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大的超限魔法撕開了空間的封鎖，巴博薩準備施法帶著黑衣男子和魔影脫離。
黑衣男子卻阻止了他。
“最後幫我一個事情。”
“哦？”
“幫我救下那個老人。”
巴博薩回過頭，發現煉金術士協會的那個老會長一個人呆在原地，他已經十分接近這場魔法風暴的中心了。
“我要是說不呢？你不是已經完全將過去葬送掉了嗎？”巴博薩知道男子的身份，所以他一點也不驚訝於他的要求。
“……”男子沉默了一會兒。
“你們喝的那兩瓶魔藥有著巨大的副作用，五分鐘後後可能會讓你們感到痛不欲生。但我這裡有著可以緩解副作用的魔藥，雖然不能完全抵消，但是至少可以讓你不會痛到暈過去。”
“你這魂淡。”巴博薩知道那種短時間內提升實力的藥劑必然帶有劇烈的副作用，但他沒想到現在的情況是黑衣男子拿著緩解藥劑來威脅他們。
他深吸了一口氣，免得會控制不住自己失手殺掉黑衣男子。
“你聽好了，就算我想救也沒有任何辦法，魔法的中心處就算是我也不敢靠近，一不小心就可能被扯進去。”
“空間……”
“別想了，這裡的空間都已經搖搖欲墜了，你會認為魔法中心的空間還會安然無恙嗎？”
巴博薩打斷了男子想說的話。
“我可以救他，但有一個附加條件。”魔影發出一陣尖利的笑聲。
黑衣男子和巴博薩同時看向沉默多時的魔影。
“在完成那位大人交給你的任務後，實驗成果也要額外給我一份。”
“你倒是打的好算盤。”巴博薩冷笑道。
“可以。”黑衣男子沒有過多的猶豫。
“時光荏苒，陰影穿梭。”
魔影的身軀逐漸模糊，他此時的速度就像是奪走了一部分時間一樣，不死生物根本難以碰到他，而那個死靈黑洞的吸扯也完全不起作用。
老人就只感覺到一陣風從自己身邊略過，然後就是高速模糊的畫面，再回過神來，自己已經遠離了死靈魔法的中心。
儘管藥效還沒過，但是魔影的氣勢弱了很多，看樣子這一招對他來說消耗很大。
老人呆呆地看向毀滅了這片城區的罪魁禍首。
“為什麼要救我？讓我這把老骨頭死在這不好嗎？”老人的語氣裡有著很深的怨氣，他憤怒的看向黑衣男子。
“老師……”黑衣男子剛想說什麼就又被打斷了。
“我以為你早就把你的老師給忘掉了，卡塞爾。”老人的語氣裡充滿著諷刺的味道。
他早就懷疑這個黑衣男子就是失蹤了整整十年的卡塞爾，魔藥學上最年輕的天才，自己最得意的學生！
但這些都已經隨著這片被毀滅的城區成了往事。
他已經投身於黑暗鍊金術的懷抱，他是毀掉鍊金術輝煌的罪魁禍首！
“我從來沒有忘記過您，也從沒有想過不認您，您始終是我的老師。”
“既然你還記得我是你的老師，那你為什麼要做出這種事情來？Black Death害死了多少人你心裡可還清楚？你知道自己毀掉的
不止是煉金術士協會，而是整個鍊金術的傳承嗎？”老人心痛的看著黑衣男子。
“老師，弱肉強食這個道理不用我告訴您吧？既然死掉了就說明他沒有本事能在這個殘酷的世界中活下去，死亡對於他們來說是一個完美的歸宿。”
黑衣男子，應該說是卡塞爾，他的聲音冷酷異常，就像是萬古不化的堅冰。
“至於死掉的那些煉金術士？鍊金術的未來？別開玩笑了，他們只不過就是一群死有餘辜的宰渣，他們根本擔不起鍊金術的未來。鍊金術只有在我的帶領下才能達到未曾有過的高度。”
老人絕望的看著卡塞爾，他知道這個最聰明的學生已經變了。
他變得殘忍，冷酷，偏激，瘋狂。
他為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伏屍百萬流血千里更是不會讓他的內心起一絲波瀾。
“卡塞爾，你變了。你不再是我認識的那個聰明，驕傲，熱心善良的學生了。”
“老師，不是我變了。而是我終於看明白人類的本質了。”
“卡塞爾，你還可以回頭。你還可以彌補這一切!如果你真的還認我是你老師的話，就回來吧，回到光明照耀的地方。”老人還在做最後的努力，希望把年輕人重新拉回正確的道路上。
黑衣男子搖了搖頭：“老師，您錯了。從目睹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死亡的那天起，卡塞爾就已經死了，您眼前的只不過是一個復仇的亡魂而已。”
老人終於絕望了，他知道那個正直堅強的年輕人再也回不來了。
就像他自己所說的那樣，這副軀殼裝滿的只有對復仇的渴望。
“殺了我。”
“老師……”卡塞爾眉頭緊皺。
“我說，殺了我！”老人閉上了眼睛，雖然老邁，雖然虛弱，但老人的聲音聽起來仍然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味道。
“幾個不入流的傢伙也妄想掀起大陸浪潮，就算沒有你，Black Death也遲早會找到解藥，魔藥學也總會有人站出來。”
老人先是這麼對卡塞爾說道，然後又望向了死靈法師和魔影。
“至於你們兩個，雖然這一次你們贏了，但後面可就沒那麼好運了，整個愛爾蘭卡大陸都會永不停息的追殺你們，你們可要躲好了。老鼠終歸就是老鼠，只能一輩子呆在臭水溝的陰影裡。”
“老頭，你找死！”巴博薩目露兇光。
“別殺他！”
黑衣男子打斷了死靈法師的施法。
“不要理他，他是在故意激怒我們，我們走。”黑衣男子不準備理會已經心存死意的老會長，他要巴博薩直接將他們三人傳走。
老會長冷笑了兩聲，從包囊內取出了一個魔法卷軸，強烈的魔力波動證明這個卷軸內鐫刻著一個等階很高的魔法。
奧術的星圖展開，赤紅色的光芒幾乎掩蓋了這一片。
“不好，這個瘋子！”在施放超限魔法之後，巴博薩剩餘的魔力已經不多了，他不可能再張開一個更高等級的魔力屏障了。
“老師，你何必呢？”卡塞爾幽幽的嘆了一口氣。
他只是朝著老人一揮手，一些粉塵隨著風飄散過去。
正要引爆魔法卷軸的老人突然感覺到自己呼吸困難，舊疾在這一刻爆發了，老人痛苦的倒在地上，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
去引爆魔法卷軸了。
老人怒目圓睜，臉變成了紫黑色，血管都鼓了出來，掙扎了幾下之後，老人就徹底不再動彈了。
死靈法師大笑“最後還不是死了，還不如讓他剛才就死在亡靈黑洞裡。親手殺死自己的老師感覺怎麼樣？”
卡塞爾嘆了口氣，他本不想這樣做的，這一切都是老人逼的，自己還有重要的事情去做，絕對不能死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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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恩師慘死，而且還是自己下的殺手，卡塞爾感到有些沉重。
他花了幾分鐘為老人立起了墓碑，自己在墓碑前面站著，他腦海裡浮現的是過去的點點滴滴。
老人如何將他帶到煉金術士協會，如何照顧她，如何教導他。
他有了進步，老人會誇獎他。
他受到委屈，老人會和別人吵到面紅耳赤。
他有了疑惑，老人會循循善誘。
他結婚，老人的臉上掛著欣喜。
他生子，一代大師鍊金就像一個即將抱孫子的普通老人一樣樂到合不攏嘴。
他晉升傳奇，老人的眼睛裡滿是欣慰
他遭受迫害，老人為此東奔西跑。
他家破人亡，老人自責的說是自己沒能保護好他……
離開前，他回頭看向那座孤零零的墓碑。
墓碑下面沉睡的是一代鍊金大師。
也是與自己曾經親如父子的恩師。
一個固執但是偉大的老人。
同樣的，葬在這裡的也有自己完全死掉的心。
自己過去的所有終於在這一天被自己斬斷，拋棄然後埋葬。
這一切值得嗎？
卡塞爾說不上來。
他將靈魂賣給了一個魔鬼，用自己自豪無比的才華殺死了無數無辜的民眾，依靠死靈魔法毀掉了自己曾經為之奮鬥的畢生理想。
今天，他還親手殺死了自己的恩師，這個世界上自己僅存的親人。
一切都是為了復仇！
他忘不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是如何慘死的，他的朋友，他的兄弟，他的學生，無一列外！
從那一天起，他就是為了復仇活著，為此他可以不擇手段，可以殘忍嗜殺，可以冷若堅冰，甚至可以為此犧牲！
原諒我吧，老師。
不這樣做，我就無法獲得復仇的力量，一輩子都殺不死坐在最高位置上的那些人。
他們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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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歸塵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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