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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指向

“等等。”

姜荷忽然開口。

白憐疑惑地投去視線。

姜荷道:“我有一個問題。”

白憐溫柔道:“儘管問。”

“你剛才說,如果我……父親猜對了,能救下一個人,對吧?那另一個人呢?”

白憐笑如春風,柔柔和和,“自然只能先走一步了。能救下一個人就很好了,做人不可以貪心,對吧?”

姜荷心一沉。

白憐見沒有人說話,眨眼一笑,“那,開始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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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史府,一道道命令有條不紊地下達並得以執行。官兵和衙役們穿梭來去,走路帶風。負責審訊的官差,第一時間把審訊結果上報,郭知宜一一過目後,唐景明立刻簽發抓捕文書,隨時待命的官差立刻帶隊前往,不漏一點風聲地把人抓回來……一切都井然有序。

潁州城監牢裡的人口更是以爆炸般的速度膨脹。

公堂裡,郭知宜對照著口供和文冊,圈出一個個重點關注的物件。

關潼護衛在她旁邊,神情低落,一言不發。

郭知宜將手中的一頁紙看完,放下筆,半垂著眼睫,問道:“金銀山莊裡救出的七位姑娘安頓好了嗎?”

“是……六人已經妥善送回故里,”關潼不忍地低下頭,“剩下一人,已經按照郡君的囑咐厚葬了。”

“現在,你還覺得楚拾戈沒有錯嗎?”

關潼不說話了。

郭知宜也沉默著,視線移向書案邊巴掌大的精巧陶盆,那裡面種了一簇黃綠色的矮草,上面零星點著幾朵紫瓣白蕊的小花。

這是潁州的春色。

春色不濃,但足夠慰人。

尤其睹物思及小心翼翼捧來它的人,再荒蕪的心原轉眼也能草繁花盛,一切都向陽而生。

關潼抬眼,視線在書案邊的花草上停留一瞬,然後停在郭知宜眼底的淺草疏花上。

“斯人已去,談對錯有意義嗎?”關潼低聲道。

郭知宜淡淡一笑。

關潼又移開了眼。

郭知宜起身,繞過書案走到關潼身邊,拍了拍關潼的肩膀。

關潼眼睫抖了抖,他聽見郭知宜嘆氣了,就在他肩側。聽起來似乎是輕輕一嘆,但好像藏著其他很深沉複雜的情緒。為什麼呢?是因為自己剛才的回答嗎?失望,還是不滿?

關潼忍不住想了很多。

然後他聽見郭知宜終於開口了,“之前沒有發現,站到你身邊才注意到……你比我還要矮上一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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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潼一梗,撥開郭知宜的手往後跳了一步,瞪著眼:“你才矮呢!我…我只是長得晚!大、大器晚成沒聽說過嗎?”

回應他的是一頭被rua亂的頭髮。

關潼炸了。

郭知宜無視關潼炸毛的吼聲,噙著笑揚長而去。

“長安姐姐何事如此開心?”白憐忽然從身後跳出,背著手笑眯眯道。

郭知宜捻了捻指尖,一笑,“無事,就是……遇見個炸毛的小豹子。對了,你呢,磨出來點什麼東西沒有?”

“小憐出馬,怎麼會空手而歸呢?”白憐故作神秘地一笑,“長安姐姐這下要欠小憐一個大人情咯!”

郭知宜側首,“哦?看來小憐是挖出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了?”

白憐背在身後的手移至身前,握著一個小卷軸晃了晃,“喏,在這裡,很了不得的東西哦!”

郭知宜接過卷軸,目光垂下,一落到紙上,首先被紙上的字跡吸引。很工整雋秀的字型,鋒楞不顯,起勢和收筆甚至有些圓潤,是有點可愛的字,像白憐本人一樣,看上去柔軟無害。

可也只是看上去。

郭知宜收起心思,垂下眼瞼,將紙上姜荷的口供看了遍,又細細端詳了口供後的幾張人像。

彪形大漢,眉目帶煞。

良久,郭知宜臉色嚴肅地收起卷軸,“姜荷果真這麼說?”

“親口所言,絕非捏造。”

郭知宜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眼神明亮,“小憐真是幫了我一個大忙。”

“小憐不敢居功,”白憐摸了摸鼻子,吐舌:“只是,還有一件事,長安姐姐聽了不要生氣才好。”

郭知宜此刻的心情很好,暢快道:“你儘管說。”

白憐語速飛快道:“姜荷逃了。”

郭知宜笑容停滯:“什麼?”

白憐一縮:“是我把她放走的。”

郭知宜深呼吸:“為什麼?”

白憐咬了咬唇,交代了事情原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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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冷寂,殘忍的遊戲在姜茂文三人面前展開,由不得他們拒絕。

“猜錯了呢。”白憐移開腳,露出腳下的銅錢,笑眯眯地看向姜茂文,“那,按照規則,莊主可以選擇由誰來為您的錯誤負責。”

姜茂文咬牙,死死瞪著白憐,臉上的肉因為極度的憤怒而微微地顫抖,他粗重地喘息著,不肯抬頭,不肯說話,做最後的抗爭。

白憐朝侍衛遞了個眼色,立時,姜荷兩人的喉間抵上了冰涼的銳器,“莊主?”

刻意拖長的聲音綿軟而危險。

姜茂文眼中隱隱約約掠過了一絲掙扎,面上浮現出痛苦之色,良久才沙啞著聲音道:“別傷害輒言。”

姜茂文答得艱難,說完便深深地埋下頭,不敢面對女兒姜荷投來的目光。

牢房裡因為他的回答死寂了一瞬。

但很快又被低泣聲打破。

姜荷眼裡閃著淚光,臉上浮現出極複雜、極痛苦的表情,既有難以置信的悲痛,也有一絲早知如此的憤怒。

白憐揚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逼近她,佯做惋惜:“姜姑娘聽到了?這可怨不得別人。”

白憐邊說,邊看了眼扣住姜荷的侍衛。

抵住姜荷脖子的銳器會意地往前送了送,冰冷鋒利,和溫熱的皮膚形成鮮明的對比,喉管顯得如此脆弱,像紙一樣易破。

鮮血無聲地順著秀美的脖頸滑入衣衫。

姜荷絕望地看了姜茂文一眼。

姜茂文痛苦地避開了她的視線。

姜荷這下徹底死心。

白憐臉上的笑短暫地消失了一瞬,在姜茂文避開姜荷視線的時候。但這點異常沒被任何人察覺。

她仍舊笑得甜美,欣賞風光一般欣賞著眼前的景象。

就在最後關頭,姜荷忽然顫抖著吼了出來,“等等,住手!”

白憐挑眉,“讓她說。”

侍衛後退一步,刀仍抵在姜荷脖頸。

姜荷畏懼地看了眼閃著雪光的刀,垂下眼劇烈地喘息,聲音裡帶著壓抑和恐懼:“你剛才說,一條有用的訊息就可以就一個人的命,對吧?”

白憐點頭。

姜荷道:“那我……他不說的話,我說,能換我一條生路嗎?”

白憐聳肩:“自然可以。”

想了想,白憐又拿出自己的玉佩,走過去附耳誘惑道:“聽說過京城白家嗎?小女不才,忝為白家嫡女,只要你提供足夠有用的訊息,我可以以白家的名義保你一世安康。”

姜荷瞪大眼睛,震驚地看向白憐。

她自然是聽說過白家的,只是沒想到,白家的人會是這副模樣……

這時一旁的姜茂文也聽見了白憐的這句話,他像是被俺下了什麼開關,整個人開始瘋狂地掙扎,面色也變得猙獰,不斷地嘶吼謾罵,意圖阻止姜荷說出不利的話。

“……你如果說了……白家也保不住你……”

姜荷完全聽不到姜茂文在叫嚷什麼。或者說,她完全不想聽見。

她定定地看著白憐,對方的話久久在她腦海中迴盪。

她沒辦法不心動。

她沒法拒絕這樣的誘惑。

她沒有別的選擇。

幾息之後,姜荷低聲道:“在潁州城西有個隱秘的宅院,除了我父親沒有人知道那裡和我們家的關係,我是不小心發現的。那裡應該是處很重要的所在,父親每次前往都會喬裝打扮成別人認不出來的模樣,每次在那裡一呆就是好久,還經常在那裡會見很多奇奇怪怪的人……”

白憐問:“奇怪的人?哪裡奇怪?”

“他們一臉凶神惡煞,看上去不像好人,可偏偏父親對他們恭敬的很,父親見到刺史大人都沒有那麼恭敬。”

白憐拍手,滿意道:“好,你隨我來,你配合我把那些人的容貌畫出來,再指出那個宅院的位置,我就放你離開,並送你白銀千兩作為盤纏。”

“好。”姜荷繃緊神經,跟在白憐身後往牢房外走去。

臨走到牢房門口,姜荷腳步停了下,回頭看了眼姜茂文,神色悽然決絕:

“走到這步,怪不得我。”

姜茂文沒有說話。

此刻,他只是面色呆滯地看著虛空,神色頹然地喃喃,“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

郭知宜聽完,沒有責怪的意思,“無礙,你是為了大局,已經做的很好了。”

白憐笑彎了眼,“長安姐姐真好!小憐不會讓長安姐姐失望的。”

因為她方才沒有說的是,她在白憐走後,便派人去四處散佈了姜荷的訊息。

她不殺姜荷,可是身懷重金的姜荷孤身一人,能在混亂的世道裡活多久呢?

至於什麼白家的名義,和她有什麼關係呢。

“辛苦了,你先好好休息兩日吧。”郭知宜交代白憐兩句後,轉身就出了院子,風風火火地帶人去潁州城北姜荷所說的宅院搜查了一遍。

果不其然,在那裡搜出了姜茂文藏匿起來的賬本和許多私密的往來書信。

郭知宜欣喜若狂。

因為這賬本詳細記錄了金銀山莊這些年來的往來賬目,包括轉手出售女孩們的記錄,連線手的店家都詳細記錄在冊。

而那些私密書信的信息量,就更加恐怖了。

原來這姜茂文竟是銷魂窟這個組織的八大頭目之一!

陸韶侍立在郭知宜身側,窺見她臉上掩不住的喜色,他的面容也溫柔許多。

“還有這裡,”陸韶俯身,指尖點在書案上攤開的賬本上,“從姜茂文買下人的這些店家,背後大部分是趙家人在操控。”

“看到了。”郭知宜回抱住陸韶,高興地蹭了蹭,“這次,我一定狠狠地撕下趙家一塊肉。”

陸韶趁著郭知宜出神思考事情,心猿意馬地,悄悄地把人完全地籠在了自己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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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一間茶樓裡。

白延卿蹙眉看著眼前的茶博士,“你一向謹慎穩重,這次出了什麼事急著找我?”

茶博士一邊倒茶,一邊壓著聲音道:“公子可還記得,半個月前,公子命屬下派人去潁州,盯著大公子安排去暗中跟蹤憐小姐的人?”

“對,怎麼了?他們出事了?”

茶博士一頓,“並沒有,因為長安郡君的緣故,潁州下了戒嚴令,他們沒有進入潁州城。但是,他們在潁州城外遇見了一夥兒意圖喬裝打扮混入潁州城的人。這夥人舉止怪異,又逢上這敏感多變的時候,下面的人就多留心了點,暗中跟蹤他們一段時日,聽到他們說起,長安郡君是個異數,要儘快稟報使相云云。”

白延卿冷笑,“使相?大周的使相統共只有兩人,京城裡只有一位,這才剛剛閉門思過了一個月,又開始作妖了?有這般心思和精力,若是用到打仗上,大周西北戰事何至於如此吃緊!”

茶博士見觸及白延卿的逆鱗,再不敢多言。

沒人知道,白家的青鋒露芒傲公子,懷揣金戈鐵馬的從軍夢已經很多年了。

只不過,多年來求而不得,便不再求了。

白延卿閉上眼,呼氣:“盯著點這群人,小憐那邊先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