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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8 金枝不下堂9

杜夫人講完這個故事之後又低落了好一會兒。

蘭疏影想通了她想表達的意思,是支援,也是試探。

因為深知故事裡那個女子嫁作商人婦之後的悽慘遭遇,杜夫人對男人產生了深固的懷疑,這種疑心只對她夫君杜縣令例外,而周況,顯然也在她的懷疑對象之中。

這對蘭疏影來說是個好現象。

郭宜臻的原定命運和夢境裡都沒得到杜夫人的支援,尤其是夢境裡,反而因為一時口快,重重地得罪了她。

而且郭宜臻作的死還不止這個。杜縣令為人清正,看不慣周況行賄買官的行為,數次當眾批評周況,這些被郭宜臻記恨於心,她無意間抓住了杜縣令的一個把柄,剛當上縣君就告了御狀。

告他什麼呢?

收受賄賂。

杜縣令兩袖清風,可是他犯過一次錯:當年他著急將杜夫人從明月樓裡贖出來,收了一個商人的錢,輕判了過失殺人的商人之子。

郭宜臻把這事揭破,杜縣令的名聲大跌,被停了職,鬱郁潦倒,最後羞愧自盡。

然而事情沒有結束,痛失所愛的杜夫人剛辦完喪事,忽然被人找上門,說她是東海王當年走失的長女。

東海王是異姓王,東面一霸,也是諸侯王中最強的一支,皇帝有什麼行動都要顧忌他的反應,東海王這邊向中央暗暗施壓,而郭宜臻本身又不討皇帝和陳太後喜歡,最後就有了那場巫蠱。

或許陳太後母子倆並不想郭宜臻死,但是她毀了杜夫人和兩個孩子的幸福,這筆賬已經被護犢子的東海王記下了。

其中關鍵,蘭疏影身在局外,把這些看得清清楚楚,只是當事人一心奔著榮華富貴,沒看清榮華之後的殺機四伏。

而誰又能想到,眼前這位柔弱美麗的縣令夫人,會有這樣奇幻的人生際遇?

蘭疏影給她添了熱茶,揀著郭宜臻在周家的一些事說給杜夫人聽。

杜夫人本來就懷疑郭氏遇人不淑,這下證實了猜測,愈發覺得絕育藥的事就是周家母子在搞鬼,目的當然是為了進一步鉗制住郭氏。

“宜臻妹妹,你不要太過傷心,當務之急是保護好自己,現在他們的齷齪事被揭了出去,要當心狗急跳牆!不瞞你說,我夫君已經打算開堂審理此案,你若是肯出來作證,我們一定幫你把下藥的兇手揪出來。”

杜夫人說話時還在觀察她的神色。

這個女人給蘭疏影的感覺很奇妙,她活得就像個鬥士,這具柔弱的身軀裡,藏著一股超越時代背景的力量。

“姐姐是擔心我會心軟,會包庇他們,對嗎?”蘭疏影扯扯嘴角,露出一個慘淡的笑容。

“周況當初跪在我父親面前發誓會一輩子對我好,成親不過三個月,他從明月樓領回了依依,從那之後,每個月到我房裡的次數一個巴掌都能數得清。”

“姐姐以為我這病是怎麼來的?呵呵,是氣的,我實在忍不了依依在我面前耀武揚威,吹噓周況待她是如何疼愛,我倒在雪地裡,他們攜手而去……”

“我病倒在床上不能動彈的時候,他孃親到我房裡翻箱倒櫃,掠走不少財物,聽丫鬟說,她還想找我的嫁妝庫鑰匙。”

“我也曾經當他們是家人,我遠道而來,滿心歡喜,想加入他們這個家庭,可是他們一次又一次用行動提醒我你就是個外人,你連給我們家添丁的資格都沒有。”

“這樣的一家人,我何必留戀呢?”

她歪頭看著杜夫人,兩行清淚毫無預兆地流下來,盈盈雙眸映著嘴角的苦笑,這一幕令人驚心。

杜夫人心下酸楚,拿出香帕給她擦拭,拍著她手背說:“委屈你了……既然你已有去意,我一定助你!”

蘭疏影不好意思地接過帕子,自己擦乾淨,然後破涕為笑,“那就……多謝姐姐了。”

就在這張茶桌的斜下方,一隻奶白色的小貓趴在地上,仰頭看著她們倆。

因為被奶糖附了身,小貓臉上有著很人性化的驚歎。

它全程觀看那個戲精的表演,聯想著之前的記憶,忽然領悟到一個事實:主人的眼淚是最值錢也最不值錢的。

說不值錢,因為說來就來,毫無誠意,就像擰開水龍頭一樣簡單。

說它值錢,是因為只要她用上眼淚,很快就會有人倒黴。

這個倒黴蛋此時也在周府裡。

……

周況送走報信的朋友,收起臉上真摯的感激,陰沉著臉,朝母親的臥房走去。

他剛剛聽說了昇平街那裡的後續發展。

該死的,那個杜縣令怎麼會剛巧經過那裡?還把這事給攬了過去!

剛才朋友告訴他,杜縣令先把鄒師傅和幾名大夫叫到茶館裡詢問情況,現在還打算回去開堂辦理。

說不準很快就有人過來,找他這個周府主人去問話了。

周況下定了決心:絕育藥的事,必須得找個替罪羊去頂下來。

他之前跟香嫂子商量過了,所有下人裡最容易被栽贓的就是月萍,因為她這幾天一直在郭氏院子裡做事,人也老實,只需要編造個理由,比如說郭氏虐待過她,她懷恨在心,伺機下藥報復。

而且月萍家裡有人生病,正需要銀錢,周況已經想好了,用錢去堵她的嘴,讓她乖乖把這事認下來。

反正藥沒喝下去,承認了這事,最多也只是打幾板子。

誰知道那郭氏橫生枝節,把月萍搶過去,直接弄亂了他的計劃!

周母見他怒氣衝衝地闖進來,忙問他怎麼了。

一聽說是絕育藥的事被揭破,老太婆頓時露出懼色,怪罪兒子道:“你這孽子,怎麼這麼不小心!這下可好了,外面的人都該知道你給她下藥的事了,以後我這張老臉可往那擱喲,孽子……”

周況毫無平時的學子風度,暴躁地橫了他母親一眼:“怪我?藥方是你找人開的,藥也是混在你的養身湯料裡購置進來!要是杜縣令追查進來,第一個懷疑的就是你!”

被他這麼一嚇,周母坐在床邊抖個沒完,頭上叮噹作響,弄得周況更加心煩。

他伸手拔了她髮髻上那些紅紅綠綠的東西,往被面上一擲!長袖擦著周母的面頰過去,一陣涼風扇起她敷面的脂粉,一片做作的香味。

“你,你想幹什麼?!”周母哆嗦著問。

周況重重地嘆了口氣,蹲到老母面前,懇切道:“娘,下藥的事咱倆都有份,誰都跑不了,兒子如今只能想到一個辦法,就看娘舍不捨得了。”

“這……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啊,捨得?捨得什麼?”

周況目光灼灼,先說了自己坑害月萍不成的事,繼而向母親提出:犧牲香嫂子,換他們倆一個安寧!

“這怎麼行!”

周母第一反應就是離了香嫂子她可怎麼辦,可是在兒子的勸說和威脅下,她最終怯懦地點了一下頭:“那我找她說說吧……”

“要儘快!杜縣令的人很快就到了!”

“好,好的!”

母子倆的對話,被藏在窗戶底下的月萍聽得真真切切,她趕緊跑回來告訴了蘭疏影。

杜夫人這會還沒走,聽了這番話,她對母子倆的無恥程度又加深了印象,寬慰道:“妹妹別怕,我這就回去告訴……”話沒說完,她忽然見到對面的郭氏抬起手掌。

蘭疏影沉吟道:“他們購置藥方的證據不好找,平日裡的採購都是香嫂子經手,要說是她下藥,外人看來也是合情合理。而且周府裡幾乎都是被他們籠絡的人,一定會向著他們說話,到時候證據不足,案子就得僵在那兒。”

“那也不能就這麼讓他們逍遙法外,他們能害你一次,就能害你第二次!防來防去,何時是個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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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不防了吧。”蘭疏影抬起頭,剛被淚水洗過的眸子清亮有神,鎮定道:“先讓他們把香嫂子推出去,後面的事我已經有主意了,姐姐就等著瞧好戲吧。”

見她說得自信,杜夫人略微猶豫,站起身說:“好,我聽你的。”

但她隨後就匆匆告辭離開了,想必是打算在開堂之前把周府見聞告訴杜縣令。

“杜夫人真是個好人啊。”月萍喃喃自語。

識海里的郭宜臻目瞪口呆,完全不相信這是她認得的那個杜夫人!

說好的高貴冷豔呢?

說好的沉默寡言呢?

怎麼突然就變成仗義執言的俠女了?她居然還特意找到周府裡,主動要求幫忙,這,這個杜夫人該不是也被孤魂野鬼附身了吧?

郭宜臻死纏著要個解釋,蘭疏影淡淡地說:“要是你發現自己被下藥之後能多個心思,去查問,去揭穿,做出要跟他們魚死網破的樣子,或許她也高看你一眼。”

可是原該有的命運線裡,郭宜臻知情之後只有哭泣、忍耐和屈服,險些被周況休棄,直到被接回去做了縣君。

要不是她被接走,下場不一定比杜夫人的義母強到哪裡去。

識海里安靜了。

月萍親耳聽了那段對話,知道自己已經逃過這一劫,對蘭疏影愈發敬服,主動提出要去縣衙打探。

“用不著,你還是先回去抓藥吧,把家裡的事忙完了就去準備一份禮,鄒師傅愛喝酒,就備兩壇酒再加些豬肉,回頭我幫你安排。”

月萍不太理解夫人為何執意讓她學武,不過這是她被提拔到貼身丫鬟的條件之一,所以月萍乖巧地應了下來。

……

杜縣令那邊馬上開堂,來周府提人的差役也到了。

周況換了身新衣裳,繪著墨竹的摺扇在手裡輕搖,與長衫上的竹繡相互呼應,更添風雅。他昂首闊步,一身正氣地走過,街市上對他的非議立即減了大半。

人是最擅長以貌取人的一種動物,也是最容易被外貌矇蔽的。

郭宜臻是這樣,這些看客也是同理。

周況是個讀書人,學歷還不低,差役對他禮遇有加,對香嫂子就是另一種面孔了:香嫂子被兩個大男人按著肩膀,要是走慢了,小腿肚子上還要挨一下,平時在周府裡她囂張慣了,這下直接被打落到塵埃裡。

但她忍下了,因為是她自願的。

周母最終說服了她,條件是三百兩銀子。

十兩銀子就能蓋一間漂漂亮亮的青磚大瓦房,三百兩在他們這個階層的人看來,可不是小數目。

香嫂子心動了,只是去應幾句話,挨一頓打,回來就能拿錢,這買賣划算!

幾分鐘前,杜縣令被夫人叫過去說了一番話。

這個案子他審得很不舒坦。

堂下這個尖嘴猴腮的婦人,明明在挨板子,卻無羞愧,眼裡反而是按不住的期待,她連喊痛都忘了!

他看得愈發氣惱,打完板子就直接摔了驚堂木:“好一個無恥刁婦!退堂!”

……

香嫂子被打了二十板,還有幾天的牢獄之災。

這是廚娘出去打聽來的。

蘭疏影很清楚,現在的周府裡她能用的只有三個人:鄒師傅、月萍和眼前這個廚娘。

而其他那些從郭家帶出來的、忠心於郭宜臻的人,全都被周家母子倆用各種由頭攆走了。

這讓蘭疏影有點可惜,可是人海茫茫,她也沒信心把這些人全找回來。

過了幾天,周況使人悄悄把香嫂子接了回來,安置在周母院子裡養傷。

這天一起來,蘭疏影讓月萍去門外守著,她在臥房裡耍了一套健體拳法,一整套打下來,出了一身汗,感覺全身都鬆快了,病氣一掃而空,月萍見了驚奇地誇讚她今天氣色極好。

“等你練好了也可以。”

蘭疏影寬慰她一句,換了身衣裳,梳洗完畢,用過早膳,她喚過月萍,直奔周母所在的院子。

還沒走進去就聽見香嫂子招牌式的公鴨嗓門,只是沒聽清她在叫喚什麼,蘭疏影走進去,正好看見香嫂子揪著周母的衣角。

原就尖嘴猴腮的刻薄面相,因為氣憤而雙目暴凸,就更難看了。

“這是鬧的哪一出啊?”

聞言,兩人同時轉過頭來,周母看清是她,頓時眼中透出驚恐,還勝過心虛,尖叫道:“你來幹什麼?!”

蘭疏影坐到她對面的木椅裡,悠然道:“你猜啊。”

周母沉默了一會,壓著那股事情脫軌的心慌,狐疑地問:“你想要回管家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