救了你兩回了,你說這麼大恩德,你該怎麼報答啊?要不,以身相許得了!”

沈牧之被他這以身相許四個字猛地將心思給拉了回來,忙瞪了他一眼,喝道:“可不能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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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誠朝他笑了一下,沒再逗他。

過了會,何羨先過來了,沒坐多久,似還有急事,就匆匆離開了。他剛走沒一會兒,趙正光來了,也沒說幾句,問了問他的情況,又親自檢視了一下後,也離開了。

這之後,周煜和趙和又過來了。

他們兩還沒進門,玄誠就出去迎了他們,三人不知在屋外說了點什麼

,站了好一會兒才進來。

周煜坐在床邊的椅子上,跟沈牧之講那天師父得知他的事情後,如何怒匆匆地千里奔回,又如何威風八面地收拾了那林芳菲還有雲淺,說得是神采飛揚,口乾舌燥。

沈牧之聽著,心中亦是十分痛快,還有那麼一絲甜絲絲……

這種被人疼著寵著的感覺,是真的好。

坐在周煜旁邊的趙和,身子端正,微偏著腦袋,看著周煜不停地在那說,嘴角掛著一絲笑容,不濃卻也不淡,恰到好處,可是眼神卻漸漸迷離,不知在想些什麼。

對面的玄誠,無意中掃過,瞧見了趙和那走神的模樣,微微楞了一下。

沈牧之又躺了三天,這身體才總算是恢復了過來。只是那些心脈雖然用血玉液續上了,但想要恢復之前的堅韌,卻還是需要一段時間的。所以,接下去的一段時間,沈牧之都要格外小心一些。

他本打算能下床後,便去玉和峰向那位姑娘賠罪,但無論是玄誠和何羨,還是師父,都說此事不急,等他身體再養好些再去也來得及。

沈牧之便又等了兩日,等到除開心脈問題之外,其他基本都恢復如常,蝰毒毒素帶來的殘餘影響,也基本清除乾淨,才又去小靈劍閣,提了這事。

小靈劍閣前,趙正光坐在那石桌旁,聽完沈牧之的話,突然就沉默了下來。

這種突然而至的嚴肅氛圍,讓沈牧之的心中,驀然升起了一絲不安。

不等他想明白這絲不安來自何處,趙正光一指身前石凳,道:“你先坐下。”

沈牧之依言在他跟前的石凳上,坐了下來。

“你能先跟師父說一下,當日具體的事情經過嗎?”趙正光看著他,斟酌著說道。

沈牧之點頭,而後將當日他決定偷偷上山之後,發生的事情都一一仔細地說了一遍,包括他將療傷之藥故意說成是毒藥,而後又將她捆在那藥圃旁邊的竹林中。不過,其中那段他威脅那姑娘要玷汙她的那一段,被他省去了。

趙正光聽後,又沉默了下來。

沈牧之坐在那裡,心頭的情緒,就彷彿那被卷在風中的落葉,上不得,下不得,忐忐忑忑,十分不安。

突然……

“玉致,她死了。”低沉的聲音,猶如一道驚雷,突然在沈牧之的耳邊炸響;又猶如一塊巨石,突然落到了他的胸口,讓其喘不過氣來。

他呆愣著看著趙正光,不敢置信,也不知所措。

怎麼會死了呢?

沈牧之的腦海中忽然掠過當時他將她捆到竹子上時,他威脅她讓她不要叫,否則他不會給她解藥,要讓她毒發身亡。當時她那張蒼白的臉頰上,滿是懼色。彷彿她眼前的不是一個面容清秀的少年,而是一個凶神惡煞的狂徒!

現在,他真成了凶神惡煞的狂徒,當時的假裝,如今成了現實。

趙正光看著他這模樣,輕嘆了一聲,而後繼續說道:“死因是胸口被人刺了一劍。”

沈牧之猛地瞪大了眼睛,口中下意識地喃喃:“我沒有刺她……”

“我知道不是你。”趙正光又嘆了一聲:“是林芳菲。”

沈牧之怔愣在那裡,愧疚,自責……種種情緒糾纏在一起,像是一團亂麻,塞滿了他整個胸腔,讓他喘不過氣來。

即使是林芳菲刺的那一劍又如何,終歸是他將她捆在了那裡,才會讓她被林芳菲給殺了。

他才是罪魁禍首!

“這樣吧,你先回去,去玉和峰的事情,我再仔細考慮一下。”趙正光說著,見沈牧之似乎聽不到一樣毫無反應,又嘆了一口氣後,便將周煜叫了來,讓他送沈牧之回小梅園,並陪著會。

周煜拖著失魂落魄的沈牧之走了。

趙正光在石桌旁坐了好一會後,忽然起身,御劍往玉和峰飛去。

因為林芳菲被關,如今的玉和峰由虞師叔代管。

不過,虞師叔痛失愛徒,心情不佳,所以許多事情,都交給了另外兩位長老在負責。

趙正光來時,那兩位長老正在跟虞師叔那裡跟她在商量事情。

見得他過來,這兩位長老看向他的眼神都不怎麼和善,很是敷衍地相互行禮過後,就藉口有事走掉了。

虞師叔抬眼看向趙正光,冷聲問道:“趙師弟大駕光臨,有何要事嗎?”

趙正光站在那裡,忽然彎腰朝著虞師叔行了一個大禮。

虞師叔不由神情震動。而後,眉頭一皺,喝道:“怎麼?你以為你給我作個揖賠個禮,我就該既往不咎了嗎?”

趙正光直起身子,一撩衣襬,在虞師叔對面坐了下來,道:“師弟沒有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虞師叔盯著他,眼神凌厲。

趙正光嘆了一聲,道:“剛來之前,牧之跟我說,他想過來看望一下玉致。我跟他說了玉致的事情後,他有些接受不了,情緒不太穩定,所以暫時沒辦法過來了。這事情已經讓師姐您等了這麼多天了,也不能再讓您繼續這麼等下去,既然他不能來,那我來。我是他的師父,有必要也有責任代他過來,正式地跟師姐您好好地聊一聊玉致的事情。”

虞師叔盯著他,眼中悲痛和複雜交纏,深吸了一口氣後,問:“你想聊什麼?”

“聊一下那天發生的事情。”趙正光說道。

虞師叔眉頭微微一簇,眼底掠過一絲沉痛後,道:“那你說吧。我倒是也想聽聽,你教出來的那個好徒弟,到底幹了什麼好事!”

趙正光看了她一眼,而後便將之前沈牧之與他說的那些都跟她說了一遍,但最後沈牧之將玉致捆在林中的那件事,不知是他忘了,還是刻意忘了……總之,他沒說。

虞師叔盤坐那裡,許久沒有說話。

趙正光看著她,等了好久之後,再度沉聲開口:“我知道,玉致的死,牧之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所以,師姐無論提出什麼樣的要求,我都可以答應。不過,牧之他剛逃過生死大劫,如今身體虛弱,已經是經不起折騰,還望師姐能夠高抬貴手,原諒他這一次的魯莽和衝動。”

虞師叔忽然閉上了眼睛。

“你走吧。”

趙正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略一遲疑後,往後退了兩步,伏身給虞師叔拜了一拜,而後起身離去。

剛走到門外,身後傳來虞師叔的聲音:“記住,你欠我一條命。”

趙正光腳下一頓,略一猶豫後,沉聲應下:“好!師弟記著了!”

話音落下,身後傳來砰地一聲悶響。

趙正光沒有轉頭,苦笑了一聲後,御劍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