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你可能只是單純的好奇。
好奇她的美貌，好奇她的身邊人，好奇她的過去，最後好奇她的未來。這便是想要瞭解的慾望，也代表著，這個人引發了你的興趣。
而秦川也對顏沐歌的事情比價好奇，他覺得顏沐歌這個女人長得不差，性格也不差，是什麼樣的男人把她娶了卻又放手了呢？
所以他才會問出了那樣的問題。
過了一會兒，小野就輸完了液。
秦川去給小野買點吃的，顏沐歌一個人坐在病床邊陪他。
小野眨著大眼睛盯著天花板，眼神黯淡無光，一點都不像同齡孩子那樣。
“小野，還難受嗎？”顏沐歌問。
小野搖搖頭，聲音沙啞的說：“謝謝顏老師。”
顏沐歌摸了摸小野的頭說：“你現在想做點什麼呢？要不，打個電話給媽媽？你記得媽媽的電話號碼嗎？”
聽到媽媽這個詞，小野的眼睛瞬間迸發出了光芒，可馬上，那光芒就淡了去。
“算了吧。”小野說。
顏沐歌覺得心疼極了，是什麼讓一個孩子在這麼難受這麼需要媽媽的時候說出“算了吧”這種話的呢？
這個母親，是有多讓人失望。
顏沐歌拉起小野的手說：“別難過，有老師在呢。”
“你會在多久？”小野緊盯著顏沐歌，像是一定要一個答案才行。
顏沐歌笑了笑：“在你長大之前。”
小野冷笑一下：“我媽也是這麼說的，現在還不是不在了。隔壁秦老三說，女人最會騙人了。”
顏沐歌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兒子，面前這個小鬼，原來和自己兒子一樣是個問題兒童啊。
顏沐歌不認輸，她朝著小野伸出小拇指：“那老師跟你拉鉤好不好？”
小野更加不屑：“嘁，那都是小孩子才玩的。”
“你也是小孩子啊。”
“我不是，我長大了。”小野堅定的說：“所以，我媽才走了，我也不需要別人了。”
顏沐歌嘆了口氣，不知道要怎樣才能敲開這樣孩子的心門，徒有耐心夠嗎？
或許這樣的孩子，需要的根本就不是一個承諾吧，而是真的去行動，用行動來證明，你不會騙他。
那時候的顏沐歌就想，如果能陪在這孩子身邊久一點就好了。
回去的時候，顏沐歌抽空給兒子發去了個影片。
兒子很顯然正和小朋友們玩的很瘋。
“幹嘛呀？”兒子有點不耐煩。
顏沐歌卻看著兒子紅撲撲的小臉喜歡得不行：“不幹嘛呀，媽媽想你了。”
“哦。”這下兒子才願意坐下來和媽媽聊一聊。
顏沐歌不知道該怎麼和八歲的兒子解釋離婚這件事，幾次欲言又止後，兒子變得不耐煩起來：“你沒什麼事我就去玩了。”
顏沐歌說：“牛牛，媽媽可能要和爸爸分開了。”
“你們要離婚了？”離婚兩個字很自然的就從牛牛的嘴裡說了出來，這和八歲的孩子真的很違和。
顏沐歌愣了一下反問：“你知道離婚是什麼？”
“怎麼不知道？那是你們的事，你們看著辦吧，我去玩了。”說著牛牛結束通話了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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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沐歌坐在宿舍樓的門前看著漸漸暗下來的天空有些孤獨，甚至有些害怕。這樣的牛牛她能帶的好嗎？
突然眼前出現了兩個人影，顏沐歌抬頭一看，發現是秦川和東子。
顏沐歌馬上起身：“你們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小野。”秦川說：“他呢，是來送牛奶的。”
“牛奶？”
“對啊，咱家養老多奶牛了，這學校裡孩子們喝的牛奶，都是咱家的。”東子竟然驕傲起來。
顏沐歌有些羨慕的看著，秦川就也實話實說：“是的，東子家可是養牛大戶，以後喝牛奶就找他就好。”
“沒問題，牛奶管夠兒。”
看著東子憨憨的樣子，顏沐歌剛才的難過一掃而空。
她想了想說：“對了，小野沒事了，晚飯吃完後，我又給他吃了點藥。”
“哦哦，那就好。”秦川回應著。
“你啥時候能走？我們送你回去唄。”東子一臉期待，顏沐歌自然是沒懂東子的用意。
“我可能還得等一會兒，孩子們睡了我才能走。”
“那行，我倆在這等你。”東子二話不說就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直到回去顏沐歌才知道，東子是借機會去看秦采薇的。
秦川也是被他硬拉著過來的，本來牛奶是要早上送的，結果因為東子想見秦採薇，所以硬是給學生們無償加了一餐牛奶。
回去的路上，秦川還嘲諷東子：“你這想見人家一面，可是下血本啊。”
顏沐歌則沒懂的問：“采薇不是和秦川是……”
“才不是！她和我才是青梅竹馬，我們倆的生日就差三天，我們倆同一年，秦川比我們倆大一歲呢。”東子馬上反駁顏沐歌，這讓顏沐歌有些尷尬。
來到顏沐歌住處，秦採薇一眼就看到了秦川，她連忙跑出來：“秦川哥哥！”
那聲音嗲到顏沐歌都不禁想要後退一下。
再看秦川，完全一副忍辱負重的樣子，然後用力的將秦采薇從他的身上推了出去。
在秦采薇又一次想要衝上來的時候，秦川果斷把東子拉了過來。
東子立刻拉住秦采薇：“誒，過來過來，我給你看點好東西。”
“什麼好東西啊？”秦採薇一邊不耐煩，一邊被東子拉走了，可眼睛卻一直都在秦川的身上。
秦川就這樣和顏沐歌又單獨在了一起。
顏沐歌問：“要不你先坐這等著。”顏沐歌指著院子一側的小石凳。
“好啊。”秦川也沒客氣。
“那我去給你倒點水。”顏沐歌沒等秦川答應，就跑進了自己的房間。
沒過一會兒，顏沐歌就端著兩杯熱騰騰的水走了出來。
她看到秦川正乖乖的坐在那裡看手機。
“有事了？”顏沐歌問。
秦川立刻將手機收了起來：“沒事，看看新聞。”
接下來，兩個人進入了難熬的尬聊時間。
因為不是很熟，又不好意思問對方特別隱私的問題，所以兩個人幾乎沒什麼好聊的。
“你兒子多大了……”
“你最近忙什麼……”
兩人幾乎同時問了出來，然後就又一起笑了笑。
“我兒子……”
“我最近……”
又幾乎同時，顏沐歌甚至恨死了這尷尬的默契。
秦川馬上說：“你先說你先說。”
顏沐歌笑了笑：“我兒子今年八歲。”
“哦哦，那跟小野一樣大哦。”秦川附和著。
可接下來，兩個人就又沒有了話題。
沒辦法，兩人只要各喝各的白水，希望東子和秦采薇能早一點想起這邊還有兩個靦腆的人類在尬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