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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一章 命好將軍和苦命知府

第七百零一章命好將軍和苦命知府

“這小子除了從山東跟我們打過幾場硬仗之外,在別的地方,隨大軍征伐,就沒有打過幾場像樣的硬仗,這不得不說是個命好到了極致的人啊!”

徐梁拿到了李化鯨的報告,在行營中有些忍俊不禁,不由的笑道:“等他回來了,就寫個命好之人送給他。”

李巖等大佬也紛紛笑了起來。

雖然大家都知道,河南作為中原腹心之地,素來沒有立場,投降早就成為了習慣,可是這種勢如破竹的速度,讓在場的大佬們,不由的有些咋舌。

不過,驚訝歸驚訝,但是內心卻是很慶幸的。

跟下面的將領不同,在座的無一不是大佬,大家都是從基層上來的,自然知道戰爭對於國家,對於百姓的傷害到底有多大。

“傳令嘉獎。”徐梁道:“這次李化鯨任務完成得很不錯,加武略將軍。我記得他那兒還有個參謀,是戰轉參的,這回給他把軍銜升上去,咱們大明也是可以恩蔭的,不然人家會說我這個皇帝陛下太無情嘍。”

柳如是在一旁迅速記下了軍令,送到軍令部下發。

“另外,請李將軍以總參的名義發文,建議他們不要進一步擴大戰果。”徐梁道:“扼守長江是可以的,南面就不要刺激左良玉的舊部了,現在我軍不是打不過人家,而是守不住地盤,一定要避免重蹈闖逆覆轍。”

李巖應聲稱諾。

“秦將軍(秦良玉)召集了五千白桿兵,我有意一併交給李化鯨”,徐梁道:“他們都是川人,天然契合。而且很快就要準備攻略巴蜀,這些人是主戰場作戰,有地利人和的優勢。讓李化鯨以本部人馬與這五千川兵合練為一個山地師,正好適應的那邊作戰需要,諸君以為如何?”

“臣這就去檢視川兵整訓進度,儘快讓他們完成山地部隊的整編,讓他們可以以最快的速度投入戰鬥。”李巖沉聲道。

徐梁又看了一遍李化鯨送來的報告,還是忍不住心中一樂。

現在自己的控制區已經從山東一下子拓展到了整個魚米之鄉湖廣,光復了大明半壁江山,一躍成為當下人口最大,面積最廣的政治勢力。

最重要的是,這裡是真正的產糧區,在經過行政體系改造之後,緊緊套在徐梁脖子上的糧食枷鎖總算解除了。

徐梁不由的想起了那個差點兒致自己於死地的傢伙,左良玉。

左良玉在明朝官方看來,也算是個救命稻草的存在,雖然後來歇菜了,但是依然沒有人敢小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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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徐梁看來,左良玉若是早出生幾百年,也不脫為一代梟雄。

左良玉出身貧寒,年幼的時候便父母雙亡,由叔父養大。從小經歷過各種苦難,不僅沒有壓垮他,反而讓他成長為一個頂天立地的漢子。

他身材魁梧,體力過人,尤其是擅長開弓射箭,早些年在山海關當兵,因為其悍勇,便成為軍官。

軍人即便是再黑暗的時代,也是尊敬強者的,當然你得有起碼的知音。

就像是文官裡的海瑞,一樣的出身貧寒,若沒有人罩著,如何成為海青天?

左良玉一路青雲平步,最慘的時候也曾經被撤職,後來東山再起,投到曹文詔麾下,曹文詔也是一等一的猛將,猛將在一起,自然會一起迸發光芒。

後來,左良玉就被真正的大佬發覺。

他就是侯恂,侯恂這位大佬直接將左良玉提拔為副將,讓他到中原剿賊,最後一發不可收拾,成為一方軍閥。

而那個當年的勇敢的年輕人,也一曲不復返,成為抱著軍隊,享受好日子的惡人。

說是惡人,並不是因為他是軍閥的原因,實在是左良玉的軍隊,軍紀極其敗壞,民間所謂“賊過如梳,兵過如篦”,主要就是因為左良玉縱容兵痞。若說這是將領的性格所致也就罷了,偏偏他這樣縱容,戰績卻還一直拿不出手。

另一方面,左良玉又是個知道感恩的人。侯恂提拔他之後,他每次路過侯恂老家,都要去給侯恂父母請安磕頭。

侯恂後來出京督師,也是他手下留情才沒有被坑死——只是被坑進了監獄而已。

可見左良玉是個極其複雜的人,這回新軍與左良玉的舊部毗鄰而居,朱振甚至給了侯恂新任命:總督河南、湖廣屯糧事務。

就是希望侯恂發揮對左良玉舊部的影響力。

侯恂年紀已經大了,兒子順利搭上陛下的龍舟,成為知府,他已經頗為滿足了。這回出山也純粹是藉著過去的餘威,壓住左良玉的舊部不讓他們動彈罷了。

“再從沂蒙山的吏員學院調實習生過來吧。”

徐梁面對河南各府縣的叫苦,只能儘快補充底層書吏。

徐梁之所以能夠在短時間內掌握地方政權。主要就是靠完善合理的文職官吏體系,建立大量的文字檔案,將原本被當地吏員視作傳家寶的社會資料,全部收回,重新編撰。

這是個龐大的工程,也是程賢作為內閣首輔,在徐梁看來最大的功績,其功勞甚至堪比蕭何。

這個過程對人力的需求量十分龐大,而且還要排除當地吏員家族的干擾,必要時還要殺雞儆猴,絕非上頭一句話,下頭跑跑腿就能解決的。

吳偉業與與錢謙益、龔鼎孳並稱"江左三大家",在原時空生於明萬歷三十七年,明崇禎四年(1631)進士,曾任翰林院編修、左庶子等職。

清順治十年(1653)被迫應詔北上,次年被授予秘書院侍講,後升國子監祭酒。順治十三年底,以奉嗣母之喪為由乞假南歸,此後不復出仕。

而如今卻是大明朝實打實的官員懷慶知府。

此時已經算不上年輕的吳偉業,卻爆發出生命的第二個春天。只是這春天來得快,走的也快,很快便陷入了無邊無際的沼澤地之中了。

從十二月初五日到任,會見轄下兩府各縣的官吏僚屬、官紳勢家,直到初十日方才真正開始辦公。

忙完了這些開場事,他便要按照工作大綱先從編戶齊民上著手,同時招募舉人、生員,外聘賬房,清點府庫。

誰知這個在山東最基礎的工作,竟然推行不下去。

原因很簡單。魚鱗冊是徵田稅的,黃冊是確定戶口賦役的。這兩項肯定被把持在府縣書吏手中。不願重新修訂。而且大明的黃冊只算民、軍、匠戶,如奴僕等賤民是不計算在戶口之中的。朝廷撤衛所入府縣,自然得到了軍戶們的歡迎,但侵犯了軍籍地主的利益;編訂賤民入戶籍,則損害了奴主的利益。自然會被被人牴觸。

新圈銓選出的縣官又都是這些家庭出身,所以從知府以下。誰都不願意做這種事,就算是要打板子,也都互相包庇,硬生生將吳偉業的工作進度拖延下去。

吳偉業嚇得整夜噩夢。他可是知道朝廷的規矩,一旦進度拖延。要寫的檢查、報告可就是連篇累牘,篇篇都是日後定罪的鐵證。作為榜眼,他不願意自己的仕途就此終結,尤其是之前還被著實敲打過一陣。

“奎伯,你去歸德府,幫我找朝宗問問計策。”吳偉業終於坐不住了,叫過身邊老僕。

這老僕是吳家的老家人了,深諳庶務,一直追隨在吳偉業身邊兒照顧。名為主僕,實則卻是半個師爺,也算是吳偉業鑽了朝廷禁用私人的空子。

那奎伯早就私下裡都將各門關係摸了一遍,見老爺終於開口求策了,方才道:“老爺,這事你就算去問了侯大人也是無奈何。”

“那怎麼辦!”吳偉業急得口腔潰瘍,此時咬到舌頭,更是鑽心地痛。

奎伯道:“這些地方豪門,早就已經通好了氣,就連那些縣官都不把你放在眼裡。私下裡還有人說:也不知大明能在此間呆到幾時……”

“什麼!”吳偉業暴跳起來:“竟然還有人敢出此悖逆之言!”

“是啊,”奎伯悠悠道,“所以如今根本不著急下手訂立戶口,關鍵還是得立威。”

“立威?如何立威?”吳偉業聽說過山東整肅時候的恐怖,幾乎家家關門閉戶,但凡有點小過被人揪出來,便是充為苦役,煞是可怕。只是他當時為萊州知府,下面的累活髒活都有縣上官吏去做,萊州又是天子駐蹕之所,所以還算“和諧”。

“老奴已經打探得侯大人、王大人是如何做的了。”奎伯湊上前,小聲道:“先以家丁僕從充為巡捕,招募流民和破落戶為輔巡,然後……”奎伯豎起手掌,手刃朝下一壓,渾濁的眼珠中迸發出一股厲色。

“這……不傷天和麼?”吳偉業不自覺地心跳加速起來。

“聽說很多知府衙門的劊子手都累的昏死在道邊兒上了。”奎伯壓低聲音道。

“他們竟然如此狠辣!”吳偉業又是一驚。

“有道是破家的縣令,滅門的府尹,尤其是眼下亂世,老是亂世當用重典啊!

老爺若是心存仁善,不用重典,恐怕上頭就要對您用重典了。”奎伯勸道:“到時候懷慶衛輝兩府固然無人能逃,連帶著老爺都要栽進去。”

吳偉業是見識過當今陛下雄才大略的人,既然別人都敢下狠手,自己為什麼不敢?

事情做沒做好是一回事兒,敢不敢做又是另外一回事兒。

“就怕御史彈劾……”吳偉業心中仍有些牽掛。

“陛下故意不安排提刑使司入駐地方,除了人手不夠,恐怕也是給府縣官一個機會。”奎伯勸道。

“現在讓家裡送家丁來也來不及了。”吳偉業徹底動心了,忍不住哀嘆道。

“老爺,不用從家裡來,可先提審各縣送來通匪投賊的囚犯。”奎伯道:“老奴聽說其中有幾個曾是地方上的典史、捕頭,投順之後做了闖逆的武官。這種人本就是地頭蛇,又能見機行事,不是迂闊之輩,若是老爺給他們一條生路,他們必然為老爺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