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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893章 樸家

朝鮮國的李朝與大明帝國的朱明,幾乎是在一個時間段立國的。

都算是從蒙元帝國陰影裡走出來的苦難娃娃。

大家夥覺得崇禎在位這十幾年,國家已經很苦逼了。

其實李朝的狀態與大明比起來,真的只能說有過之而無不及。

天災、人禍、戰亂,百姓苦不堪言。

黨爭、官商、兵力孱弱,因為文化上同宗同源,制度上幾乎相同,所以在沉穩了二百多年之後,李朝遇到的一切問題,都與大明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

樸家就是其中一家之一。

他們並不算是朝鮮國三大商幫中的主力,如果勉強算下來的話,與京商有些香火情,在崇禎初年,樸家曾經在濟州島養馬,開創了家業。

如今他們的子侄依然經營者濟州島的養馬場,是朝鮮國重要的戰馬來源。

相同的馬匹賣給不同的客戶價格也是不同的,後世的商人喜歡的國家採購在這個世界並不是非常討喜,甚至可以說是災難。

樸家就知道,大明的馬匹價格幾乎是李朝收購的兩至三倍,他們當然更傾向於將馬賣給大明。

唯一的障礙就是李朝在濟州島的官吏,因為嚴格來說,無論是馬場,還是家族豢養的馬匹,都應該是國家的。

為了獲取更大的利益,更加明目張膽的侵吞國家的資產,樸家絲毫沒有糾結,就做了明朝晉商幹過的事情。

賣國。

樸家摸透濟州島的防禦圖,並用重金收買了官員。

只要魏鷹出兵佔據了濟州島,樸家就可以透過買通李朝的重臣,在朝中說話,對此視而不見,保證可以將島上的馬匹賣給大明國。

此外他們還願意獻出白銀十萬兩,作為明軍的軍費。

至於前往濟州島的商船,則由樸家暗中聯絡。

魏鷹和王夫之等人都覺得這是為大明開疆拓土的大好時機,更何況一開始不用打出大明的旗號,對外只說是海寇。

如果朝廷震怒於此時,大家將島嶼一扔,直接退兵回來,權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李朝就算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除了暗自心傷之外,他還能去找大明討個說法不成?

以陛下的性格,他敢討說法,陛下就敢直接下大兵征伐他,讓他們知道知道什麼叫做天朝上國。

最多最多就是上書彈劾魏鷹罷了。

魏鷹如今是真的死豬不怕開水燙了。

雖然名義上高官厚祿,可是實際上,手裡的那點人跟一個把總,一個遊擊沒有多大的區別。就算是真的被彈劾了,又如何?

大不了就去修路,或者去坐牢嗎?

對此魏鷹全都不在乎,他已經把一切都獻給了君主。

可以說誓死也要報效君主的恩賜。

等到徐梁拿到朝鮮方面的密報的,並通知內閣的時候,王闖已經佔領濟州島全境開一個月了。

李邦華召開了內閣會議,一直到開會前五分鐘,也沒看到柳如是過來

,便知道皇帝並不打算旁聽,不知不覺中,心情輕鬆許多。

作為一個傳統的士大夫,李邦華知道,自己不可能成為張居正那樣的能臣,更不可能成為夏言那樣的權相,搞不好後人會說自己跟劉吉劉棉花差不多,最好最好,也就是張四維和申時行那樣的穩妥之相。

能夠認清楚這一點,李邦華就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了。

緊跟皇帝的步伐,讓大明從內穩逐步轉向為向外開拓。

在一幹閣臣之中,走的比他走得快,走得遠的,一個是老派的吳甡,一個是新派的方書琦,這都是上過戰場的猛人,尤其是方書琦,那跟皇帝之間的關係,真的是親密無間。

另外一方面,程賢程閣老則是治內派的旗幟。

雖然程閣老一度贊成開拓南洋,但是本質上老人家還是傾向於將國庫的銀子花在治理國家,改善民生上。

“濟州島距離倭國這般近,肯定要受倭寇騷擾吧,讓朝鮮人自己抵禦便是了,何必惹出這等事來。該治這魏鷹‘擅起邊釁’之罪!”

程賢雖然退休了,但是作為前內閣首輔,還是有參政議政之權,皇帝經常招致內閣論事,所以發生這般國事的時候,老人家第一時間趕回內閣,參與國事。

這倒不是老人家貪權,實在是國家初步穩定,很多時候需要老閣老給把把脈。

對此,徐梁也非常的支援。

程賢是皇帝的岳父,又是當閣老的時候,經常敢跟皇帝頂嘴的人,眾大學士剛剛落座,他便站起來指著佔領濟州島的不對。

方書琦卻初生牛犢不怕虎說道:“濟州島濟州島大小足為一府,而且島上有良馬、弓矢之產,如今國內畜力奇缺,正是一個補充啊。”

孫傳庭卻搖頭道:“上週湖廣才來訊息,徹底剿滅了最後一支楚鎮亂兵,如今正是要安頓百姓的時候,幾次三番拓地千里之外,非社稷之福。”

吳甡見李邦華看他,清了清喉嚨,道:“武功有七,豐財正在其中。佔領濟州之後,開設市舶司,擷取朝日海貿,正是豐財之道。若是不開源而談安民,國庫有再多銀子都經不住這般用度。”

他看了看程賢,又道:“去年黃淮治理已經花了三百萬兩,成效如何且不說,今年工部提報的預算更大,恐怕光是一個濟州還不夠呢。”

程賢回道:“成效為何不說?去年黃淮水患得以控制,沿河百姓數以千萬都免遭水厄,三百萬兩難道不值?”

孫傳庭本就是虛晃一槍,當下道:“所以今年的銀子從哪裡來?”

“濟州不夠,那是否還要連同東瀛一起打下來?”程賢反問。

老人家對此可以看得出,非常的不滿。

吳甡正要說“未嘗不可”,李邦華已經輕輕敲了敲桌案,停止了內閣閣臣之間的爭執。

相比國變之前,閣臣之間的關係似乎越發差了。

大家之前的治國理念完全背道而馳,而儒家傳統觀念的崩壞,也讓所有人都在摸著石頭過河。

致如今的內閣再也沒有之間那種協同的氛圍。

“索性等大都督府的都督們來了再議算了。”程賢餘氣未消,又指向吳、孫、李邦三人:“閣臣豈能一味事上,置國家安危於不顧?”

“有兵部鉗制,恐怕也難有藩鎮之禍。”孫傳庭道:“反倒是放權都督府,正是吸取國變的教訓。我煌煌大明,難道需要提防武將,乃至於步弱宋後塵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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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積累越多,就會發現可擺的事實越多,怎麼聽都是有道理。這點從周應期的反應上就能看出來了。在程賢說話時,周應期一臉憂患,好像有切身之痛。換了孫傳庭反駁,他又面色凝重地頜首不止,看似十分支援。

至於具體可行的方案,還要等幾位閣老將不滿的怨氣都發洩完了,最終達成統一的基調,然後才能下交部議,制定可行方案,呈交預覽。這個過程說起來簡單,但要達成合意,卻是個水磨功夫,有時候一樁事體討論個數日都是正常的。

如今每日裡報到內閣的國家大事,少時三五件,多時十餘件,由此可知閣臣們的工作量有多大了。

樸思孔原本已經做好了在大明經商一輩子的打算,卻因為濟州島的風雲突變,讓他的人生走向了另一條道路。他恐怕一輩子都忘不了京師六月的悶熱中,一位來自朝鮮的親戚帶來的訊息。

“希望你能透過大明的科舉,成為外派濟州的官員,為家中做些貢獻。”那位親戚自然也是姓金,同時也帶來了五千金,作為樸思孔在京師運作的資用。

樸思孔對樸家實在談不上感情,因為他是庶出子。在朝鮮兒子隨父姓,卻隨母親的社會階層。譬如父親身為兩班貴族,如果母親只是個賤民,則孩子仍舊是賤民。

這點上樸思孔十分嚮往大明沒有階層的社會,而且據他所知,貴族家的庶子,無論母親地位如何,都不影響自己的地位。

不過,樸思孔對“樸”很有感情,所以他很高興能夠被拋棄他的樸家認可,並且快樂地收下了這五千金。

七月,經過一個月的苦練漢語,樸思孔終於取得了大明甲等文憑考試,這也是以他的能力可取得的最高文憑。

如果說僅僅憑著幾個妓女的教育就考中生員,那樸思孔也實在有些逆天,更何況大明的正牌科舉雖然沒有禁止外國人報考,但需要的戶籍和保人實在是邁不過去的門檻。

有了甲等文憑之後,樸思孔還需要透過四夷館的漢語口語考試。皇帝十分看重翻譯工作,所以除了京師的四夷館,還在各地設有分支機構,一樣稱為四夷館,但歸於鴻臚寺直管。

各地四夷館主持的漢語口語考試。說是內容一致,實際上卻是大相徑庭。比如杭州四夷館是以江南官話考核,福建的四夷館考的是閩南官話,廣州的四夷館考白話……只有京師四夷館才考京師官話。

樸思孔只會說京師官話,也是毫無選擇餘地。他很擔心各種敬稱是否會因為男女不同而有別,更擔心地位低下的妓女是否有獨有的語言習慣。讓自己不經意間在考官面前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