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醫院走廊裡寂靜得詭異，冰冷的白熾燈從頭頂灑下，帶著奇怪的涼意。
走廊裡除了嚴驄，再沒有別人。他如一尊雕塑般坐在等候椅上，靜靜看著手機。
他反覆調整著影片的前後時間和不同角度，去捕捉同一個人的細微神態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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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像餘卿卿這麼瘦弱的身板，哪來的力氣將他扶進屋。只是他看著她暴起的青筋和脹紅的小臉，非常心疼。
她俏皮的和宇宙汪互動，一人一犬可愛得融化他的心。她調皮地和酒櫃燈捉迷藏，讓他忍俊不禁。
她的每一面，都讓他愛得欲罷不能。特別是她頭頂著他的頭，鼻尖碰著他的鼻尖，那種讓他心動不已的感覺，似在雲端。
看著影片回放，嚴驄的表情幾番變化。餘卿卿的舉動，讓本還冷酷嚴肅的神情溫柔得膩人。他直想奔回她身旁，抱緊她親親她。
他好想告訴她，他愛她，此生不渝。
影片中諾伊出現，嚴驄的表情瞬間降至冰點。她高傲站在門口看餘卿卿狼狽而去的樣子，真讓他恨不能撕碎她那張嘴臉。
只是令嚴驄萬萬沒想到的是，諾伊的可恨遠不止於此。
直到看到諾伊一腳踢開撲咬上來的宇宙汪時，他豁然起身，捏碎了手機屏。眼中紅光暴漲，幾乎是想盯穿影片裡的女人。
他還奇怪今早為什麼宇宙汪沒有主動出現。去看它，它也趴在電視前的地攤上沒蔫蔫的。他還以為這是年邁的常態，他以前也總見它沒精打采打瞌睡。
沒想到啊，沒想到。
有的人連條狗的不如。
諾伊。
很好。
“凱文，把這畜生給我綁到紅家。我不管你用什麼手段，現在，立刻，馬上！”在保持通話中，嚴驄快速下了決斷。語調冰冷得讓聞者生寒。
他要她生不如死。
她不是想攀龍附鳳麼？她不是喜歡當條狗麼？
他成全她。
電話那頭的凱文咽了口唾沫，又一次實實在在感受到了好兄弟的殺人口吻。不知道兄弟口中的畜生，又是怎麼得罪了餘卿卿。
強忍著滔滔不絕的怒火沒有甩下手機，嚴驄胸膛起伏，難以平息。他怎麼也想不到，現在連雜碎也敢仗著有後臺，騎到他頭上撒尿。
現世安穩不好嗎？他都只想與世無爭安穩度日了，為什麼總逼他讓他們下地獄？
在醫院走廊站了許久，直到手機鈴聲再次響起，才讓嚴驄稍稍放緩呼吸。
“你那邊突然沒聲音了，怎麼了嗎？”餘卿卿擔憂的話語響在耳旁，嚴驄剛剛還無法抑制的怒濤頃刻被澆滅。
就跟很多年前一樣，但凡他有一絲絲負面情緒，只要聽到她的聲音，它們總會煙消雲散。
而現在她的關心從沒有溫度的訊號傳導，暖透他的心。他想起餘卿卿負重前行的樣子，想起餘卿卿與他額抵額鼻碰鼻，想到她默默為他做的一切。心情壓制不住的澎湃。
嚴驄無法言喻那種心緒，只是他知道，他一定要在此刻把那種情緒宣洩出來。全部發洩到她身上。
“餘卿卿。”嚴驄莊重而認真。“我重新說一次。”
“什麼？”餘卿卿莫名。這好像是嚴驄第一次正式叫她的全名。搞得她沒來由地緊張。
“我愛你。”
“？！”
“很愛很愛你。”
“……”
“所以，不要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