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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八章 自以為是的清軍

第六百九十八章 自以為是的清軍

“旭哥兒,聽說咱們也要上前線打仗了啊!”李苟手裡拿著鉛字畢,聲音中充斥著忐忑。

溫旭因為在戰場上有過卓越的表現,儘管被很多軍中大佬不喜歡,但是他的臨危決斷能力,以及他在日常中的表現,無一不表明他是個優秀的軍官。

所以在軍隊擴編的大形勢下,原來的排長去了其他的部隊,而溫旭自然而然的便成了少尉排長。

當然,這其中他的軍校畢業證,給他加了不少分。

這讓他非常懷念當初跟袍澤一起讀軍校的歲月。

李巖雖然非常嚴厲,但是不得不承認,李巖是個天馬行空的軍事家,是一個非常令人尊敬的前輩。

正是在李巖的努力下,大明的年輕軍官們進步非常快,而當他們作為新鮮血液輸入到大明體系中的時候,整個大明軍方的戰鬥力在迅速增加。

“聽說其他部隊打的挺兇的,大眼兒將軍這些年為人比較謙遜,咱們可能還得等等。”溫旭擦拭著左輪手槍,“就算是上陣也不用怕,如你所願,我已經替你請命,將你調到了鴛鴦陣,到時候你終於可以體驗你把火銃手在戰場上的快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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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苟又驚又喜,忍不住嘟囔了幾句。

之前天天嚷著要上戰場,立軍功,可是真的到了這個關卡的時候,卻不只是興奮,因為每一次大戰下來,都有不少兄弟,永遠的離開了大家。

生命這個詞彙不知道什麼時候,在大明開始流行。

大明雖然不畏懼死亡,但是卻知道珍惜生命。

“嗯?你說什麼?”溫旭沒聽清楚。

“我說,”李苟可不敢跟溫旭說自己怕死的話,而是改口道:“上面要求,上前線的隊伍提前寫好遺書,獨子的可以申請去後方。”

“你是獨子嗎?”溫旭皺著眉頭道。

“是啊!”李苟回應道。

溫旭立刻皺眉起來,“你怎麼不早說。”

“早說了你還替我寫申請嗎?”

“可你若是戰死了,你家裡人怎麼辦?”

溫旭笑了笑,“我一個鐵骨錚錚的漢子,戰死了,那是我的光榮,陛下會替我照顧孩子的。我是師範的老師,在這個時候,我都軟弱了,我憑什麼鼓勵我的學生去前線?”

溫旭很是欽佩這個平日裡愛裝逼,但是明顯有些貪生怕死的傢伙。

“你放心,到了戰場上,我會保護你,要是不小心,你戰死了,你的父母由我供養,當然我要是死了,我的家人,還請你多多照顧?尤其是家族還有幾個不成器的小子,還希望您這個當老師的,多為留心。”

“放心吧,我們都不會死。”

“是啊,到現在都沒去汗蒸爽一爽,死了也不甘心。”溫旭說道。

“我也不甘心,最近有本小說很火,叫神鵰俠侶,我也想試試師生戀。”李苟嘿嘿的笑了笑。

溫旭笑而不語,又是一個試圖衝破禮教的傢伙,現在女孩子想去上學還有很大的阻力,還想泡女學生。

哎,人心不古啊。

十二月。初十。天晴。

大戰方歇,希爾根沒有停歇,在龐家莊北偏西十里處紮營,傍晚時分探馬發現大隊明軍向龐家莊挺近,估測人數已經接近了希爾根和祖澤潤的甲兵。

兩人本想在拿下龐家莊之後再上報戰況,說不定因為誤打誤撞收穫頗大,上頭就不會對死傷過重加以懲處。

然而得到明軍增援的訊息之後,希爾根祖澤潤就只能在退兵和堅守待援之間做出選擇了。

退兵的結果就是閒置不用,說不定還要挨頓鞭子。

堅守待援的話……

“話不要說死,”希爾根對自己的筆帖式道:“就說疑似有重要人物在此。”

明軍紛紛聚攏是事實,而根據這個事實反推,必然是龐家莊正巧有大人物在,否則誰會關心一個村寨的安危?

回想松錦之戰洪承疇領兵救援被圍在錦州城的祖大壽,明軍都沒眼下這麼積極。

祖澤潤對此說並不認同,他也不相信洪承疇會相信。因為此說有個極大漏洞:明軍大人物絕不可能不帶自己的親衛家丁來到這麼個位居前線的村寨。

而且整日戰鬥中,並沒有看到任何將旗或者官牌。

退一萬步來說,如果真有什麼大人物,在村寨還沒有被圍的時候,他也肯定跑了。

然而現在他跟希爾根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打不下這個村寨已經是一樁恥辱了,那些說風涼話的人才不會關心村寨裡有火炮,而且精銳援兵來得極快。

所以只有保持沉默,讓希爾根出頭才是明智之選。

……

“明軍既然要打,那就狠狠打一仗!這一仗打完,我們也就開啟了局面。算是對得起聖上了。”阿巴泰咳嗽著,手指點在地圖上安平縣的位置。

大帳之中氣氛有些詭異,以博洛為首的滿洲將領表情各異,有嘲笑希爾根無能的,有迫不及待殺敵立功的,也有面色凝重心事重重的。

漢軍旗這邊只有洪承疇和祖大壽的次子祖澤溥。雖然祖大壽降清之後一直不願為滿清征戰。只拿著高官厚祿當個寄生蟲,但這回形式太過緊急,三順王和吳三桂都投入了西路征戰,南面的漢軍旗實在缺人統領,只能動用祖家將了。

洪承疇雖然資歷極高,但到底是文官帥臣,真正行軍佈陣,兩軍接敵,還是得靠有戰陣經驗的武將。他看了看下首的祖澤溥。彷彿能看到他心中對此戰的抗拒,便轉頭對阿巴泰道:“希爾根本來只是受命探查虛實,不知明軍三鎮虛實強弱,安能輕動大兵?”

“膽怯!”索海起身叫道:“我諸申勇士何嘗怕過明軍?就算他們三鎮齊來,也扛不住我十萬大軍!”他只是梅勒章京,算起來是正二品武職,但洪承疇卻是正一品的總督大學士,若是在明朝絕不可能有人敢對他無禮。

洪承疇也知道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沒有跟這個粗人爭辯,索性閉口不言。

阿巴泰一手敲了敲桌面。一手撫著胸口,道:“打一打,虛實自然就出來了。索海,既然你有心出戰,我就給你一萬人,儘快踏破安平。然後撤回來,看明軍如何應對。”

“嗻!不破安平,我提頭來見王爺!”索海大咧咧立下了軍令狀。

阿巴泰微微搖頭,又道:“博和託,你速速趕往天津。領東路兵打滄州,也是以試探為主,不要多損兵力。”

“嗻!”博和託是博洛的哥哥,可博洛已經是貝勒了,他卻還是貝子,正需要獨當一面的機會。

“圖賴,遏必隆,”阿巴泰道:“你們趕往河間,領中路兵策應博和託和索海。本王和洪先生領大軍防禦真定明軍。”

“嗻!”兩人同時應命。

洪承疇很不滿阿巴泰自說自話地定下了整個戰略,但他身為漢臣,雖然總督軍務,但仍舊不可能壓過努爾哈赤的兒子。清朝說是一個國家,但部落聯盟的性質更濃重些,六部堂官都是可有可無,何況一個總督。

阿巴泰緩緩站起身,宣佈道:“就此進軍吧。”

不一時,大帳中眾將走得乾乾淨淨,只留下了洪承疇一人。

洪承疇這才道:“王爺,眼下天寒地凍,野外攻戰實在不是時機。”

小冰河期的華北有多冷?在沒有氣象學統計之前,很難得出具體數值。不過如今廣東的冬天都能滴水成冰,華北的溫度直觀感覺也在零下二十度。這種極寒天氣,就算城中都有人凍死,何況住在野外?

“難道就我大清兵受凍?”阿巴泰不以為然:“我諸申在遼東時候不是更冷?也一樣打進關裡了。明軍怕是更難以適應。”

洪承疇不能否認,東兵在對寒冷的適應上的確勝過明兵。然而人的抵禦能力終究有限,當氣溫下降到了一定程度之後,就算再抗寒也會凍死。如今已經是二九天了,等到三九天的時候若是還住在帳篷裡,勢必會有大批兵員凍死。

“我軍要是有人凍死,那明軍肯定已經凍死光了。”阿巴泰十分有信心道。

事實證明,阿巴泰太過於樂觀了。

初九日一早,希爾根營中就出現了十餘人凍死。這些人主要是沒有冬衣的阿哈,原本也屬於消耗品,並沒有引起他的注意。但是到了中午時候,減員數量仍在上升,已經從阿哈擴充套件到了傷病員。

希爾根也是與阿巴泰一樣想法,認為明軍急行救援,肯定來不及帶輜重,晚上凍死的人肯定更多,當下約了祖澤潤,再與明軍列陣攻殺一場。

……

明軍昨夜安然無恙,並無一人受凍。

望樓上的觀察哨第一時間發現了清軍營內開始列隊,當即傳下訊息。

李奔騰從帳篷裡出來,抬頭看了看天,下令列陣迎敵。

整整一夜,龐家莊正面已經築起了一道半人高的胸牆。在這種季節裡,只要拉起兩匹粗布,朝上面潑上水,很快就能凍得硬板一般。然後在中間灌入泥漿,經過一晚上的冰凍,一道堅不可摧的胸牆就築成了。

因為村子裡有三口深井,提上來的水還冒著熱氣。所以這種簡易工事牆的關鍵就在於開挖土方,好在當年莊裡有準備鞏固寨牆的現成砂土石料,這回正派上用場。

有了胸牆加虎蹲,外加寨子裡的紅夷炮,明軍甚至不用盡數列陣。隊伍被分成了兩班,輪番上陣。

沒輪到的就在後面的帳篷裡休息,保證體能。而清軍為了保持攻擊力度,只能陣列野外,一次次不停歇的地衝擊明軍防線,卻連個缺口都沒能開啟。

希爾根一度想繞道側翼攻擊明軍,卻發現側翼已經有了新的明軍援兵守衛,一樣有著數門不可抵擋的虎蹲炮。

一時間,希爾根終於意識到自己踢到了鐵板,但想回頭卻已經沒退路了。因為,他今早拿到塘馬通報,梅勒額真索海正率領大軍趕過來。

現在才是真正的騎虎難下。

“明軍肯定比咱們還難熬下去。”希爾根對祖澤潤道。

祖澤潤忍不住道:“你是不知道大明到底有多富庶,若舉江南財力來建這道防線,就算十萬大軍耗在這裡,也熬不過他們。”

希爾根從鼻子裡噴出一股粗氣,沒有反駁。

明軍又開始造飯了,飄散出來的香氣勾得人口中津液泉湧,沒有絲毫困頓的跡象。幾個阿哈身穿單薄的衣褲,凍餓難耐,嘴唇烏青,望著冒出炊煙的明軍營寨吞嚥著口水。

對於清軍而言,衣甲都是自己準備的,如果準備不足就只能剝死人衣甲保暖,或者認命凍死。實際上,每年冬天都有大量包衣阿哈凍餓而死,這也是滿洲人每年冬春交接時要“搶西邊”補充生口勞動力的緣故。

不過這回,他們已經在西邊了。

索海到了龐家莊清軍營壘,看到阿哈們手持木鏟,在鞭子底下有氣無力地敲打凍土,也不知道是在平地還是挖土,心中只感到一陣憋悶。他騎馬衝進希爾根的中軍大營,用滿語暴喝一聲:“希爾根!你打的什麼仗!”

祖澤潤在遼東多年,能說一些蒙滿話,知道這是滿洲人之間的問題,自己絕不能參與,便當做聾子一般往旁邊退開。

索海也不管他,朝著希爾根嚷嚷道:“天已經大亮了,怎麼還不進攻!只是讓些阿哈在那兒敲地就能敲死蠻子麼!”

“大人,”希爾根面色鐵青,“今日風大,弓箭火銃都到不了明軍陣上……”

“笑話!風大就不打仗了麼!”索海大手一揮:“從現在開始,全軍聽我號令!”他大步流星走到主將座上坐下:“列陣!給我衝陣!阿哈、無甲在前,有敢退縮者,甲兵殺!甲兵敢退者,巴牙喇殺!衝不過明軍陣牆就給我死在那邊!”

強風天裡,鳥銃的火藥會被吹散,甚至連鉛子都會被吹偏。又因為吹的是西北風,弓箭更是直接被吹得打橫,落到明軍陣前的寥寥無幾。而明軍的火炮受到的影響卻不大,而前裝燧發槍是直接將火藥送入槍管,只要清軍攻入二十步範圍,仍舊可以有效破甲。

戚繼光對優秀火銃手的標準是七十步的距離十發七中。按照這個標準,明軍經過嚴格訓練出來的火銃手,基本都算是優秀火銃手了。只是礙於火銃技術原因,這種命中只是瞄準左胸,結果擊中腹部或者頭部,但是對於這個時代的戰爭需求而言。也算是有效殺傷了。

索海除了人數佔有優勢,無論是從兵器還是士氣,都處於完全的劣勢。他率領的生力軍倒也的確摸到了明軍的胸牆,不過卻是一次次被明軍的長槍打了回去。

最為接近勝利的一次,甚至有幾個巴牙喇突破了胸牆,衝進了陣後。就在索海以為大局已定的時候,明軍陣後發出一排銃聲,是趕來救場的火銃手抵近射擊,瞬間奪回了缺口。

李奔騰身穿棉甲,頭上盔旗被大風扯得發緊。他一步步登上望臺,手持千里鏡望著,把握下面的戰局。明軍雖然人少,但在防禦上還是綽綽有餘。民夫往來奔走,迅速將受傷和陣亡的明軍運入村中。使得傷亡對士氣的影響降到最低點。

反觀清軍,每次衝到牆前已經滿是哀嚎的傷兵和屍體,使得士氣大跌。等滿洲人反應過來,派出甲兵對倒地哀嚎的阿哈進行砍殺,卻已經無法提振士氣了。

越來越多的阿哈在衝進明軍攻擊範圍之後,立刻倒地裝死,或是拉個清軍屍體蓋在身上,希望能夠躲過甲兵督戰隊的大刀。

索海看得牙癢。很難理解這竟然是以膽怯聞名的明軍。

“鳴金吧。”索海早間的傲氣已經蕩然無存,看著衝鋒比散步還慢的清軍。終於決定收兵休整。

聽到營中金聲大作,清兵如同退潮一般迅速撤離了明軍陣線。那些裝死的阿哈連忙從死人堆裡爬了出來,跪地投降,希望能夠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