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喝水？”秦川拿出出門時顏沐歌裝在牛牛小包裡的小水壺。
牛牛接過水壺很敷衍的喝了兩口，就把水壺送了回去。然後看了看秦川，很難得的說了聲謝謝。
秦川也馬上回應：“不客氣。”
別看牛牛小，小腿還挺有力氣的，蹬著小船跑了好遠也不覺得累。
過了一會兒，兩人把船停到岸邊的一處樹蔭下，牛牛轉頭問：“秦川叔叔，你是在追我媽媽嗎？”
這問題把秦川問了一愣，現在的小鬼都這麼早熟的嗎？
他笑了笑：“你知道什麼是追嗎？”
“你們大人總覺得我們什麼都不懂，其實我們都懂。”牛牛一臉驕傲，趴在船邊用小手撩了撩水。
然後繼續喃喃道：“追就是你喜歡我媽媽，想跟她在一起生活，像我爸爸和媽媽一樣。”
秦川這下有些震驚了，原來這小鬼還真的知道。
牛牛轉過頭問：“所以你是在追我媽媽嗎？”
秦川想了想說：“那我告訴你，你別告訴別人哦，這當做我們的秘密行不行？”
牛牛一聽秘密，馬上起身跑到秦川身邊。
其實也不是什麼秘密，就只是秦川不想牛牛出去到處亂說。而牛牛這個年紀也把秘密看得很重要，他們往往認為，交換了秘密的人那就是最好的朋友。
所以牛牛很鄭重的跑到了秦川身邊，拍著胸脯：“秦川叔叔，你說吧，我保證不告訴別人。”
秦川笑了笑，裝作很緊張的樣子還四處張望了一下，然後低聲說：“我其實呀，挺喜歡你媽媽的，我也想跟你媽媽一起生活。但是呢，我現在不能告訴你媽媽，也不能告訴任何人。”
“為什麼？”
“因為如果讓別人知道了，你媽媽就會有危險，牛牛也會有危險。”
牛牛眨了眨眼睛，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說：“是因為我爸爸嗎？”
秦川這次是真的服氣，牛牛這孩子腦袋轉的還挺快的，但他其實也沒什麼好搪塞的，乾脆就順著牛牛說：“嗯，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你爸爸。”
“是因為爸爸知道會打媽媽嗎？”
牛牛這個問題讓秦川心頭一緊，都說童言無忌，可孩子的話也往往都是不加修飾的實話。
牛牛既然這樣說，那秦川猜想，年家榮之前肯定對顏沐歌動過手。
於是他故意問：“你爸爸打過媽媽嗎？”
牛牛毫不避諱，點點頭：“打過啊。”
這種語氣和神情讓秦川更加震驚，一個孩子竟然把爸爸打媽媽看做是常態了嗎？
秦川又問：“那你知道打人是不對的嗎？”
“爸爸說，女人不打就不會聽話的。”
這是什麼邏輯，秦川此時終於知道了顏沐歌為什麼要和年家榮離婚了。
秦川想了想說：“那你覺得兩個人在一起，是不是因為喜歡對方才能在一起？”
牛牛點點頭。
秦川又問：“那你會喜歡打你的人嗎？”
牛牛把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當然不會。”
“所以，你媽媽才不喜歡你爸爸了。男人是要保護女人的，是不能打女人的。”
牛牛眨著眼睛，或許他腦海中的兩個觀點正在碰撞。一個是爸爸的，一個是剛認識的秦川叔叔的，很顯然，爸爸好像更勝一籌，但他又覺得秦川叔叔好像說的更有道理一些。
所以乾脆也不回答。
秦川接著說：“你忘記超級英雄了？”
牛牛終於點點頭：“恩，超級英雄是保護女人的。”
“那我們做超級英雄好不好？以後媽媽有危險，我們就都保護她。”
“好！”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說完，大小兩個拳頭碰到了一起。
看吧，這才是男人之間的交流。
兩人歇息夠了，就又蹬著小船繞了一圈。牛牛很開心，可約定要回家午睡的時間到了，秦川本以為牛牛會鬧情緒，可完全沒有。
只是秦川提了一次，牛牛就乖乖的跟著秦川回去了。
兩人回到家時，顏沐歌已經把午飯做好了。
秦川有些驚訝：“哇，竟然還有午餐？”
顏沐歌笑了笑：“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早上你們吃得早，猜到回來會餓，就簡單的做了點吃的。”
秦川覺得很幸福，這種氛圍完全就是三口之家的氛圍。
牛牛也跑過來對顏沐歌說：“媽媽，秦川叔叔說下午要帶我出去釣魚。”
顏沐歌揉著牛牛的頭，抬頭問秦川：“滑雪場那邊沒問題嗎？會不會影響到你工作？”
牛牛一聽頓時有些害怕，可又不敢說什麼，因為他知道，大人的事才是最主要的。
“不會，我都答應牛牛了。”秦川笑眯眯的看著牛牛。
這下牛牛可高興了：“媽媽，我們釣到魚了，你就做魚給我們吃，好不好？”
顏沐歌點點頭：“好。”
“耶！”牛牛開心的快要瘋掉，甩掉鞋子就衝到了床上去
顏沐歌一邊做著剩下的菜一邊問：“看來你們相處的很好啊。”
“是啊，牛牛是個很容易相處的孩子。我挺喜歡他的。”
顏沐歌只是笑笑沒說話。喜歡歸喜歡，但那也就只是一時的吧，哪有人會把別人的孩子視如己出呢。
其實顏沐歌離婚決定帶走牛牛的那一刻，她就沒想過再和別人在一起了。
一來是怕孩子受委屈，二來也不想再冒一次險。
三個人一起吃了午飯，秦川就回去自己家了。
牛牛很聽話的躺在床上，顏沐歌也跟著躺了上去。
“牛牛，上午和秦川叔叔玩的開心嗎？”顏沐歌問。
牛牛把頭點的像小雞啄米：“開心。”
他當然開心，在他的印象中，從來沒有一個成年男人帶著他這麼瘋玩過。他渴望和擁有力量的男人交流，可年家榮並不是一個合格的爸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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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沐歌笑了笑，繼續問：“那你喜歡秦川叔叔嗎？”
牛牛絲毫不加思索：“喜歡。”
顏沐歌愣了一下，牛牛一向是個不太喜歡親近人的孩子，這次怎麼這麼輕易就被秦川俘獲了。
可牛牛也轉過頭來問顏沐歌：“媽媽，你喜歡秦川叔叔嗎？”
顏沐歌被問得有些不知所措，她該怎麼回答呢。她不太確定牛牛這麼大的孩子到底所說的喜歡是哪種喜歡。
她本以為他還小，可就之前的幾次溝通來看，牛牛其實根本就什麼都懂。
所以顏沐歌很小心翼翼的回答：“挺喜歡的啊，他很優秀，優秀的人就會有很多人喜歡。”
牛牛眨了眨眼睛，似乎沒聽到自己想聽的答案，於是繼續問：“那你會跟他在一起生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