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邊開車邊聊。
顏沐歌問：“滑雪場的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
“基本已經穩定開工了，不需要我每天都盯在那裡了。”
顏沐歌點點頭：“那還好。”
“你呢？年家榮還來騷擾你嗎？”
顏沐歌笑了笑，仔細想想還是沒把年家榮來找過她的事說出來。就只是敷衍著：“沒有。”
可秦川卻笑了笑：“我聽說，你們公司有個趙大哥，對你很是照顧啊？”
顏沐歌轉頭看了看秦川，他這陰陽怪氣的還有點小可愛。
可轉念一想，他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你怎麼知道的？”
“誒，你這麼問，就是真的了？”
千算萬算，自己還是沒繞過秦川，這不等於自己變相招了嗎？
顏沐歌嘆了口氣：“我們兩個沒什麼的。”
“他對你有意思？”
顏沐歌沒回答。
秦川也沒再多問，反倒是回答了顏沐歌上一個問題：“我姐那公司裡，可有我不少眼線呢。”
看著秦川的一臉得意，顏沐歌覺得這男人怎麼能這麼幼稚。
她笑了笑：“是女的嗎？”
“誒，你別想栽贓我啊，我可和我姐公司的所有女員工都保持距離著呢，不然我姐非又要抓我去相親不可。”
顏沐歌一愣，果然秦瑤還是會抓秦川去相親啊，即使她知道了他們兩個人的關係，還是會這樣做。
不過顏沐歌也理解，畢竟她也是做姐姐的人。
見顏沐歌不說話了，秦川就大概猜到了顏沐歌在為什麼敏感。
“喂，你別多想，我說的那是以前，自從你上次大展身手，我二姐就再沒脅迫我去相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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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沐歌笑了笑：“是嘛。”
“什麼叫是嗎啊？就是，我從來不騙人的。”
顏沐歌也不再多說什麼，她根本不想繼續下去這個話題，畢竟兩個人八字還沒一撇，並且她的婚也沒離徹底，自己又有什麼資格在這裡矯情呢。
終於來到了曉樂的學校，一進門顏沐歌就感覺到了一種壓抑感。
學校的走廊裡遍佈著孩子們的叫喊聲，有的聲音是小朋友的，有的是大一點的，甚至還有變聲期過了以後的男孩子在叫喊。
顏沐歌皺了皺眉，秦川上前拉了她一下：“你在外面等著吧，我去裡面接曉樂就好。”
顏沐歌轉頭看了看牆上掛著的，都是專業性的人才，她長長的嘆了口氣：“別了，我和你一起進去吧，畢竟以後我還得一個人來接曉樂呢，你總不能每次都陪我來啊。”
秦川一想也對，但他還是有點擔心。
畢竟顏沐歌也是一個母親，母親的通病就是見不得孩子們難受。而這裡並不是正常的學校。
這裡的每一個孩子都有問題，而這裡的教育也相對有些殘忍。他們正在強迫孩子們“正常”。這個過程是相當痛苦的。
顏沐歌見秦川依舊面露難色，就笑了笑：“沒關係了，我沒你想的那麼脆弱。”說完，顏沐歌先朝著走廊深處走去。
走廊兩側全都是孩子們的照片，基本都是康復了的孩子們的笑臉。
四處依舊能傳來孩子們的叫喊聲，顏沐歌不禁眉頭緊鎖。
突然一扇門上的玻璃窗上突然映出一個男孩的臉頰，隨後男孩大喊著拍門。顏沐歌被嚇了一跳。
秦川下意識的摟緊了顏沐歌：“沒事沒事。”
顏沐歌轉頭看了看男孩，男孩已經被老師抓回去了。
“這男孩，應該也是自閉症吧？”
秦川嘆了口氣：“不知道，但是曉樂確實有的時候會這樣。”
顏沐歌更加難受了。
這種場景，讓她的感官遭受著強烈的衝擊。如果不是提前知道這裡是特殊教育學校，顏沐歌一定會報警的。
她繼續往裡走，每路過一扇門都不忍心往裡面看，可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往裡面看。看了又覺得揪心。
幾乎每個老師都是一對一的上課，她們距離孩子非常近，幾乎伸手就能觸碰到孩子。
她們一遍又一遍的去教孩子們怎麼發音，去讓孩子集中注意力，去讓孩子聽自己的話。
有的孩子大一點，根本很難控制，可老師也不放棄，硬是拉著他們，他們跑去哪裡，老師就跟去哪裡。
終於到了曉樂所在的教室。
秦川敲了敲門，老師點點頭示意他上課還沒結束，讓他們兩個在門邊的椅子上等一會兒。
秦川就拉著顏沐歌走了進來。
曉樂的目光依舊和他們沒有交流，但老師還是對曉樂說：“呀，舅舅來了，曉樂很開心對不對？”
曉樂不回應，只是坐在那裡搖啊搖的。
老師也不介意，又立刻彈起了琴。
老師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幾個音階，可曉樂依舊沒什麼反應。
最後，老師將曉樂拉到自己這邊，讓他面對著鋼琴站。
老師強調著：“曉樂，老師唱哪音，你就按一下，好不好？”
曉樂不回應。
“做的好，才能放學啊。”
於是老師隨便長出了一個音階。
曉樂眨眨眼，脖子扭動了幾下，抬起手從鋼琴上按了一個鋼琴鍵。
鋼琴發出了響聲，和老師唱的音階一模一樣。
這把顏沐歌看的一愣一愣的，曉樂難道會彈鋼琴？剛才老師彈鋼琴的時候，曉樂明明都沒有看她啊。
老師笑了笑，誇了一句：“曉樂好棒。”
然後她又唱出了一個音階。
曉樂沒反應，老師就又耐心的唱了一遍。
曉樂這才抬起手在鋼琴上又按了一下。結果按得聲音和老師唱的還是一模一樣。
“曉樂是天才。”顏沐歌拉著秦川低語。
秦川笑了笑：“這種課他已經上了快兩年了，我們不是天才的，也能記得住音在哪兒了呀。”
顏沐歌皺了皺眉，這人怎麼這麼掃興。
顏沐歌聽見老師又唱了一個音，然後曉樂依舊不肯動。
老師說：“曉樂，快點，彈給老師看。”說著，老師又將那個音階唱了一遍。
曉樂依舊沒動。
老師又說：“曉樂，彈出這個音。”
曉樂終於被激怒，他開始了大喊，伴隨著大喊的，還有自己捶打自己的頭部。
老師連忙捏住他的胳膊，可曉樂還是不行，他大聲尖叫，小臉通紅。
老師捏住他的上半身讓他動不了，可他的小腳還固執的一直亂蹬。
顏沐歌連忙想走上前，可秦川一把將她拉了回來。
“現在是上課時間，我們沒理由打斷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