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意要是以前這麼說,我肯定不相信。
即使現在季節說她為了將事情做到盡善盡美,沒日沒夜查資料想辦法……我其實還是有那麼一點不相信。
何小意可能因為查資料熬過夜,但我想三年之中不至於每晚都熬。
因為我不至於那麼喪心病狂非要她做出東西來;
而且我公司雖然在發展,但也不至於是突飛猛進,迅速發展成上市大公司……
季節那麼說應該是出與某種目的誇大其詞了。
但這些都是我的揣測,何小意入公司三年,做助理兩年,工作應該越來越得心應手的,她這般疲憊的感覺是為什麼呢?
“做助理是挺辛苦的,畢竟要隨我的行動,”我十分真誠地跟何小意說,“在你來之前,我就沒助理,很多事情都一團糟,經常出現答應別人的事情要麼沒做,要麼就做過了,要不是可以補救,別人還以為我兩面三刀呢。”
“權總沒找個秘書,助理嗎?可我聽說很早之前有過。”
我知道何小意說的是我兩月招5個秘書的事情……
我擺擺手,“那怎麼能算,不值得一提的,她們都沒你做得好。”
何小意好像對這件事來了興趣,她不依不饒地問:“怎麼就不值得一提了,不值當得一提,你兩個月不到,你就換了5個秘書,你為什麼換她們,她們之中就沒有一個讓你滿意的。”
我有點驚訝,何小意怎麼會清楚5個?
很快我就明白了。
公司八卦訊息,不知道這次是從誰嘴巴裡說出來的。有沒有添油加醋地說。
“不管人家的事,是我的問題,當時是年輕不懂事。”
我委婉套何小意為什麼會覺得累,但她將話題轉到了別處。
何小意不買我的賬,愣了一下後帶著一點挖苦的意思說:“你還真是找了一個好藉口。”
“那怎麼樣?”說了這麼多,何小意沒有回答跟我走不走的問題。
為了表示我的誠意,我率先說:“你不想做助理就算了,而且我已經讓曹經理在公司內部物色人了。”
我生怕何小意一口就蹦出“我剛走”你就招人的話,和先出口堵著她話說:“我沒辦法,很多事情我需要助理幫我規劃,幫我安排……”
這次何小意特別能理解,她說:“工作需要人去安排很正常,你那裡的確離不開人,總不能一個上傳下達要公司老總親自上。”
“那你……?”我感覺自己都不好意思再問她走不走了。
好在這會何小意想明白了,她說:“我去跟季節商量一下。”
雖然她沒直接答應,但我覺得這事有戲。
“什麼時候走?”
疫情還沒結束,出行其實還是很成問題的。
我道:“你先跟季支書商量,我這裡還有點事情要安排,最快也要兩天。”
我不止要找車,還要諮詢收養問題。
“季節那邊村的檔案證明……”
我有點猶豫要不要拜託何小意這件事。
畢竟我媽說季支書清正廉明那是再世“包青天”,如果他深入挖下去,是不是我就不算仙桃村的人了?
“……你能不能讓季節幫我走個後門,那個什麼王富貴死了的事情讓他別簽字蓋章?”
何小意靜靜地看了看我片刻,竟然問我為什麼?
說實在的,這麼多年,我第一次被人堵住了嘴!
為什麼!
我啞口無言。
我沒打算棄我爸媽於不顧,為什麼不能將這件事公之於眾,而且這並不是一件什麼太丟人的事情。
“權總,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但是我有與你不太一樣的看法,你要不要聽一聽。”
獨特見地,不管有沒有參考性我都會聽。
在我點點頭後,何小意說:“在我看來那些村民來鬧這一次其實是好事情。”
我有點不明白。雖然我想知道真相,但不是以這種方式。
我最初以為是自己查出來,或者王於達告訴我。
“你想想,你父母這些年的行為算不算是掩耳盜鈴,在掩飾真相的時候她們付出了多少。
可王富貴在仙桃村是成人了的,這件事本身就瞞不住,恰好因為你有記憶問題和抑鬱症的問題……”
前段何小意說得這些是事實,但後半段我必須打斷她一下,我糾正她說:“我沒抑鬱症,真的,我真沒。”
“不重要,”何小意說,“無論你有沒有抑鬱症,現在你都必須有了。”
不重要?
這怎麼能不重要呢!
我堅持己見地說:“我真沒有。”
何小意揚起聲音,帶著一點急切,“還要不要繼續聽了,這點小問題你都要爭,是你看得的電視劇多還是我看得多。能不能讓我把話說完。”
不可否認,是她看得多。不過這也讓我發現了何小意竟然和我一樣,看電視劇研究別人的做事方法。
我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讓何小意繼續。
“因為你有抑鬱症這種精神疾所以叔叔阿姨隱瞞的事情就能情有可原了啊!”
她這是要我將自己的病公之於眾?
不行,這件事沒得商量,絕對不可能。
我不動聲色,沒有跟她爭辯。就如她所言,這是一點小事情,她不喜,那歡我與她爭辯。
不是工作決策的問題,我覺得最為男人,是可以讓著她一點。
她繼續說。
“人死立碑,可你家裡那個藏在電視機後的遺像,就算權總你現在知道了,你們家裡人能掛起來了,那麼墓碑呢?你覺得也可以悄悄弄一個衣冠冢?再寫一個王富貴的名字?標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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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可能。”何小意後話還沒說完,我就知道她的意思了。
――王富貴,生於1986年,卒我008年……
一個是死去的人,一個是活著的人,共同用了一個名字。
王富貴要立墓碑,我就不能再用他的名字,我要用他的名字就不能給王富貴立碑。
就算最後沒給那個王富貴立碑,直到我死,我們兩個人始終有一個人是“孤魂野鬼”,無處安身。
難怪我媽總是望著院子外,過了十多年心裡總還是放不下。
她不一定是覺得王富貴還在,有可能是因為那個王富貴這一輩子有始無終,她心裡難過才如此……
“那怎麼弄?難道現在我要讓他們承認那個王富貴死了,然後孩上報的上報,該開死亡證明的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