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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六十九章:平手

殊不知這看似不著邊際的一句問話,卻使得能持面色大變,雙眼之中有驚恐之色流露,結結巴巴的問道:

“師.....師傅都知道了?”

“什麼都知道了?”

能忍對師兄的驚恐渾然不解,他只是心情落寞失意之下想著金山寺中如今沒有別人,故而想要借酒澆愁而已,他在法海身邊時見過師傅喝過不知多少次,因此對這道飲酒的禁令也不甚在意。

可是能持卻全然一副天塌了的樣子,居然撲通一聲跪在了能忍的面前,然後就這麼一五一十的在目瞪口呆的能忍面前交代了起來。

原來自從渡真和尚搬離到雷峰塔之後,每日辛苦送飯的差事便落到了能持的身上,在金山寺正式收錄弟子之前,這老和尚可是葷素不忌的,如何會吃得下如今寺中的青菜豆腐?自然免不了酒肉相待,可憐的能持性格綿軟,偏偏對待師傅師祖敬若神明,每日只擔驚受怕的給渡真弄來酒肉吃食。

渡真也是個講義氣的,自己滿足了口腹之慾也不曾忘了能持,於是這祖孫兩人就這樣慢慢的狼狽為奸起來,而且自從法海將寺中弟子大多遷移到京師之後,這兩人行事便在無顧忌。

雷峰塔乃是寺中歷代先人葬身之處,渡真還不會膽大妄為到將酒肉存放在塔中,只是每天想要吃喝的時候才叫能持從寺中送來。

正因他們祖孫兩人做下了這等事情,所以能持在聽到向來都是跟在師傅身邊的能忍,問了句有沒有酒後,立刻便天真的以為事情敗露了,這才誠惶誠恐的跪在地上認罪。

弄明白了這其中曲折的能忍頓時哭笑不得,這都哪跟哪啊?

好不容易將師兄從誠惶誠恐的地上勸了起來,兩人決定帶著酒食去雷峰塔找渡真禪師拜會,自己從外地回來拜會祖師,這是應有的禮儀,基本的規矩是不能少的。

雷峰塔中,渡真和尚在見到久未回來的能忍後也一時間有些驚訝,不過他自然不會和能持那笨蛋那樣猜想,反而興沖沖的讓他趕快就坐,問了許多佛門如今在京都的情況,得知情勢一片大好之後,就著杯中的好酒很快就有了醉意。

酒興之餘,能忍也將天柱山發生之事如實道來,木訥於言行的能持立刻憤然起身,對著低頭都能忍破口大罵,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這位性格溫吞吞的師兄發怒,一時間只是低頭聽著,心中委屈又羞愧,反而是渡真笑著搖了搖頭,慢悠悠的道。

“法海隨我修行,前後不過十年,道行早已遠勝我一介老朽,就連寺中先賢者都少有能與之比肩的。如今天下佛門之盛況與其說是天命所歸,佛祖保佑,倒不如說是他法海力挽狂瀾之功。”

“人生於天地間,縱然一心向陽,也難免與世間黑暗,他因推行佛門於世而深受心魔之苦,這是因果報應,他將你收錄門下,想要由你繼任金山寺衣缽傳承,而你卻不堪大用,也是他識人不明。”

“人力有時而窮,盡心又盡力了就不用太過愧疚。你捫心自問,對戰那貓妖和邪道的時候,難道沒有拼盡全力嗎?他對你期望過高,當你無法聖人之時自然心理落差極大,可你想過沒有,他之所以叫你回來,並不是嫌棄你能力不足,而是因為你遇事的軟弱。”

渡真早已喝醉,此時說話也東一句西一句的,雖然都是在說能忍,可是話與話之間的聯絡卻並不大,一會兒感嘆法海對佛門金山寺所做的貢獻,一會兒有痛斥能忍的軟弱,末了又是一陣陣的咳嗽。

能持上前來幫渡真順氣,後者滿臉通紅的擺了擺手,帶著兩個徒孫來到雷峰塔的憑欄窗邊,三人一道看著幽州西湖的大好風光,渡真在重咳之後聲音有些沙啞的道:

“你們看,這幽州風光多好啊,就是這麼好的風光,在多年前曾遭遇過一隻千年蜈蚣精的入侵,當時的幽州差點人道不存,百姓都朝著城外逃奔,鎮撫司裡的那位深居簡出的副統領,以一介女流之身獨自斷後,你們師傅也是在那一天,正式拜入到了之前他畏之如虎的佛門,成了如今的國師法海。”

師兄弟們聽著渡真和尚講述當年的那段往事,一個個心馳神往,能忍更是低聲道:

“時勢造英雄,師傅就是那個英雄。”

渡真對於這種說法嗤之以鼻,就連能持也是如此,只見他手舞足蹈的道:“時勢如何能夠造就出師傅那樣的英雄?真正的英雄是當所有人都在想著向命運低頭的時候,他卻能夠站出來,強橫的與既定的歷史背道而馳,時勢如何能夠造出這樣的人?”

能忍一時愣住,呆呆看著自家一向以呆笨著稱的師兄能持,後者在師弟的目光下漸漸地不好意思,指了下倚欄觀望幽州風光的渡真:

“都是師祖教的。”

渡真此時早已是昏昏沉沉,語調忽高忽低的道:“我想法海叫你回來,並不是真的想要放棄你,而是他覺得此行兇險,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回來,唉,我可憐的徒兒啊.....”

能忍對著雷峰塔外的大好夕陽低頭淚目,一時間想到那天法海決然而去,同時又顯露出沉沉暮氣的背影,道:

“我應該陪師傅走下去的。”

“你本事不夠。”

渡真嘆息。

“那就學!”

雷峰塔上,能忍猛地抬頭,大聲說道。

....

.......

天柱山的戰鬥依舊在繼續,在這場驚天動地的鬥法中,原本高大巍然,幾乎不遜色於京都皇宮的龐大宮殿早已蕩然無存,殘垣斷壁之中,原本如白衣仙子下凡的白素貞早已顯出真身,雪白的巨大身軀隨處可見都是深可見骨的傷口,一雙金黃色的豎瞳已在持續的戰鬥中化作了血紅,鎮守在方寸之地的誅仙劍陣也被遠遠的妖氣排開,近而籠罩著方圓百丈之地。

劍陣並未因陣地的擴大而減少威力,反而是法海此時端坐在地上的身影,看起來遠比動用劍陣之初要艱難許多。

因為經過了三天兩夜的艱難鬥法,此時此刻的妖龍白素貞與法海都未曾佔據到上風,受困於劍陣中的白素貞無法脫身而走,坐鎮於此的法海也無法將陣中的白素貞真正的滅殺渡化,兩廂僵持不下,本來就飽受心魔侵擾的法海境況就有些不太妙了。

法海耳邊眼前開始不斷的浮現出各種各樣的幻聽,甚至是幻想,這是潛藏在法海體內的心魔即將復出的前兆,諸般因素干擾之下,使得坐鎮劍陣的法海處境越發艱難,面目之上也漸漸顯露出了痛苦猙獰之色。

白素貞也正是看出了這一點,這才不著急破陣,反而幻化出真身來,耐心周旋,等著法海油盡燈枯的那一刻。

“法海,你到底在壓抑什麼?”

龐大的身軀之下,白色如小山般大小的蛇頭,吐露出的卻是嬌媚可人的女聲,聲音與她外在龐大粗壯的外表極不相稱。

“殺戮和慾望都是人與生俱來的,為什麼不嘗試著接受你那些心底的誘惑?”

“閉嘴!”

法海對於這頭妖孽的誘惑話語全然不放在心上,他雖然抵抗心魔抵抗的很辛苦,但還不至於被白素貞幾句話就干擾的失去了本性。

雙方間的鬥法表面上看是不相上下,誰也奈何不得對方,但其實雙方都明白,法海在內憂外患之下,敗亡不過是一個時間的問題而已。

必須想到一個破局的手段.....

法海如是想到,就在這時,他開始漸漸發現誅仙劍陣中的白素貞,每每會不經意的將目光放到倒塌道宮其中的一片廢墟上,儘管每次她的目光投放都足夠隱蔽,但是這麼大的身子做的動作再怎麼隱蔽,也不可能讓人無法察覺。

她到底在看什麼?

法海沉思了起來,忽然想到一句老話,那就是鳳凰無寶不落。

雖然鳳凰與這妖龍完全是兩回事,但不可否認的是,常年泯然於世間的白素貞忽然現身在這神秘的天柱山道宮之中,恐怕不僅僅是為了埋伏自己,想要單純的殺人那麼簡單。

於是盤坐在此地不動,與白素貞鬥法足足有三天兩夜之久的法海首先從地上起身,轉而大步的朝著那妖龍時常注目的廢墟走去。

隨著法海的這一舉動,本來安心周旋在陣中,準備把法海耗死的白素貞立刻便開始了衝擊,震耳欲聾的氣機轟擊聲,將整座山巔都震盪的隱隱發顫,劍陣之中的劍氣吟嘯甚至一度被瘋狂的白素貞所壓制,可是僅憑陣中的妖龍聲勢如何駭人可怕,起身直向廢墟而去的法海,卻是從來都不回頭看上一眼。

因為他知道,白素貞根本掙不開這座奇兇無比的劍陣,何況以他當下的狀態,如果白素貞真的擁有破開誅仙劍陣的實力,那麼兩人也不用打了,法海直接等死就是了。

“法海,你要去哪裡?我告訴你,區區一座後人編出的劍陣,別想能夠一直困住我!等我脫困之後就殺上幽州,將滿城的百姓都一口吞了,以報今日之仇!”

白素貞的威脅伴隨著無數血液以及破損的白色鱗甲摔落在地,鎮守在地的四方天王像齊齊震動,似乎真的如她所說的無法困住這頭蓋世妖龍,但是法海卻絲毫不為所動,只有聽到她說要吞盡全城百姓方才略微的停了一下腳步,微微回頭道:

“你儘管試試,到時候只看十八浮屠收不收你就對了。”

劍陣之中怒吼震天,真叫法海難以置信這會是一個女人發出的聲音。

真的是比純爺們還要純....

依照道宮在崩塌前的建築規格,法海推斷出那處吸引了白素貞無數次目光的地方,應該是先前供奉三清道尊的大雄寶殿,此時建築崩塌成一片殘垣斷壁,原本工法精湛,飄然若神仙之姿的三清道尊神像早已成為了一團面目全非的破石頭。

法海在這片廢墟中踱步良久,最終把目光放在了這三個破爛不堪的三清石像身上。

別說是三清,就算是如來法身在此,被幾乎逼到山窮水盡地步的法海也敢伸手碰一碰。

寬大卻破爛的僧袍一揮,一根粗沉的禪杖立刻迎風飛出,轟隆隆的重擊在這破損後依舊還有丈高的石像上,塵煙彌蕩四周,經久不散。

這根禪杖乃是金山寺在京都重建之後,收集了許多佛門秘銀而重新打造出來的一把,法海此次來天柱山將之收放了起來,以備不時之需。

石像破碎之後,法海不等塵煙散盡就上前幾步,一把將飛回的禪杖抄於身後,同時又一掌催發,塵煙盡數拂散,顯露出地面的一方太極陰陽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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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這座道宮隱藏的秘密嗎?

法海目光微沉,全身的氣機功力如江河澎湃,渾然不去管著道太極陰陽圖上的陣法有多玄妙,各式金山寺鎮山絕學如山洪傾斜一般,不分先後轟至,整座天柱山都在法海的這一次肆無忌憚的轟擊下顫抖。

可是太極圖上陰陽二氣相互流轉磨滅,居然勉強抵住了法海的進攻,後者對於這等情況毫不意外,足尖輕點地面,整個人便如一隻大鵬般扶搖而起,周身一半被血所染,一般月白的僧袍已經迎風獵獵而動。

“大威天龍,世尊地藏,般若諸佛,唵、嘛、呢、叭、咪、吽!”

法海身軀倒懸直下,一掌遞出,背後青龍如受敕令,發出震天龍吟,氣機顯化出宛如實質的天龍真身環繞左右,與法海一道以一種無以言說的可怕氣勢轟然下落。

不遠處被困於誅仙劍陣中的白素貞見狀,仰天發出一聲長吟後,龐大的妖身開始迅速的收縮變化,最終變成了先前白衣的人類模樣,臉色蒼白,嘴角掛血,周身還有許多的血痕,可清冷之氣不減分毫,宛如剛下戰場的女武神。

白素貞在顯化出人形之後重重一拳捶地,秀氣的拳頭與堅硬的地面碰撞,一圈方圓十丈的大坑當即便將嬌小的白素貞涵蓋其中,她抬頭環顧四周殺機萬千的劍陣,原本燦若春水的眸子裡,一片血紅的殺氣並未因她退去妖身而有絲毫的衰減,一字一句地道:

“你要敢壞我大事,我就一定屠滅幽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