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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準備

左千戶被法海轟飛出廂房之後,自有寺中的僧人前來查驗周身,以示法海所說的暗藏兇器是確有其事。

隨行而來的鎮撫司官員雖然心中有著諸多不滿,但是攝於當朝國師的地位,以及法海在京都如今的威嚴,只能將心中的那點不滿暗自吞下,灰溜溜的帶著昏迷不醒的左千戶離開了金山寺。

鎮撫司的官員相繼走後,能忍小安等人又來到廂房之前問候法海,他們都是金山寺中跟隨法海時間最長的人,這段時間以來自然也感覺到了他的種種異樣,擔心之下免不了一番探問。

“少爺,鎮撫司的人已經走了,既然他們這麼不識抬舉,您看是不是要往陛下那裡送一道摺子?”

小安順著法海的意思給出了意見,放在以往,這種小事法海根本就不會理會,但是今日不同往日,當上國師之後法海的性情越發的讓人捉摸不定,以往許多都不會計較的事現如今卻是斤斤計較。

廂房之中沉默了許久,良久之後法海略微沙啞的聲音方才從中傳了出來。

“不用了,就這樣吧。”

語氣中,似乎透著無盡的疲倦。

誠如左千戶臨出門時所說的那句話,法海被心魔困擾,每天夜裡都在誦唸大乘佛法來抵禦心魔的蠱惑,已經有月餘的時間沒有好好的睡過一次覺了。

剛開始幾天還沒什麼,但是身處於國師之位,佛門也正在蓬勃發展的階段,諸多事物繁瑣,光是倚仗著修為打坐來恢復元氣,顯然已經力有不逮了。

忽然,法海像是感應到了什麼,微微的低下頭去,只見到桌子上漣漪陣陣的茶杯水面忽然靜止,一個眉目邪異的血衣法海形象緩緩從中浮現出來,笑道:

“那個左千戶知道了你殺人的醜事,你還不趁著他離京的時候下手滅口?你如今可是堂堂佛門的領袖,一旦這件事情洩露出去,影響的可不是你一個人啊.....”

茶杯毫無預兆的脆裂開來,溫熱的茶水在桌面上肆意橫流,法海豁然的從座位上起身,心中閃過了一個念頭:

“恐怕真的要去天柱山一趟了。”

左千戶在金山寺的遭遇,很快就在京都之中傳播開來,這種事情放在百姓之中或許是個談資故事,但是落在當今聖上的耳中就不那麼盡然了。

皇極殿中,大乾皇帝李秋恆與內閣三位大臣,同時看到了這麼一份關於左千戶在金山寺遭遇的摺子,李秋恆看都沒看那幾個為左千戶求情的摺子,而是將描述好事情經過的摺子放到了三位大臣的面前,說道:

“這左千戶好大的膽子,手中一點證據都沒有,就敢直接去找當朝國師問話,依朕來看非得給這不知好歹的傢伙一點處罰不可,諸位以為呢?”

三位內閣大臣對視一眼,他們同朝多年,雖然與這位陛下相處共事的時間不長,但是人君的心思有時候是很好琢磨的,就比如他方才的這番話表面上似乎是要懲罰左千戶,但是神色間根本半點怒色都沒有,這哪裡是問罪的意思?分明就是讓他們想著辦法給左千戶脫罪。

心思電轉之間,三位老狐狸就已經明白了李秋恆的意思,自從上次陛下有意偏袒培植道門勢力用以制衡聲勢越發隆重的國師失敗之後,一直以來對於這位法力高深的普渡慈航都是頗為信重的,至少在表面上是如此做的,但是內力心思如何不難從今天這件事上看出一些端倪。

陛下心中,始終是介懷於國師的。

“既然這位左大人如此無視尊卑,陛下不若乾脆將此人貶出京都,到京都城外磨礪一番。”

首輔大人將事情的基調定下來之後就好辦多了,馬上又有官員建議道:“揚州境內妖亂四起,據報傳說,好多村子都已經被妖鬼禍害的渺無人煙,昨日彈劾的摺子在內閣案頭上堆放的有三尺高....”

因佛道之爭,如今世道裡面能夠壓制妖鬼的力量大為的衰減,僅靠朝廷的力量實在力有不逮,但是像這種好幾個村子都被妖鬼屠滅的慘狀還是不多的,李秋恆當即便皺眉問道:

“揚州主事者何人?”

“傅天仇。”

“著令鎮撫司左千戶前往揚州,押解傅天仇進京候審,朕要問問他,怎麼管理的揚州!”

“遵旨!”

左千戶被皇帝貶出京都執行任務的訊息,並沒有特意的通知金山寺。

一方面身為大乾帝王,能夠做到此等地步已經是極限了,如果在特意的派人上門前來告知,那麼獻媚的成分未免太過明顯,有損帝王威嚴,有時候有些事情做出來,無聲勝有聲才是高明的。

不過只可惜世人只道左千戶惹怒法海是言語行事不敬之故,卻不知背後真正的原因是法海苦受心魔侵擾,日久年深之下難以制怒制殺,心境早已不復當初完好。

金山寺中,當法海向眾僧說出了自己即將出寺遠行的訊息後,不出意外的走啊到了寺中一眾僧人的挽留。

因為大乘佛法在法海連月來的講解之下只有一半的進度,其餘的後半部法海不是沒有講過,可他如今的狀態是泥菩薩過江,又如何能夠傳授他人大乘佛法的精義神髓?

雖然他口中說的依舊是蓮花妙法,可在無形之中已經失了其中神韻,聽講的僧眾們難以領會也是情理之中。

金山寺的方丈居所之前,佔了一大群鬚眉潔白的老僧,他們嚷嚷著想要見法海一面,因為小安知道法海近段時間心態失衡,生怕雙發交談時這群僧人會像當初左千戶一樣觸怒到了法海,所以一直都站在門前勸告眾僧能夠及時離開,有什麼話自己可以代為轉達。

可是這種事情如果不是當面說的話,那基本就等於白說,而小安所謂的代為轉達也不過是另外一種形式的婉拒而已。

就雙方爭執不下之時,小安只見堆放的老僧們看著自己身後面露驚喜之色,齊齊的躬身行禮,小安因此而心中一驚,再轉過頭來果然見到法海不知何時從禪房之中走了出來,正無聲的站在他的身後。

“禪房深鎖,都閉不盡你們在門外的聒噪之聲。”

法海的面容上喜怒不見,一派淡然之中隱帶凝重,雖然他表面看起來頗為平靜,可是如果細心觀察的話,仍是不難發現他這副平靜之下深藏的隱約怒氣。

前來請見的眾老僧都是在金山寺聽法海講經之中份量最重的存在,不同於尋常人的眼力見識,自然能夠看出法海心中的佈滿,不過他們也並沒有因此而作他想,只道他們在此聽經請見是擾了法海平日的修行所致,當下誠懇的對法海說道:

“國師大人見諒,我等老朽有幸得國師妙法傳授,本已經是潑天幸事,本不該再有所他求,之時如今國師大人妙法傳授近半,又忽然要遠行,且歸來無期,我等老僧斗膽厚顏,想要請果實將下半部大乘佛法寫出,以供後來僧眾學習抄閱。”

這本是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可是法海聞言卻悄悄的皺起了眉頭,因為心魔滋生的緣故,法海在寺中開壇講經早已沒了妙法的神韻,同樣就是將經文默寫出來恐怕也沒有什麼指點人通悟修行的效果。

早在法海剛來京都的那天,就曾經在大相國寺留下了一片大乘佛經的墨寶,假如法海真的答應了他們的請求,勉強的寫下剩下的半部大乘佛法,那麼時候如果有人心人將兩份墨寶拿出來做對比,其中問題顯而易見,法海如此位高權重,底下諸如此等閒言碎語能杜絕最好就杜絕,以防止有心懷叵測的人憑此上位。

這種事情放在以前法海是不會在意的,但是如今卻是不同了。

只見法海平靜的面容之上,那麼不甚起眼的佛印白毫相,就這麼悄然的在眾多老僧驚奇的目光下漸漸轉為深紅,零頭的老僧尚不知禍事將近,反而饒有興趣往前走了兩步,道:

“早就聽聞國師大人天賦異稟,額間白毫相那是佛陀轉世方才會有的一道印記,先前再聽國師講經之時,老僧席位尚遠還忘不真切,今日有幸得見,真是.....”

這老僧的話還沒有說完,小安便已經一個箭步擋在了他的身前,旁人不知法海這等異象背後的深意,跟隨他多年的小安哪裡會不清楚?當下緊張的伸出手來金拽著法海的下襬僧袍,顫抖的道:

“少爺?!”

法海神色不變的將小安的手掌挪開,低垂的眼眸之中隱約可見道道血絲,淡漠的道:“你們...是來逼宮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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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前來請見的老僧臉色齊齊一變,寬敞的庭院之中隨即有狂風四起,吹拂得眾人的衣袖獵獵而動。

眾僧在金山寺中跟隨法海修行大乘佛法已久,修為精進許多,這次錢啊裡和法海商量的又是個中翹楚,因此幾乎就在狂風剛剛興起的時候便已經察覺到了這其中密佈的可怖氣機,他們一方面震撼於法海的道行之高,氣機修為之充沛,同時也更加心驚於這位國師大人所表現出來的這股戾氣。

“國師大人,我等....我等絕無此意啊!小安施主,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

眾僧這才知道慌張了起來,紛紛開始向小安求助,可是後者急的腦門流汗,說破了嘴皮子也無法撼動法海出手的心意,反而因為一直絮叨之故,使得法海面上的神情愈發的冷漠。

就在這劍拔弩張之際,金山寺新落成的銅鐘忽然開始悶響傳蕩,法海如遭雷擊,身軀微微晃動,眉心處鮮紅的白毫相在嫋嫋漸去的鐘響餘音中漸漸消退。

“本座諒你們也不敢。”

神智被鐘聲喚醒的法海,冷硬的扔下這麼一句後便微微轉身欲走,他生怕在此地和這群老僧糾纏過多,從而勾動了內心的嗔怒之念,故而硬邦邦的扔下這麼一句,法海微微背對著眾人,忽然又補充道:

“本座連日講經,偶有所悟,欲輕裝簡行往返人間,以證得佛法至高境,至於你等大乘佛法的修習,本座早已經有所安排。”

法海說著轉目看向小安:“你去以我的名義手書一封信,送與揚州無定寺的白雲和尚,讓他將那尊銘刻有下半部大乘佛法的金佛送來大相國寺,以供來日眾僧的修持。”

小安恍然而慶幸的行禮應下,如今事有轉機,他連忙過去安撫一眾老僧,寬慰著送走了他們之後,小安見到法海依舊站在原地沒有動過,似乎是在等他,他輕輕嘆了口氣,來到法海身邊問了句少爺,後者沉沉的嗯了一聲,無聲的抬起頭來,小安這才發現自家少爺的眼眸之中居然佈滿了血絲,看起來好像很久都沒有休息過的樣子。

“這幾日,你也感覺出了我的異常了吧?”

法海緩緩的想著自己的禪房走去,示意身後的小安跟上,微啞著嗓子道:

“說起來,我當初以佛門上位的手段確實不太光彩,葬送了許多的大好性命,所謂天道迴圈,報應不爽,我如今心魔纏身,日夜不得安枕,這兩日遇事幾乎不能制怒,再這樣下去早晚必成大禍。因此,我打算出門一趟,看看能夠在外看破這道心劫。”

說話間,主僕兩人已經回返到了禪房之中,法海徑直的上了石床盤膝而坐,手掐不動明王決,嚴守自身心神靈臺不濁,神思清明而理智。

“這次出行我本想一人為之,可是剛才的事情若非寺中鐘聲震盪,驚退了我心中魔念,那些老僧後果如何是難預料,因此我想帶一個人。”

小安聞言立刻道:“少爺,我今日劍經修行又有精進,你帶上我吧!”

法海微微搖頭:“此人必須深明大乘佛法,時時再無身百年持戒誦唸,如今方可助我鎮壓心魔,反之無益,徒增煩惱。”

小安雖然早年也跟著法海剃過度,可他拜入佛門完全是靠著一副忠心,大字能夠認全就已經很不錯了,有哪裡懂得什麼大乘佛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