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放在華陽面前的是堆積成一座小山的克林,他在陳否比賽結束後的第一時間就將自己手裡的那一張下注票換成了自己應得的等量的克林,按照二比八的賠率,現在放在華陽面前的是整整四百四十枚克林。
“看起來好像不算太多。”華陽對面坐著的陳否說,他現在已經從臺子上下來到了酒桌旁邊。
“還行,主要是我們本金不多。”華陽說,“先不說這個,我覺得你最後說的一句話有點多餘啊。”
回想起剛剛陳否從臺上下來之前對臺下的人喊的那一句:“這就是華淳的武鬥家和他們的區別。”華陽就感覺有點糟。
這個“他們”指的當然是其他國家的武鬥家。
其實陳否贏了比賽之後說一些華來釋放情緒是可以的,但是華陽覺得那一句話有點兒太過了,相當於是把自己和今晚在酒館的所有非華淳裔的武鬥家全得罪了,而且由於資訊是會不斷傳遞的,說不定到了明天陳否說過的話就會傳入聖蘭所有武鬥家的耳朵裡。
“我覺得挺好。”陳否看起來還是一臉雲淡風輕。
“放心好了,我知道自己的實力有多少的。”
“你故意的?”華陽好像知道了什麼,他想先讓陳否說話來驗證一下自己的猜想。
“嗯,為了釋放一種訊號。”陳否答道,“你應該也看出來了剛剛獲勝我只是用了一個小技巧而已。”
“嗯,傻子都知道。”回答的時候華陽滿腦子都是陳否在擂臺上來回竄的畫面。
“所以說,或許和我的話一起傳遍聖蘭的還有我的表現,這樣的表現和話語就釋放了一種——我不弱,別來惹我的訊號,就給我們平時省去了很多麻煩。”
“你說了以後難道不是會有更厲害的人來找你?”華陽並不認同陳否的看法。
“不對不對不對。”面對華陽的問題,陳否直接一連說了三個否定詞。
“這裡是聖蘭,每個人都是有自己的目標才來這裡的,不是所有人都和街頭的混混一樣每天想著招惹誰,那些更厲害的人,他們會有更高的目標,是不會閒的沒事幹來找我的事兒的。”
說罷,陳否雙手交叉看著華陽,像是在等待華陽的意見。
“嗯,你對。”華陽略微思考一下就明白了陳否的意思。
看著眼前的這個應該和自己差不多年紀的年輕人,華陽不知道他經歷了什麼,才能讓他有對人那麼高的洞察力。
“還有這個錢,從我的四百克林裡拿出一百給你,相當於我借了你一些本金,你後面只要把本金的二十克林還我就好了。”陳否開始分桌子上的錢了。
“不用了,我就要自己的這一部分就好。”華陽沒有這種習慣。
“別和我客氣。”說著,陳否已經分出來了一些在華陽的一邊,“主要是我們一起實施的計劃看著你就賺到了這一點兒我有點不忍心。”
最後陳否又加了一句:“好東西就是要分享的啊。”
華陽這才接受了那被分出來的一百克林,陳否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他再拒絕就顯得有點不近人情了。
“那要是你沒有什麼事兒的話我想我們該走了。”陳否開始收拾自己面前的那一小堆“克林山”。
“嗯,好。”華陽回答,他想自己今天晚上一定能睡個好覺。
…
“等等,兩位,請等一下。”在華陽和陳否即將推開莉莎酒館那扇破舊木門的時候,一個人追了過來。
“兩位不是真的就要這麼走了吧?”追來的是呼博爾,他的
動作還是一樣的敏捷。
華陽聽到這個話開始緊張了,難道自己在電影上看到過的黑吃黑的場景要在這裡上演了?看著自己空蕩蕩的右手臂,華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不然呢?”華陽和陳否同時轉過身說,不過華陽的口氣明顯不像陳否那麼足。
“我的意思是其實你們可以再留下喝一杯再走。”呼博爾說,“帶著這麼多克林不方便,我們可以幫你換成等價的藍票。”
“成交!我們再喝一杯。”在華陽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陳否就直接替他回答了。
“等等等等。”華陽不同意,他不覺得呼博爾說的“在喝一杯”,是什麼好話。
“什麼藍票?你們到底什麼意思?”華陽向呼博爾問道,他拒絕的語氣很堅決。
陳否用腳從後面輕輕踢了華陽一下,他小聲對華陽說:
“藍票是大陸上一種換金的憑證,答應他我們不虧。”
陳否說完以後華陽就懂了。
銀行,這個異世界也有類銀行的機構,他不知道具體叫什麼,但是他們發行的藍票應該就類似於地球上的銀行卡。
“好吧,我同意。”華陽一挑眉,他現在和呼博爾說話的語氣明顯軟了一點。
“請到這邊來。”呼博爾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有人想請你們喝一杯。”
跟隨呼博爾穿過狼藉的酒館後,一行人在酒館最裡面的一扇門之前停了下來。
“他們來了。”呼博爾在門口佇立,隔著門向裡面的人說,說話時用的語氣很謙卑。
這樣的語氣讓華陽知道了裡面人的身份,裡面的人應該就是自己先前看見坐在酒館裡看著陳否打鬥的那個感覺很成熟的女人,要不然呼博爾不會用這種語氣說話。
“帶他們進來。”隔著門從屋內傳出了一個慵懶的女性的聲音。
“是。”
呼博爾應聲開門,他有作了個“請”的手勢,先將陳否和華陽請進屋內後,他最後一個走進了那扇門。
華陽一進去就能明顯感到這裡和外面就是兩個氛圍,外面很吵鬧,很狼藉;而這裡明明和外面只隔了一扇門但是這裡很安靜,外面的嘈雜似乎一點也沒有透過那扇門傳進這個看似平凡的屋子,那個門似乎有什麼神奇的隔絕功能,使得這個屋子如此安靜,如此特別。還有就是華陽注意到了屋子裡的陳設,屋子裡很大,但是卻沒有放什麼多餘的東西,華陽一眼能看到的物品就是這個屋子裡的全部了,一張桌子,一個簡單的櫃子。
“有趣的小家夥,你們來了。”在華陽還試圖發現一些什麼的時候,剛剛的那種慵懶的女聲又傳來了,是面前的桌子旁坐著的女人。
果然就是華陽在陳否決鬥時看見的那個女人,華陽當時只看了她一眼就給自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過來坐著。”那個女人對華陽和陳否說。
華陽本來還想客氣一下,結果陳否直接就過去坐下了,搞得華陽也只能跟著陳否坐了下來。
隔著一張桌子再看這個女人,華陽看到女人的頭髮是盤在後面的,是一種很簡單、大氣的髮型。對於女人的外貌,華陽其實並沒有看到什麼,因為這個女人臉上戴著一個很大的面具,打到遮住了她的整個臉,華陽只能透過面具看到她的眼睛。
那雙眼睛,很漂亮。
“剛剛呼博爾說你可以幫我們把克林換成藍票是嗎?”陳否好像並沒有像華陽一樣好奇這個坐在桌子對面的女人,他關心的似乎只是藍票。
“嗯,這很簡單。”女人拿著桌子上早就放好的酒壺和酒杯,一邊說一邊倒酒。
“我還沒有自己介紹,我叫莉莎,是這個酒館的老闆。”話說完,桌上多了三個倒滿酒的酒杯。
“你好,莉莎女士,我叫華陽,我能不能問一下你今天叫我們過來究竟是幹什麼?”華陽考慮再三還是決定問出自己心中的疑問,他沒有覺得人人都那麼好心。
“誒?你這個小家夥沒什麼實力,但是戒備心倒是很強。”莉莎只是看了一眼華陽就回答說,“就只是喝酒而已,看到你們我想到了一些事情。”
話一說完,房間裡氣氛忽然有些尷尬。
莉莎盯著酒杯,沒再說話。
華陽也沒再說話,因為莉莎看了他一眼讓他感覺非常的難受。
“呲,這裡的琴酒真的不錯!”陳否打破了這個尷尬的局面,他端起桌面三個酒杯其中的的一個 將裡面的琴酒一飲而盡。
“不愧是莉莎酒館的琴酒。”
“所以華淳的小家夥,你很喜歡這裡的琴酒了?”莉莎聽到陳否對於自己酒館琴酒的讚美,也從那種尷尬的氣氛中脫了出來。
“那當然,說真的我在華淳都沒有喝到過比這個更好的。”陳否自己抓起酒壺又倒滿了一杯,“而且這個好像比我之前在外面喝得更好。”
陳否說的自然是被這個房間房門隔開的外面。
“你倒是個會喝酒的。”莉莎又推過來一個酒杯,“這個是我藏了好久的,屬於我店裡最好的一批了,這杯酒也歸你了。”
陳否來者不拒,一連喝完了兩杯琴酒後說:“我們今天都有些累了,你也知道我們是剛剛完成了那個鬼的試煉,所以要是沒什麼事我們就先回去了。”
說完他拉起華陽就要走。
“嗯,我就只是想請你們喝一杯,現在酒也喝了,你們想走就走吧,走的時候和呼博爾說一聲,他會幫你們換藍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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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起華陽的同時,陳否用眼神示意華陽喝了桌子上僅剩的那杯酒。
華陽起身將杯中的琴酒一口喝光。
“酒不錯,謝謝。”華陽雖然不想承認,但是琴酒入喉的那一刻帶來的柔順感真的不錯。
…
三一街的路邊,陳否正和華陽交談著什麼。
“你就不應該問那個該死的問題,你差點害死我們你知道嗎?”陳否情緒很激動,“那個女人周圍的元素波動強的可怕!”
“我也感覺我問了個很蠢的問題。”沒有推脫陳否的指責,華陽大口呼吸外面的空氣,他還沒有從被莉莎看了一眼的後遺症裡走出來。
“算了,下次這種地方還是少來。”
陳否說著加快了步伐,自己一個人向前走去。
華陽看著走在前面的陳否,想著自己在聖蘭這看似要迴歸平靜的生活。
恢復平靜了嗎?
…
莉莎酒館內,一張酒桌旁。
“藍票換給他們了?”莉莎問自己身邊站著的呼博爾。
“都換好了。”呼博爾回答。
“年輕真好啊!”莉莎臉上現在已經沒有了先前那張面具,漏出了她的那張隱藏在面具之下的略顯蒼老的美麗容顏。
“是啊,他們讓您想起了您年輕時和沃爾特先生在一起的時光不是嗎?”作為莉莎的僕人,呼博爾當然能看出來自己的主人在想些什麼。
莉莎沒有再說話,她只是端起面前的酒杯抿了一口手中的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