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聲音裡全是驚惶和無措，逐漸有些哽咽。
少年的動作一滯，落滿霞光的清雋面龐終於顯出難堪。他眼尾稍抬，用餘光去窺女人臉上的神情。
女人傾城絕美的容顏滿是淚光，淚水打溼了她的長睫和鬢邊，羽眉深顰，任誰見了都會覺得，她剛剛慘遭蹂躪。
少年心中刺痛，有些憐惜和不忍。
他當真是一時昏頭，竟然做出這種禽獸的事來。如若真的打破這層關係，她當會如何怨懟於他？
他今後有何顏面再面對她？
他開始後悔自己的一時衝動，想放開她跟她道歉。可俯身湊到她抖如篩糠的身體上，原以為她因害怕得發顫的唇，竟仍在喃喃著“我恨你”三個字。
胸膛似被尖銳的鈍器劃開，他那雙微微上挑總是顯得桀驁不馴的眼，再不見不羈執拗。
只有道不盡的傷痛和言不出的絕望。
餘卿卿，我喜歡了你十幾年，從來都是默守陳規。可換回的是什麼？
弟弟，沒長大的小屁孩。
無論我多努力，你總把我當成表現欲強的少年，說著沒心沒肺的讚揚，卻從不曾給我一丁點我期待的回應。
餘卿卿，你知道那種一條道走到黑，永遠見不到曙光的日子有多難熬嗎？
你知道你那種對晚輩的縱容與溺愛於我而言，有多傷人嗎？
十幾年，你知道我有多討厭你眼裡天真的倫理觀嗎？
你還要我背負著弟弟的名義走多久？你還有多久才能清醒？
我不是，從來都不是什麼弟弟！
沒有弟弟會按著自己的姐姐在床上弄她！
“恨就恨吧。”林昊嗓音低沉喑啞，不知是因為情慾，還是因為被傷透心。
他垂著長睫，通紅的雙眼直視她因他的話震驚的水瞳，眼中盡是毀滅一切的癲狂。“我不會停手的。”
語閉不待她驚叫出聲，他一把撕碎她的長裙，把她完美的胴體完全暴露在了自己眼前。
“林昊…你不能這樣對我…你要真做了你是什麼？…我們成什麼了？”
“不要！…你就是個畜生…枉顧綱常倫理的畜生……你別碰我……”
“我恨你…林昊…我會恨你一輩子……”
“……”
她的字字句句，任是他再想堅定內心，也被她戳著心窩子逼出淚來。
他的眼淚混在汗液裡，一滴一滴落到她完美無瑕的身體上，他的理智越來越遊離，最後終是忍不住壓在她身上，堵住了那張讓他心碎的唇。
不知是誰的淚混入彼此口中，苦澀在兩人口腔蔓延。
他緊閉著眼，不想看到她眼中的痛恨與厭惡，更不想理會她神情間的抗拒，只想用身體感受此刻真實存在的她。
這個吻持續了很長時間，待兩人都極度缺氧，林昊才戀戀不捨地鬆開她。
但再抬起頭的少年，眼裡多了抹陰鷙和決絕。
“我是畜生，從來都是，是你自己要把我當弟弟。”林昊啞著聲音，喉頭緊得難以發聲。“我就是想弄你！想了十年！只能怪你自己太天真！”
“不，不要…林昊…夠了…我錯了……”餘卿卿嗚咽著求饒，涕泗橫流肝腸寸斷。“對不起…我錯了…趁我們還沒有到最後一步……停下…求你快停下……”
林昊抓起被角輕柔拭去她的鼻涕眼淚，如對待一件稀世珍寶。“姐姐沒錯，姐姐怎麼可能有錯呢？只是姐姐眼光放得太遠，又怎能看到我呢？”
這一聲遲來的“姐姐”，讓餘卿卿如遭雷擊。此情此景，這個稱呼，當真是將她諷刺得徹底。
林昊彎起嘴唇，眼角帶笑，可那笑意絲毫未達眼底。他柔柔地蹭了蹭女人的臉，如一個正在撒嬌的少年。
沒有止住的眼淚由磨蹭的動作，又全蹭到餘卿卿剛剛擦乾淨的臉上。
“姐姐啊，讓我愛你吧。”
餘卿卿驚愕得像被人按了暫停鍵，一動不動，睜著一對驚恐的瞳望著天花。
她似乎一時還沒能接受，當做弟弟十幾年的人，竟然每天都在想著那些齷齪事。
見餘卿卿沒反應，林昊眼角的淚珠又一次滾落。不等她同意，他將身體緊緊貼在她身上，密不可分的讓她去感受他身體的變化。
“感受到了嗎？”林昊吸了吸鼻子，聲音變得沙啞而沉悶，有一種不屬於少年的性感。“感受到我有多喜歡你了嗎？讓我愛你吧，姐姐。”
他在她身上用力磨蹭，似乎要以此挑起她的慾望。
許久，餘卿卿魂遊的思緒終於迴歸，她看著眼前淚眼迷濛，麥色肌膚遍佈潮紅水光的少年，對上少年異常妖冶的眼眸，再次搖頭。
“你會後悔的，你一定會後悔的。”
林昊猛地抬睫，像是最後的耐心因為她這句威脅而耗盡。他咧嘴，心裡痛得鮮血淋漓，可笑容帶著邪肆恣意。
“那就讓我後悔吧！”
他再不忍耐，扯掉她和自己最後的遮羞，做了他這十年最想做的事。
他看著她清麗美麗的雙眼緩緩閉緊，咬著發白的櫻唇一聲不吭，承受自己的慾火跟怒火。
她小巧的唇瓣冒出刺目的鮮紅，直直從嘴角滑落到潔白的枕上，綻出一朵朵妖豔的紅花。
大雪紛飛，紅梅怒放，似給她繪製出一幅絕美卻悽愴無比的畫。
他心痛到難以呼吸，害怕她臉上萬念俱灰的冷漠表情，突然很想聽她罵自己。
畜生、禽獸不如、人渣……什麼都好。
他用言語刺激她，希望她怒而必爭。可是她沒有。
他捏緊她的頰，強迫她張嘴，抹盡她唇邊的血漬，逼迫她說話。可她依然不願睜眼，唇邊輕喘，卻仍舊一語不發。
她似乎努力關閉自己所有的感官，不看不聽不言不行，任他在她身上為非作歹。
他終是受不了那樣鮮活的餘卿卿，變得猶如行屍一般，愈發狠絕地撞得她搖搖欲墜，妄想用慾望，點燃她讓她動情。
奈何無論他如何在她身上馳騁作亂，她始終如一個沒有靈魂的布偶，任他擺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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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愈發紅了，不知因情慾還是因她冰冷的模樣痛到了心肺。他的眼淚再次滴落到她麻木的臉上，哽了聲音。
“餘卿卿，你現在相信了嗎？我愛你。”
聽到他的話，她柳眉輕蹙，終於睜眼。可眼裡只有冷到極致的涼意。
她看著他沒說話，絕豔的小臉全是漠然，像看著一個陌生人。他被她這樣的眼神刺痛，越是用力碾壓她，希望用這樣直接的親密接觸，讓她回憶起他是誰。
雲雨亟待入尾聲，他攀上頂峰的那一刻，他清晰地聽到她說。
“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