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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戮仙

“國師是體有不適?“

李秋恆貌似關切的問候在耳邊響起,被冒犯了的法海心底不僅沒有絲毫的不悅,反而緩緩的開始放聲大笑。

法海這毫無來由的笑聲,直把李秋恆與景陽真人聽的俱都是一愣,而後就只見這位當朝國師一步一步的徑直朝著皇帝走來,李秋恆手足無措的看著步步逼近的法海,縱然已經身登九五,手握無盡榮華權勢,但是在直面這個如神如魔的和尚之時仍舊會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法海,你要做什麼?!”

景陽真人覺得此時正是一個嶄露頭角的大好機會,他出聲呵斥的剛剛就像御出背上的寶劍來震懾,可是氣機剛動就見法海一聲不吭的一掌拍來,讓人心悸的黑色華光好似能吞噬掉所有光芒,景陽真人生平最為倚仗的背後三尺之劍根本就來不及出鞘,只得拼盡全力的接下法海這石破天驚的一掌。

雙方掌力氣機糾纏接實,大殿之中狂風四起吹拂,李秋恆連退數步,以至身體撞到了身後高大的御書案前,眯縫著的視線中,那位被他禮賢下士的景陽真人就此被法海一掌拍飛出大殿,徑直撞破了厚重的殿門,引起殿外重重驚呼。

霸道行事的法海一副渾然無事的緩緩走到當今陛下面前,從袖中取出那道在家中就已經由書吏潤色好的摺子,輕輕放到了的御書案前:

“當朝國師與當今陛下商議事情,哪能任由得這等鄉野地方上來的野孤禪出言攪擾?輕輕一掌算是小懲大誡,陛下就不要和他計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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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秋恆臉上勉強露出一絲笑容,經過起初的僵硬之後很快就自如了起來,他拿起了法海放在案上的摺子,開啟之後看了半晌卻一個字也沒有讀進去,只是笑著附和:

“國師說的是。”

就在此時,宮殿之外劍吟嘹亮,被法海一掌驅逐出宮殿的景陽真人面如寒霜的去而復返,原本在背的奇古長劍此刻被他握在手中,發出錚錚龍吟,怒目盯著法海:

“陛下當面,你也敢動手?”

自這道士重返於殿之後,滿室縈繞不去的劍氣頃刻便包圍住了法海,修為已經是人間絕頂的大和尚這才回頭看了這個道人一眼,目光偶然掃在道人手握的長劍之上,剎那間好似心神被奪,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被景陽真人執握在手的那柄古劍劍柄上,分明刻著戮仙二字。

“本座貴為大乾國師,出手教訓一個不知尊卑的野道有什麼敢不敢的,你沒看陛下也沒說什麼嗎?”

法海很快收回了目光,但是那柄古劍之上的戮仙二字,卻在方才那片刻之間將他內心灼的滾燙。

直到此時李秋恆方才將摺子上的事情看了進去,面對法海有意無意的挑撥,李秋恆悄悄的對景陽真人示意了一個眼神,然後渾然無事的笑道:

“國師要在京都重開金山寺那是好事啊,卻不知重開的地方選好了沒有?如若心中有合適的地方儘管開口!”

“本來我已經選好了地方,是一件舊無人用,煙火稀少的舊寺廟,但是今天我見到陛下,見到這位景陽真人,忽然間又不想用那間舊寺廟了。”

法海合十道:“不如就讓陛下為我裁定好了。”

李秋恆聞言眸色驀然深沉陰暗下來,這一場心照不宣的見面之中,他處身的位置相當微妙,既不願意和法海當場撕破臉皮,同時又不希望法海在京都的地位那樣獨大,而法海剛剛說出由陛下裁定的話,表達的意思無非是讓他來設計兩人間的比鬥,他全權接著就是了。

“國師如此信任,朕真是感動莫名,那不如且先回去,朕儘快給你個答覆。”

法海面色如常的行禮退下,在臨出大門之際,他微微回頭對著那個猶自不太甘心的景陽真人笑道:

“金山寺重開之日廣邀各處同道,到時候你要有興趣不妨也過來觀禮。”

法海目光低垂,最後掃了一眼他手中的那柄戮仙劍,而後頭也不回的便出了宮門。

皇極殿中,李秋恆沉吟的開口道:“真人...”

“陛下不用說了,那法海如此肆無忌憚的劃下道來,那貧道接著就是,陛下只管選定日子和地方,無須偏袒誰,到時候貧道就帶著這柄神劍好好的賀一賀他!”

但凡修行劍道之人,性情中多少都帶著點江湖氣,想那燕赤霞如是,眼前的這個景陽真人同樣也是,稍稍受到法海的一點挑撥立刻就暴跳如雷,發誓要在下一場找回來。

走出宮殿大門的法海,腦海之中始終還在不停的回想著那驚鴻一瞥的戮仙劍,心中莫名的就有一種急切想要得到它的衝動,使得原本安定的心境也開始漸漸變得躁動起來。

法海本來以為這不過是自己一時心急而已,可是這種情緒一直到他回返家中之後仍然久久未曾平息下來,為了在這個關頭不出疏漏,他不得不靜心打坐,默誦佛經來鎮壓那躁動不安的心神。

良久之後,法海心神鬆弛回落下來,這才緩緩從入定之中睜開了雙眼。

“師傅。”

能忍適時的遞上了汗巾,法海這才發現原來自己不知覺間已經冷汗遍體,接過汗巾後沉默許久。

心神方面的異樣,其實在皇宮的祠堂一戰之後就已經漸漸開始暴露,當初在王家祠堂之中遇見青蛇岑青碧的時候,心魔更是被放大到了影響現實的地步,若不是久習大乘佛法的法海,在當時有了一絲的明悟,從而鎮壓下了心魔,恐怕那個時候開始法海就要有大麻煩了。

今日入宮,在見到當日血戰的場景之時,法海曾感覺道似乎還能嗅到當日那慘烈的血腥味,當時不甚在意,現在想來那不正是心魔又一次捲土重來的異樣嗎?

相由心生,境隨心轉,在見到景陽真人手中古劍,正是他一直蒐集的誅仙四劍之一的時候,心中一直潛藏的慾念就止不住開始冒了出來,以至於到了不得不唸經鎮壓的地步,要不是法海道行高深,行事又果斷,剛才在那大殿中要是待久了,直接把景陽真人手中的戮仙劍搶過來也有可能。

堂堂天下的佛門佛首,真要做下這種強盜行徑,那第二天法海就要被天下人口誅筆伐了。

“從即日起,國師間的事物除非是關乎性命,否則一律不管,多給我安排講經次數。”

法海苦於心魔的困擾,有心想要去蒐集一些前輩修行的心得體悟來看,好幫助自己壓制或消滅心魔,可是佛門之中能夠修到白雲和渡真那般境界的僧人都已經是鳳毛麟角,哪裡有什麼前輩體悟可供他這人間真佛一般的人可以參考的?

不得已之下只好用聖人溫故而知新的辦法,多多安排講經開壇的次數,聚攏佛門的講經祥和之氣,從而壓制自己的心魔。

世間之事有因就有果,就算皇宮之戰裡笑道最後的法海有著十萬個理由做那種算計,可在成功之後仍舊會有因果報應逃脫不掉,這心魔大概就是上天對自己的懲戒吧。

能忍連連點頭,末了忍不住問道:“師傅,陛下答應了嗎?”

“答應是答應了,就是真到那一天的時候,還是不太好應付。”

閒來無事,法海乾脆跟能忍說了今天在皇極殿中見的那個景陽真人,待說到他手中的那柄戮仙劍時,能忍的雙眼明顯一亮,十分敏銳的道:

“師傅把開寺的地點和時間都交給陛下裁定,是不是意味著.....”

法海神色淡然的接下後半句:“老子無所畏懼。”

“師傅,你不是說出家人不能說髒話嗎?”

“我被心魔困擾了。”

因為幽州距離京都路途遙遠,諸多弟子們想要過來至少也需要半個月的時間,因此李秋恆選定重開金山寺的日子也不宜過早,姑且就先定在了下個月初六,在這期間會有工部的官員前去提前修繕寺廟,並將修建的圖紙給法海過目。

李秋恆雖然在地位權力一事上對法海有些忌憚,但是諸如這種賞賜欽封卻是毫不吝嗇,朝廷直接出錢劃出了一大片地方,還兼併了許多民居合併在一處,法海為此還擔心會攪擾民生,從而對金山寺的名聲有礙,親自查訪下去之後得知朝廷給的善款補償很是不菲,這才稍稍放心了下來。

因為重建金山寺的工程乃是朝廷出手,因此規劃的規模頗為龐大,法海在看過圖紙之後還擔心一個月的時間夠不夠竣工,工部的官員卻是拍著胸脯保證一定不會耽誤。

興建寺廟期間,法海就住在大相國寺中,時常召集京中僧人席地講經說法,對於降妖伏魔,僧人度牒收錄等雜事一概不過問。

隨著法海在京中講法的次數越多,漸漸的不止是佛門中人前來聽講,許多湊熱鬧或是聽稀罕的百姓們也跟著去聽,法海講解經文歷來喜歡用比較顯淺的方式,就算沒有佛學的基礎也可以聽懂,慢慢的就連許多百姓都深覺有所收穫。

古時講經說法因場地限制關係,如法海這般盛況通常都是一席難求,本來京中僧人還勉強夠,但是一加上那些湊熱鬧的百姓就大大的不夠了,為此私底下有不少的僧人曾經過來和法海說項,想要驅趕那些湊熱鬧的百姓,法海對此一律搖頭不準。

金山寺的僧人們在距離開寺的前八天趕到了京都,法海最先見到了是小安,僅僅是一年不見,這小子看起來比法海厲害幽州的時候要成熟了許多,頷下還積蓄起了鬍鬚。

寺中收錄的三十六名弟子足足過來了三十二人,其中渡真老和尚堅持要留守幽州,因此就留下了四名弟子隨之修行伺候,能忍在見到同門的時候很是開心,只是目光在師兄弟們的身上轉了一圈之後又有一點失落,法海問了一聲才知道,原來這個金山寺天賦最好的弟子和那個資質平平,甚至是蠢笨的能持關係頗好,這次從幽州過來的三十二名弟子裡並沒有能持的身影。

簡陋的禪房之中,久別重逢的三十二名弟子對著法海齊齊拜倒在地,口中高聲道:“見過國師大人!”

法海端坐在木床上,看著這群跟在身邊已經有年餘的弟子們,笑眯眯的擺手:

“自家人,叫什麼國師,叫師傅!”

法海在金山寺執教期間私底下管教並不嚴厲,除了上課時間外弟子們甚至還敢和法海開玩笑,當下嘻嘻哈哈的雜亂無序的叫著師傅。

金山寺中一代僧人並不見多,這一路從幽州到京都,可以說完全是小安一路辛苦帶過來的,因此法海對於弟子們的課業進度很是上心,有心想要考較一下弟子們的課業進度,可是又想到他們也是沿路辛苦,於是只好按下心情不說,只是招呼弟子們用飯。

在和徒弟們相處的時候法海發現,一直以來都靠著講經說法來剋制的心魔,在和徒弟們接觸的時候居然會不自覺的消退下來,法海一時間心情愉悅,索性不再關心那些課業的事情,專心的詢問自己不在金山寺期間發生的事情。

幽州有佛門聖器紫金缽的鎮壓,妖魔鬼怪自然不敢造次,因此弟子們在幽州的生活也沒什麼出奇,唯一稱得上趣事的大概就是前不久法海著人送來的那個妖魔少女了。

那少女脾氣驕橫,被送入雷峰塔後時常覺得憋悶無趣,在塔中吵鬧不休,就連每天陪同她老父王江源進塔的弟子僧人,都免不了被她冷嘲熱諷,縱觀全寺上下,也只有脾氣木訥,性格老實的能持和這少女相處得來了。

食堂之中氣氛正濃之時,已經蓄有鬍鬚的小安忽然湊到法海的跟前來,笑嘻嘻的悄聲說道:

“少爺,我成親了!”

看著這個從小就跟在自己身邊,如今也已長大成人的老夥計,法海心中感慨良多,他端起桌上的茶盞,權當作是以茶代酒的和小安碰了一下,問道:

“紅袖還是彩蝶?”

小安憨憨的道:“都要了。”

一口茶水從法海的口中噴了出來,沒成想到當年自己心心念念都沒有辦成的事情,如今在這個老夥計身上不聲不響的就實現了。

法海放下茶盞先是微笑,最後越想越是有趣,終於忍不住放聲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