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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從此君王不早朝

在南綺容吐露出這句話之前,林海一直都對修行界中“道心失守,走火入魔”這八個字不屑一顧,認為是前輩先人對後輩弟子的勸誡警告,類似於那種大人嚇唬小孩子,不聽話狼來了把你叼走的性質差不多。

直到此時此刻,林海體內經脈平和的氣機在南綺容一句話後瞬間躁動了起來,他方才明白了什麼叫做古人誠不欺我。

兩輩子加在一起都不曾**的林海臉色通紅一片,如果說南綺容在說出這大膽的一句話後是略有嬌羞,那麼林海此時簡直就是頭皮發麻,臉燒得有點分不清東南西北了,更別提什麼回話應對。

他的腦袋當機了。

眼看著林海再次恢復了木頭樁子的狀態,南綺容一時間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對著臉色通紅,活像街上黃花閨女被流氓調戲的林海翻了個白眼,轉身回了屋子,門卻沒有關。

隨著南綺容的轉身回屋,院子中的棋盤大陣也在空中時不時的閃現一下,不過它們不是在秀存在感,而是緩緩向著屋子圍攏收緊,待到大陣與這間屋子相合的那一刻,就算門仍開著沒關,林海想要進去也只有拆房一途可走。

開什麼玩笑,我輩讀書人,豈能做那麼粗魯的事?

林海臉色通紅的一步跨入房中,不等他看清屋內的擺放和情形,只覺眼前光線一暗,那是屋子外面的棋盤大陣與這整棟屋子相合的效果,不僅光線暗淡,就連聲音都不透出去。

南綺容就背對著林海靜坐在一旁梳妝檯前梳頭,屋內不知從何處找來的紅燭,映照的屋內光線曖昧而昏沉,林海看到桌上有一盤未曾下完的棋局,和兩杯斟滿的酒杯,桌上還有點滴透明濺落的酒液,晶瑩剔透的好像將這屋子裡的一切都映照了進去。

林海喉頭發澀,小心翼翼的好像怕驚動了誰一般的走到那桌子旁,那顫顫兢兢的模樣全然落在了梳妝檯的鏡中,也落在了梳妝檯前的南綺容眼中,她笑著嘆了聲呆子,林海前去拿酒杯的雙手就此僵住,兩人目光不期而然的透過這一面鏡子狹然而遇,同時皆是一笑。

一個傻笑,一個嫣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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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外的燕赤霞,看著光線徒然變暗的屋子,若有所思的了一會兒後,忽然一把抓住了小安的後領子:“走吧,咱們喝酒去。”

“喝酒?不了不了,燕大人,小的不喜歡喝酒.....”

被燕赤霞生拉硬拽著喝酒的小安連忙搖頭拒絕,可是抵不過燕赤霞的力氣,最後只得苦著臉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著,那入口辛辣的穿腸之物。

“燕大人,少爺他待會出來找不到我怎麼辦?”

“放心,他待兩會兒估計也出不來了。”

“您怎麼知道?”

“因為他在做大事!”

“哦.....”

小安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

...................

有過經驗的男人都明白,男人在某些特定的時刻會進入到聖賢模式,也就是前世流傳的那麼一句“x前銀如魔,X後聖如佛。”

林海現在大致就是這種心情,他寂寞如雪的仰躺在床上,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因為渡真師傅替林海留下的時間不多了,當太陽再次升起的時候,林海這兩個字就只能再次深藏入白衣僧人法海的心中,留給南綺容的只有這麼一次不負責任的一夕歡愉。

無有夫妻之名,卻有夫妻之實的兩人相互講了心事後,南綺容一手掩懷的在林海的目光下顯露出一個窈窕多姿的光滑背部,纖細指尖捏起一件散亂的官家袍子對著他揚了揚:

“我的主持方丈大師,你覺得憑我今時今日的本事,還需要別人照顧和負什麼責?”

林海無精打采,好像剛和一百個全勝狀態的普渡慈航打過一樣,搖了搖頭嘆道:“那只是一方面。”

“那另一方面?”

“別人追你怎麼辦?”

南綺容似是對這個答案非常的滿意,可是女兒心跡就是喜歡遮掩,她也沒有表現出來,只是背對著林海抿了抿紅潤的雙唇,口中卻道:

“那還能怎麼辦?自然是熬幾年,然後找個看的過去的,容得下我的人家嫁了。”

林海忽然從床上騰身而起:“最多十年,我把金山寺發揚光大,不愧對祖師佛祖之後,回來娶你!”

南綺容忽然回過頭來,直視著林海的雙眼,聞出了男女朋友間最常見的送命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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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山寺和我,對你來說哪個更重要一點?”

“......”

林海咽了口口水,耳聽到屋子外正在嗡嗡作響的棋盤大陣,有些艱難的回道:“自然是你重要,可是我揹著佛門的因果,就像是帶上了金箍的孫猴子,身不由己......”

南綺容輕巧的收回了目光,平平淡淡的哦了一聲,屋外那嗡嗡作響的異狀方才消去,彷彿剛才只是林海的多心瞎想。

因為天亮時就是法海現身的時間了,所以林海份外的珍惜,天亮前的這段時間,他悄悄的湊了過去,相合南綺容膩味一會兒,可是才剛剛靠近,南綺容卻滿臉通紅的快步走開。

林海立刻便明白這是南綺容會錯了意,心裡有有點小得意,同時也有點小傷感,不過眼下面對嬌羞的佳人,得意時不敢線路的,怕他會惱羞成怒,於是將傷感的一面表現了出來解釋一通,南綺容這才勉強的讓他拉了一隻小手。

有時候女孩子的想法就是讓人捉摸不透,關係都這樣了還有什麼扭捏的,不過好像這也正是叫人著迷的地方。

林海對南綺容說出來的匆忙,只帶了這點東西,隨手就取出一個小包裹放在了南綺容身邊,後者此刻一隻小手被林海緊握,神態氣質上全然沒有了先前的大膽和神氣,林海將她的小女兒之態盡收眼底,只覺美不勝收,好像一直都看不夠。

遠方有隱約的雞鳴劃過了天際,林海正覺得氣氛不太好,剛想把當初小安學雞叫的故事講出來博佳人一笑,可是南綺容藉著破曉的晨光發現,林海眉間的那道白毫相越發的明顯,而他沉默的臉龐也越發的莊嚴。

也許是一時觸動,南綺容一指輕輕點出,落在林海眉間的那顆白毫相上,輕聲問道:“想我的時候,這裡很疼吧?”

林海沒有回答這一句,之時默默的緊握住了她的小手:“十年。”

初二的大好陽光,正式落入院中之時,小安便已捧著一套潔白如新的僧袍在外面等候了,林海獨自一人,僅穿著一件白色裡衣出了昨夜的新房,接過小安手上的僧袍緩慢的穿著,一舉一動都好像重若千鈞。

“少爺,咱們回寺嗎?”

小安適時的湊在了穿戴整齊,卻遲遲沒有動作的法海耳邊問道,後者如夢初醒,回頭看了一眼屋子,笑了笑:“走,走吧。”

金光沖天而起,小安與法海御空而行的半路上,小安忽然神色曖昧的問向法海:“少爺,能不能講講感受如何?”

法海瞪了他一眼,昨天你晚上燕赤霞拉著小安喝酒的時候,這傢伙已經從燕赤霞的嘴裡知道了什麼叫做‘做大事’了,至今不曾嘗過男女之事的小安自然是好奇兼羨慕的,這才有此一問。

可是這一問,也正好勾起了法海的紅塵之念,他看著遠方隱於湖光山色中的金山寺,悵然若失的道:

“京中有善口技者,從此君王不早朝。”

小安雖然讀過些詩書,可是卻全然不通男女之事的小安十分不解的問道:“後面一句我多少懂點,可是前一句什麼意思?”

“不可說,不可說。”

“少爺,你怎麼老揉眉心啊?”

“疼。”

鎮撫司,南綺容屋內。

穿著一身便服,臉上始終紅潮不散的佳人開啟了林海留下的那個小包裹,幾顆金燦燦的桔子頓時映入眼中,她捏起一顆,放於鼻間嗅了一下,低聲道:“早去,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