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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設局

當清和道人步入法海所在的房間之時,客棧外士兵處決黑店匪徒的動靜還在響亮的進行著。

法海對於他的到來毫不意外,試想連圓晦方丈都能從太子李秋恆的態度中猜測出一些東西,何況還是在與太子對弈的業王?

一個法力高強的大修士,因何受到了太子的忌憚?他到底知道了什麼,引得欽天監接連動作?

這其中的內情可不光是業王想要知道,其他勢力的藩王更想知道,只是在京都城中就算是勢力最大,人脈最廣的業王,也不好光明正大的去接觸法海,只有到了城外才有可能。

所以當清和道人又一次打著剿匪的名義出現在客棧裡,法海並不意外,唯一感到意外的是,他原本以為對這件事情感興趣的應該遠不止業王一人才對,可是如今到了客棧的卻只有清和道人。

似是看出了法海心中所想,清和道人笑道:“京都風雲變幻,東宮與朝中諸王對吃,都在互相發力,能夠在這個時辰出動人手繞過太子的攏共也沒有幾個,何況就算出了京都也未必會有我們這麼順利,直接就能找到大師!”

法海點頭示意自己明白,直接開門見山的道:“小僧與東宮脾性不合,那個魏峰嫉賢妒能,生怕我得到重用後影響他的地位,對我也是百般敵視,此去皇宮小僧無意間發現了他們的一個大秘密。”

清和連忙追問道:“什麼秘密?”

法海便將魏峰藏蠱屍於帝王靈柩的事情說了出來,後者也是修行界的道門真人,無須言明厲害便盡知其中兇險,當下眉頭深鎖,沉吟不語。

那蠱屍在未曾吸收到天子龍氣的時候,在京都城中就幾乎已經無人能治,沒有抗手了,諸多修行高手聯合起來也就是維持一個平衡而已,如果真的叫魏峰將這具萬法不侵的邪物煉製出來,那麼京都之中李秋恆想要誰死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法海間清和道人沉默下來,於是開口道:“那個魏峰其實是當年嶗山棄徒,江上離的二字,他們養煉殭屍的手段便是脫胎於道門,最終成型於苗疆,道長從這方面入手或許還可以找到破解的辦法。”

原本太子與諸王只見還有這相當微妙的平衡,因為雙方誰也沒有必勝的把握,這才在京都之中平穩下來,而隨著蠱屍被藏入靈柩內吸收天子龍氣之後,京都城中的修行力量將無法再對太子一脈形成威脅制衡,這微妙的平衡自然就要被打破了。

諸王如果想要求勝,那只能提前動手,那樣還有一線生機。

法海心中早有定計,笑道:“道長不用著急,那具蠱屍逆天道而行,功成之日必為天道所不容,屆時當有天雷下界誅邪,宮城之中有佛道兩教的諸多人手都在主持先帝的水陸法會,混入其中應當不難,到時候只需靜待那邪物渡劫的時機,合力出手就是。”

清和道人聽著法海說的頭頭是道,欽佩不已的俯身下拜道:“大師法力勝過嘮叨百倍,對此等邪物又知之甚深,老道懇請大師與我等一起出手,誅殺此等邪魔!”

法海聞言似笑非笑的問道:“哦?那要這麼說的話,卻不知是道長邀請我,還是業王在邀請我啊?”

這兩者之間看似無關緊要,可實際上卻是天差地別,業王邀請那意味著法海應約,那麼之後在那邊的地位至少與清和也是平級,可如果是清和道人的邀請....那就是禮節再多再怎麼尊敬,事成之後最大的功勞自然也就是清和的,這其中不光涉及到了自身的利益,還牽涉到了兩人背後佛道兩教的興衰。

要知道,他們幹的可是從龍之事。

清和道人面色微僵,不過到底是個年老成精的,哈哈一笑的道了句老道孟浪,大師勿怪。這事兒自然也就意味著揭過去了。

中國人有一個既是優點,同樣也是缺點的地方,那就是時常想著自己,當初在幽州與法海有舊的魏峰尚且因為地位之爭對他如此冷淡刻薄,別說只是萍水相逢,又是教派競爭對手的清和道人了。

話說到這裡,再聊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了,清和道人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心中去意已生,但是對於高僧法海,他心中多少還是有些歉意的,於是便道:

“老道需要及時趕回京都,臨別之際大師但有所請,老道當全力以赴。”

法海雙手抄於袖中,神情懶散的就如一名田間老農,似乎對功名利祿,發揚佛門這件事情已經心灰意冷,搖了搖頭道:“剛出幽州的時候我還以為天下雖大,憑我的本事多少也能為宗門搏一個前程,可是到了京都才知道,什麼叫做寸步難行....我來晚了。”

“今天宮裡頭給我遞了旨意,讓我去達州平定妖亂,經此一事我已經不想在動,你五城兵馬司那麼多高手,替我跑一趟可好?”

這番話半真半假,也是法海有感而發,他在京都一共就見了兩位權貴,無論是曾經有舊的魏峰還是看似態度親和恭敬的清和道人,他們都不希望自己能爬上去。因為上面的位置一個蘿卜一個坑,你上來了別人做哪裡去?

旨意裡的達州平定妖亂,本來就是一個說辭,故意將法海這個大高手從京都調離的藉口而已,這點小事清和道人自然滿口答應下來,他上前拍了拍法海的肩膀,就像前輩寬慰後輩年輕人一樣:

“法海,你還年輕,以後有的是機會,我佛道兩家可都是正道,誰得當朝信重對百姓來說都是一件好事,總不能叫東宮上位,最後由那個魏峰總領天下佛道兩派吧?”

話已說盡,清和道人與法海告別離去,法海連起身相送都沒有,不過這個時候清和道人對此已經毫不在意了,他臨去前還留下了一塊陰陽雙魚的玉佩,道:

“那三名密探我會著人押往達州,一路會讓他們回信京都報平安,大師往後只需要做個逍遙神仙,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只需將此玉佩交來,老道一定不會推辭。”

法海點點頭沒有再說話,五城兵馬司的人手頃刻間就離開了客棧,空蕩蕩的樓房中只剩下了法海師徒兩人,好像剛才的人馬沸騰只是幻覺。

法海坐在窗邊看著清和道人帶領的隊伍漸漸沒了影子,雙眼出神的在想著什麼,直到床上睡醒的能忍喚了一聲方才回過神來。

“師傅,我想回幽州了。”

將剛才師傅與清和道人的對話全都收入耳中的能忍,主動的說道,法海卻笑罵:“兔崽子,為師還用不著你來寬解!”

能忍還是有些不太甘心:“師傅,你本事那麼大,直接去找那個什麼業王當面說不就好了,為什麼非要受限於一個什麼清和道人,非要透過他來傳遞訊息?”

法海好像渾身發冷似的,攏著雙手插在袖中不動,身子後斜倚整個上半身都籠罩在一片陰影中:“因為只有這樣,我才能騙到他們。”

將兩人對話全程都收入耳中的能忍頓時瞪大了眼睛,師傅剛才騙人了?哪一句?

法海伸手揉了揉眉心,低聲道:“京都之地的都是何等樣人?一個個混跡官場,摸爬滾打,你我師徒區區一個外來人想要哄騙他們談何容易?自然要說真話騙他們。”

“就算清和道人心中有所懷疑,此時他最先要做的事,也是去查實我剛才所說的話,一旦確認,他們又怎麼會坐視魏峰將蠱屍體練成?”

法海瞥了一眼能忍依舊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忽然沉聲道:“能忍,你要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人心如鬼蜮,世上的很多事情都不是你想象中的那麼簡單,就好像清和表面對為師恭敬有加,其實內裡時刻都在提防著我,你跟著我不光是要學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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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忍依舊似懂非懂的道:“弟子...知道了。”

法海搖了搖頭:“你不知道。”

小徒弟苦惱的低下了頭,半晌之後他方才仰臉問道:“師傅,你讓清和他們去對付蠱屍是為了什麼?”

“殺人。”

房間之中空氣驟冷,能忍看著雙手抄袖的法海,一時間覺得有些陌生。

數日之後,清和道人在五城兵馬司中接見了自己的幾名心腹弟子。

“師傅,成師伯在祠堂確實發現了那具蠱屍的氣息,肯定那邪物就藏身在祠堂之中,而且據看守祠堂的太監侍衛們說,自從先帝靈柩擺在這裡之後,每天夜裡的子時都會響起似有若無的哭聲。”

清和道人聞言深皺著眉頭,那天在見過法海之後,回去細想又覺得不對,一個法力如此高強的僧人,如果想在在京都中製造點動靜,從而引起權貴的注意那是何其簡單的事情,怎麼會因為自己和魏峰的提防排擠就心灰意冷?

因此小心之下他不僅派出了高手前去皇宮探明虛實,甚至還派出了人手前去監視法海的動向。

“那和尚現在何處?”

“那天師傅在客棧與他見面後不久,他便直接駕馭盾光飛往幽州方向,似乎是回幽州金山寺去了,為探明底細,師叔已經去往了幽州檢視,至少要三天才能回來。”

清和道人聞言在心中暗笑一聲,心中感到輕鬆的同時,對那法力奇高的法海也有著幾分的不屑,把他當成了是那種溫室中養成的門派天才,從小接受的都是微言大義,慈悲佛學,這麼一點點的人心醜惡都受不了。

他當即大手一揮:“不用了,把你師叔追回來,如今生死關頭,我們要凝聚力量,千萬不能讓魏峰將蠱屍煉成,不然別說興旺宗門,死無全屍還差不多!”

待到幾名弟子都得了命令出去之後,清和道人高聲的對外下人喊道:“把我的官服拿過來,我要去見業王殿下!”

皇宮,先帝靈柩祠堂。

魏峰一身深藍的欽天監官服,無視皇城之中的所有的門禁護衛,一路通行無阻。

自從輔佐太子李秋恆以來,他這張長相頗為奇特的臉就是皇宮之中最管用的通行證,除了後殿的帝王寢宮,幾乎所有的地方都可以暢通無阻,這是皇恩特許,年歲不大的魏峰很是滿意這種有別於他人的威風。

無聲的步入到祠堂之中,看守的幾名太監在見到魏峰之後連忙躬身行禮,像是習以為常一般的齊齊退去,偌大的靈堂之中,頃刻走的就只剩下他一個人。

不,還有一隻藏在靈柩中的蠱屍。

魏峰從腰間取下一個酒葫蘆,剛剛開啟塞子就有一股沖鼻的血腥之氣從中透出,大殿之中已久沉默無聲,可是無形之中卻好像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在躁動,魏峰直接將手中葫蘆憑空一扔,巨大的靈柩頓時洞開了一條縫隙,一道纖細矯捷的身影頓時衝出,一把抓住了葫蘆迫不及待的就開始吞嚥其中的鮮血。

這葫蘆中的血食是他的獨門秘方,全都是用初生嬰兒的心頭血做成的,因為初生嬰兒的體內或許還有一縷從母胎中帶出的先天之氣,最是精純無比,用來餵養蠱屍功效卓著,就這麼小小的一葫蘆不知要殘害多少性命,每一滴都相當的寶貴。

蠱屍魏玲背對著魏峰大口吞嚥著鮮血,這是它和魏峰相處下來的經驗之談,因為魏峰很厭惡它吞吃血食的樣子,每次看到免不了都要大發脾氣。

片刻功夫,蠱屍魏玲雙手捧著葫蘆遞還回來,魏峰卻是為之一愣。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吸取了天子龍氣的緣故,原本幾乎已經是面目全非,很難辨認出本來面容的臉,此時居然變得正常好看了許多,甚至有了幾分清秀的感覺。

可是魏峰卻忽然一聲不吭的對著那張臉就是重重的一拳,蠱屍猝不及防之下整個身子都被打的後仰出去,幾乎就要跌倒,口中殘餘的鮮血滴滴答答的隨著麻木的嘴角流下,眼神木訥呆滯的看著魏峰,似乎在疑惑為什麼會挨這麼一拳。

魏峰一拳過後又是一拳,將蠱屍魏玲打的連連倒退,最後背靠在一根柱子上一聲不吭的挨著這頓莫名其妙的拳頭,半晌之後魏峰喘息著停了下來,對著重新變得面目全非的蠱屍魏玲道:

“以後半夜不準再發出聲音,再餓也不行!”

蠱屍魏玲眼神依然呆滯,依舊捧著手上的葫蘆,也不知是不是聽懂了,魏峰卻不再管它,徑直轉身離去,魏玲傻傻的看著他離去的方向,良久不動一下,似乎在等著他回來。

直到外面天色開始漸漸轉亮,魏玲才終於不再看著祠堂的大門口,將葫蘆裡僅剩的血食大口的飲盡,重新回到了巨大的靈柩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