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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花子小姐

顧平樂看著在鋼琴裡躺的板板正正的“胡瑤”,提醒了一句“我要蓋上蓋子了”,就慢慢的將蓋子合上了。

音樂教室裡恢復了寧靜,除了鋼琴周圍紅紅白白的液體,這裡看起來就是一件普通的音樂教室。

從觸發這個怪談的方式來看,這個鋼琴裡的“胡瑤”應該是看不到他,只能用聲音來判斷的,不過以防萬一,他還是繞著鋼琴檢查了一圈。

確認了她已經被關的嚴嚴實實,顧平樂才放下一口氣,然後脫下了睡衣的上衣,用外側還乾淨的地方把臉上的殘留物擦的乾乾淨淨。

果然還是應該找個洗手間清洗一下。他這樣想著,然後拎著書包,向著記憶中的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他在洗手間門口轉了兩圈,才發現這一面只有女洗手間,這棟樓和其他樓有一點不同,那就是這棟樓的男女洗手間分別位於走廊的兩側盡頭,非常反人類的設計。

顧平樂糾結了幾秒,毅然決然的選擇女洗手間。

他會這麼選擇,主要有三點原因,第一是他實在是忍受不了身上這些人體組織,這裡比較近就選擇這裡,是理所當然的事,第二就是這棟樓裡除了他沒有別的“生”物,所以是男是女都一樣。

第三,沒有第三點,作為一個當代好青年,這兩點就足夠了,顧平樂內心沒有類似於“胡適對女寢室的執著”的執念。

洗手間裡光線比走廊裡還暗,他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總覺得陰惻惻的。

昏暗的光線下,視力會受到阻礙,但在這種時候,人腦總會非常活躍,看到一些難以辨別的事物時,就會往一些恐怖的方向聯想。

顧平樂不再看向鏡子,專心地洗起自己的上衣來,他還不想一會兒裸著上半身去探尋靈異現象,這畫面想一想都有種限制級電影的感覺。

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不要瞎想,他又想起了熟悉的第九套廣播體操。

“第九套廣播體操,現在開始!原地踏步——走!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他一邊洗衣服一邊想。

“伸展運動,預備——起!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他開始了七步洗手法。

“踢腿運動!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他洗起了臉。

“靠!”

他抬起頭,看向了鏡子。

從鏡子裡他看到廁所的最後一個隔間的門緩緩開啟,“嘎吱”的聲音傳到顧平樂的耳朵裡。

這麼快又來?

顧平樂把上衣擰乾,然後隨手搭在了肩膀上。他往裡面走了幾步,還沒到最後一個隔間的時候,就停下了。

怎麼說呢,他看著自己赤裸的上身,腦子裡幾個詞排列組合了一下,深夜、女廁、裸男,總覺得有些變態呢?

顧平樂思索了一下,決定重新把睡衣套上,剛洗完的衣服又涼又溼,溼漉漉的貼在身上,不知道為什麼感覺更變態了呢……

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脫韁的思維,這是他從小養成的一個習慣,在看恐怖電影或是玩一些驚悚類的遊戲時,他總是會發散自己的思維,比如在看到貞子從電視裡爬出來的時候,就會想她是用了什麼洗髮水,能在井裡呆這麼多天不出油,或是什麼牌子的裙子質量這麼好,來回爬都磨不壞之類的問題。

當他想這些無關緊要的問題,把恐怖的事物拓展到常理可以解釋的範圍時,就會削弱自身所感受到的恐怖感。

當然,這種方法並不是百試百靈的,當他把這個緩解恐怖的辦法傳授給正在看恐怖片的楚闊時,只收穫了一頓毒打。

因為顧平樂是在高能場景出現前一秒,悄悄站到他身後,突然開口說的。所以就算他得到了一頓暴打,也稱得上一聲“活該”。

顧平樂深吸了一口氣,手握著唯一能當作武器的手電筒,腳步輕輕的走到最後一間隔間前,伸出手開啟了這扇半掩著的隔間門。

裡面是很普通的蹲廁,收拾的很乾淨,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隔板上還寫了一些“你是年少的欣喜”、“向來緣淺,奈何情深”這樣的筆跡,有的太過非主流的句子旁還被人評註了一句“智障玩意”、“真是睿智”,他也想不清楚為什麼總有學生上廁所帶筆。

太正常了,一定是我開啟的方式不對。顧平樂又順手關上了廁所隔間門。

他想了想自己看過的校園怪談,然後衝著廁所隔間喊了幾聲“花子小姐”。

雖然他自認為已經做好心理建設了,但要開啟的一瞬間還是非常緊張,手心裡全是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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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下子拉開了隔間門,隨後喉頭一緊。

廁所的隔間裡出現了一個女“人”,她低垂著頭,黑色的長髮從頭上垂下,遮住了面部。她身穿一身紅色的衣服,但仔細看的話會發現她身上的衣服是被染紅的校服,上面還在滴答著紅色液體。

她對著顧平樂伸出了手,裸露出的皮膚白的像紙。

顧平樂一個滾翻騰挪閃開了她伸出的手,雖然害怕的情緒佔了上風,但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他好不容易用體溫將上衣捂暖,實在是不想再洗一次了。

“男女授受不親。”

不確定這個“人”會不會因為自己的躲閃惱羞成怒,顧平樂還是決定解釋一下。

“你看,我們還是讀書的年紀,男女之間的過早接觸不利於學習,還在成長期的青少年的三觀都是很不成熟的,而且沒有足夠的能力來承擔責任……”

顧平樂毫無三觀邏輯的胡說了一通,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的話所哄住了,她的手漸漸收了回去,安靜的站在那裡。

顧平樂也微微松了一口氣,看來這位也不是太難說話的……他剛這麼想著,下一秒就被非常人速度伸出的慘白雙臂勒住了脖頸。

雙臂是從他身後的牆中伸出的,只是剎那的時間他就發現自己與那低垂的腦袋的距離變遠了,但是卻沒來得及反應。

牆中伸出的雙臂冰冷而僵硬,顧平樂最開始還但心自己太用力掙扎會把它弄斷,但很快他就知道自己多想了,他健身訓練後的力量根本無法掙脫,雙臂如同鐵臂一眼僅僅鎖住了他。

好說話的無頭阿貞讓我產生了這些存在都是可以溝通的錯覺了嗎?殘存的意識讓他如此想道。

等一等,是不是還有一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