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馮叔確定肯幫我了？”馮叔突然轉變的態度讓阿龍有些措手不及。
“這叫什麼話？不管何方神聖，是你父親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這些年來我雖然沒幫你做過什麼，但和你父親的情誼我一直都放在心裡，害他的傢伙居然膽大包天還敢出現，這次我絕對不會袖手旁觀。”馮叔眼中閃過一道凌厲的冷光，阿龍這才想起這位也是和他父親一樣經歷過地獄的血性漢子。
“既然馮叔這麼說我就直接問了，我想要這個人的家屬情報。”見馮叔已經表態，阿龍便直入主題。
“這人死很久了呀，他能跟造夢人扯上關係？”收到阿龍發來的數據包，馮叔奇怪道。
“說出來您可能不信，我在幾天前就見過有人頂著這張臉在第九區活動。”阿龍聳聳肩，“這個傢伙在被我們逼到牆角的時候自殺了，他在臨死前親口提起過造夢人的事情。”
“聽起來是個很複雜的故事啊，我還是別問太清楚的好。”阿龍儘量省略的講述已經讓馮叔感覺得出背後有更複雜的隱情，並不打算完全介入事件的他明智地選擇了迴避，“你稍等我一下，我看看能不能用比較隱蔽的方法讀取資料庫，不然你又搞出什麼亂子上面鐵定會把火氣發洩在我頭上。”
“麻煩馮叔了。”馮叔願意幫忙對阿龍而言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他不會奢望更多。
大約等了半個小時，馮叔從自己的書房裡面皺著眉頭走了出來，他的這幅表情讓阿龍感覺有些不妙。
“阿龍，你確定這條線索是正路？”馮叔謹慎地問道。
“至少我找不到有人故意誘導的痕跡。”阿龍沒把話說死但是有充足的自信，“是有什麼問題嗎？”
“記錄我弄出來了，你自己看吧。”馮叔沒說什麼，直接把得到的資訊丟給了阿龍。
“唔……”看到資訊上的內容，阿龍的表情也古怪了起來。
劉傑陣亡這件事本身基本上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劉傑在陣亡之前他的全部直系親屬包括父母雙親、妻子和兩歲大的兒子全部死於一場針對軍人家屬的恐怖襲擊。在劉傑死亡後他的撫恤金被一個血緣十分稀薄的遠方表哥所領取，很難想象這樣的遠親會為了劉傑去做出什麼不理智行動。
“這應該不是你預想中的結果吧？”只消看阿龍的表情，馮叔就不難猜他現在的心情。
“嗯。”阿龍鬱悶地點點頭，線索目前還不算是斷掉，可還能接續調查的希望已經變得相當渺茫了。
“阿龍，我不知道你具體的調查內容，但有一點我作為長輩不得不提醒你，陣亡分類和撫恤金問題長久以來都是上面的痛腳，無論你最終目的是什麼，只要和這兩件事沾上邊一定會引起軍方的警惕，我希望你能把握程度好自為之。”馮叔又語重心長地告誡道。
“您放心，我記住了。”阿龍認真地點頭回答，他們這個調查組現在已經惹翻緊急情況部，如果再和軍方鬧出矛盾那可真就是四面楚歌孤立無援了。
“記住就好，我相信你是個有分寸的孩子。”馮叔欣慰地點點頭，抬手舉起了酒杯，“好了正事到此為止，是不是該陪叔叔喝幾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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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叔手下留情，我酒量真不怎麼樣。”阿龍苦笑著也舉起了酒杯，儘管心裡面還是掛記著凌充和案子，這桌酒該陪還是要陪的。
——另一邊·管理局總部——
阿龍被自己先喝個酩酊大醉的馮叔拉著聊往事的時候，藍天正在網上聯絡幾個一輩子都沒見過面的老朋友。
“紅娘，人在嗎？”藍天的形象化身舒適地靠坐在老闆椅上，透過虛擬聊天室給某個使用者發去了一道私人邀請。
“小藍？好久不見了。”突然面前爆出濃密的白霧，一個頭上頂著毛茸茸的耳朵、背後九條蓬鬆大尾巴的女性狐妖形象從白霧中憑空出現。
“哦，好久不見。”藍天朝對方招招手，狐妖紅娘面前多出來了一張椅子。
“突然找我什麼事？是不是又有什麼新的鬼主意了？”網路上的朋友和現實的親朋截然不同，正因為彼此都隔這一張虛偽的面具，打起交道來反而更加簡單直接。
“嘿，說是也是吧。”藍天壞壞地笑起來，“我打算找一幫傢伙的麻煩，現在正在招兵買馬，你是我的第一個想到的人選。”
“哈，那可真是榮幸。”被藍天如此評價紅娘顯得很得意，“既然小藍這麼看得起我自然是要幫幫場子的，這次的倒黴鬼是誰？”
“六面骰。”藍天雲淡風輕地說道。
“誒？他們怎麼惹上你的？”紅娘面露好奇之色，“以那幫小子的三腳貓水平應該都摸不到你的邊吧？”
“不是他們惹上我是他們手上有我要的資訊，這份資訊我必須得手所以不想用冒險的辦法，最好的解決之道就是按照駭客之間的規矩上門挑戰了。”藍天解釋道。
“嘖，堂堂正正不是我的性格啊。”紅娘噘著嘴似乎有些不滿意，“不過看在小藍的面子上我還是參一腳好了，除了我之外你還打算召集誰？你也知道堂堂正正的賭局拼的不是技術是運算力，六面骰那些三腳貓雖然技術稀爛人是真的多，要拼運算力我們不佔上風。”
“督軍、土豆還有螢火蟲，算上你我們五個人就夠了，再多實在是欺負人，傳出去名聲也不好聽。”六面骰是一個號稱成員上千的駭客組織，藍天卻宣稱用超過五人的陣容就是在欺負人，她的自信聽起來更像是自大。
“嗯，督軍最喜歡湊熱鬧了肯定會來，土豆那個騷氣男迷你很久了應該也不會放過這次獻殷勤的機會，螢火蟲向來都是獨來獨往，本事好是好，會聽你的嗎？”紅娘對人選中的最後一個略有懷疑。
“她以前欠過我一個大人情，只是幫我打場群架還不夠還的那種。”藍天笑道。
“咻~”紅娘俏皮地吹了個口哨，“居然能讓螢火蟲那個社恐症欠你的人情，真不愧是花見花開藍公主。”
“我說過別用那個稱呼叫我，我不是什麼公主。”然而紅娘的這句調侃卻招來了藍天的不滿。
“對對對，好久不見都忘了你討厭這個稱呼。”紅娘心虛地吐了吐舌頭，“希望土豆也還記得這件事，不然他大概一輩子都沒法把你追到手了。”
“您的騎士響應召喚而來，我的公主殿下~”紅娘話音剛落，身後就響起一個輕浮而興奮的高亢聲音。
都不用回頭，光是看到藍天越來越沉的臉色紅娘就忍不住捂住了臉。
在紅娘身後是一個……嗯，土豆，準確地說是一個被套在中世紀騎士盔甲裡面、向外伸出上世紀懷舊動畫風格的滑稽手腳的半人高的土豆，這個土豆正在以造作至極的姿勢朝藍天單膝下跪，好讓自己看起來像是一個正在對公主行禮的真正騎士。
“你個二貨滾一邊去。”好在還沒等藍天發作那個土豆就被一個拿破崙時代將軍打扮的壯漢給踢出去老遠，“藍姐你可算是想起我來了，這回我們要對付誰？”
被一腳踢飛的土豆受到物理引擎的限制像個皮球似地在聊天室裡滾出老遠最後撞在牆上，等昏頭漲腦的他睜開眼睛時發現一個散發著冰山美人氣質的二十幾歲女孩正用閃爍著詭異螢火的雙眼盯著他看。
“蟲蟲也好久不見了，搭把手把我扶起來唄。”土豆保持著躺在地上的姿勢，伸出滑稽的動畫手朝對方招搖。
女孩沒有給他任何回應，乾脆把視線直接移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