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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那青年受那雷霆之擊,雙掌一挫,立覺不敵,但聞“嘭”的一聲轟鳴,身子已如離弦之箭般被震飛出去,直落店內,倒在一張八仙桌上,那張八仙桌,頓被摔得大卸八塊。

只聽他慘叫一聲,嘴角已滲出了粒粒鮮血,顯是受了很重的內傷,好不容易才從地上奮力爬了起來!

他身形未穩,穿封狂已呼嘯而過,閃至他的身前,他若是再次大打出手,那青年勢必當場死於非命。

突聞墨文達高聲呼道:“狂兒,休要傷他性命。”

聽到墨文達叫喊,穿封狂立時息怒停瞋,狠狠瞪了那青年一眼,便閃身一旁,沒再言語!

此時,東郭鳶在墨文達真力的支撐下,暫無性命之憂,墨文達將其交與叫花相攙,大踏步走進店去,疑惑地望著那青年道:“你如此年紀輕輕,竟使得藥翀大哥的‘十顛拈花指’,竟連叫花賢弟都差點被你所傷,想必這店裡的‘軟玉十香散’之奇毒,也是被你所下吧?”

那人勉強支撐起身子,右手撫按胸間,顯是傷得不輕,眼冒兇光,對眾人直眉瞪眼,看去已是惱怒之極,冷冷地道:“不錯,但凡中了這‘軟玉十香散’的人,重則當場吐沫衄血而亡,輕也是熬不過十日,我看到時候就算是大羅神仙下凡,也是無力回天,你就等著跟你那膿包徒兒收屍吧!”

說罷,不由一陣得意的狂笑,礙於胸間傷處悶痛,笑聲方起又止,楞在那裡,直瞪瞪望著穿封狂,其疾首蹙額的模樣,簡直深藏著有將穿封狂碎屍萬段的敵意!

叫花心裡的憤憤不平,早是急火難耐,將東郭鳶扶坐一旁,倏地蹦上前去,大聲吼道:“小子,剛才叫花只使出了三四層功力,才讓你僥倖獲勝,倖免於難,若不趕緊將解藥交出來,我叫花定將你碎屍萬段!”

那人冷笑道:“解藥?我哪來的解藥?我只會施毒,並不知其解毒之法,師傅也從未教過我怎麼解毒!”

墨文達頓時一愕地道:“‘軟玉十香散’乃藥翀獨門奇藥,你莫非真是藥翀的門生?難怪功力如此深厚,只可惜歧路亡羊,藥翀之失啊!”

那人哈哈一笑道:“是又怎樣?你們仗著人多勢眾,欺負戰神之王的徒弟,看日後他怎麼收拾你們,小爺且不陪你們玩了,告辭!”

辭音方落,突從兜裡掏出一個藥丸,倏地望眾人面前拋至!

墨文達知道他善於施毒,不由立即高喝道:“小心有毒!”

在眾人的防備下,只見那藥丸在大夥面前“嘭”地一聲炸響,一股濃煙頓時升起,那青年,也不知何時?趁著濃煙滾滾,伺機逃走!

待眾人緩過神來,那青年已杳然無影,墨文達回望著叫花道:“叫花,且先回古剎之中,此事有待從長商議!”

叫花和穿封狂聽畢,立即會同墨文達,一起將東郭鳶弄回了古剎之中!

四人回到古剎,便把東郭鳶安置停當,讓他住進一間舒適的房間裡,大夥守在床邊,墨文達顯得有些焦躁不安地道:“鳶兒傷勢頗重,憑我和叫花的功力,尚且只能延緩他幾日的壽命,所以,當務之急,就是要設法趕緊拿到‘十香軟玉散’的解藥!”

叫花長嘆道:“方才那畜生說,若十日無解藥,中毒之人便回天無力,若想在十日之內尋得藥翀的蹤跡,實是大海撈針,他一向行蹤不定,居無定所,這談何容易?”

穿封狂忙道:“但凡有一線希望,定要拿回解藥,徒兒願去尋找藥老前輩的蹤跡!”

墨文達道:“若想尋得他的行蹤也不難,藥翀大哥每逢三四月交接時節,趁大雪冰融之際,便會去雪山採擷千年人參,但凡趁這時節,在雪山一帶找尋,定能尋得他的蹤跡!”

他微頓又道:“眼下雖正置三月之末,不過這雪山之上,仍是大雪封凍,舉步維艱,不知我們之間,誰能擔此重任?”

穿封狂不覺一愣,暗忖道:“難怪雪山上的千年人參越來越難找了,敢情藥老前輩每年都會去雪山之中,遍尋挖採!”

提到雪山,他頓時精神大振,所有的往事,雖一蹴而就,但孰輕孰重,他仍是擘兩分星,那些事往日遷,撫今悼昔的思緒,在他腦間,瞬間即逝。

他不由緩了緩神道:“這個不是問題,徒兒在那雪山之中,早是習以為常,上得雪山,自是輕而易舉,來去自如,徒兒自當責無旁貸!”

叫花望了望穿封狂道:“穿封老弟說的對,墨老兒要照顧鳶兒,在場之人,除了我叫花,就只有你可擔此重任了,叫花我年老體邁,若此行雪山,必定影響來回行程,貽誤施救時機,我看此行,非你莫屬!”

穿封狂毅然說道:“穿封定當不負眾望,事不宜遲,那我就先行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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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畢,便展開身形,向山下疾馳而去!

因時間緊迫,他一路並未按原路返回,只挑近道進發!

不覺來到一片茫茫黃沙之中,這貧瘠不毛之地,一望無際,廣闊無垠,遠遠望去,在他正面的近裡數之地,黑壓壓一片人馬,儼然有序,正朝他迎面駛來!

那一片人馬,一眼望不到盡頭,看去像是一支龐大的軍隊。

來得近些,他才清楚地看到,其戎行進發,雷厲風行,勢如破竹!

部隊的統帥,是一位身穿虎皮紅戰袍,奪目烏金甲的大將軍,他騎著一匹烏騅馬,手持霸王槍,真的霸氣十足,威風凜凜!

從其身高八尺,面相魁岸,瀟灑英俊,目有重瞳的特徵,就不難認出,他正是自封為西楚霸王的項羽!

穿封狂站在一旁,看著這磅礴氣勢,不覺一驚,其軍隊之浩大,即便是在一望無垠的荒漠之中,也是一眼看不到盡頭。

他曾聽師傅賽凌雲描述過項羽的體貌特徵,一看這氣勢,即知此人必是項羽,卻不料能在這不毛之地和他碰面!

看到是一幫憎惡的楚軍,積壓心頭的千仇萬恨,一觸即發。

那些切骨之仇,刻骨崩心,如今和楚軍首領狹路相逢,各種復仇之心,油然而生!

他緊緊攥了攥拳頭,勢必將項羽一擊即中,為了了卻多少人報仇的心願,今日必要將其誅之而後快!

他正呆頭傻腦地想著每一種可能,項羽身邊一員大將倏地喝道:“小子,為何鬼鬼祟祟?莫非你是漢營細作不成?”

他忙循聲望去,只見在項羽身旁威武的戰馬上,活託著一位剛烈威嚴,膚色黑銅,身材高壯之人,手持一柄約莫六七十斤的大刀,一看便知,他是項羽身邊的一員猛將!

項羽略略打量了一下冷眉橫對的穿封狂,見其眉宇間滲著殺氣,不由對著身旁的那員猛將喊道:“鍾離昧,漢軍趁我討齊不備,興兵彭城,勢不容緩,這裡且留兩千弓箭手,三千步兵與你善後,我且先帶大軍回都城增援,事後必加速跟上,不得有誤!”

鍾離昧乃是楚軍裡最勇猛的五將之一,他唯命是從地道:“項將軍請放心,你且先行,我隨後就到!”

說著已踏馬上前,來到穿封狂的跟前!

穿封狂見項羽率軍遠去,不禁怒不可遏,對著鍾離昧吼道:“什麼漢營細作?老子就是專治楚軍的獨行俠,遲早要了你們這幫劊子手和項羽的腦袋,以祭奠所有冤死的亡魂!”

鍾離昧一聽這小子如此大言不慚,怎忍得他如此對霸王不敬,隨口罵道:“小子真是不知死活!”

看了看業已遠去的項羽,旋即勒韁轉頭,朝持槍鵠立的步兵們做了個手勢,便踏馬一旁,指揮若定。

那數千步兵見他手勢,麾之即去,旋即齊揮長槍,朝穿封狂簇擁而至!

如此千軍萬馬之勢,穿封狂自不敢有絲毫懈怠,長劍出鞘,身形一躍而起,已如蛟龍一般,盤旋在敵群上空!

穿封狂憑藉著賽氏所傳的“馭淋劍法”,仰仗著尚名鶴、叫花和墨文達的畢生精髓,修為已至爐火純青的境界,活似一個幽靈般,射殺在鍾離昧的精兵強將的陣勢之中。

劍落方位,無不所向披靡,掌力所向,皆是成片糜沒,鍾離昧的一撥精兵,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已一觸即潰!

鍾離眛見這混小子如此神勇,也不禁心下駭然,命一撥又一撥的將士前赴後繼,蹈厲發揚,務必要將這小子拿下馬來!

穿封狂深恨楚軍,早殺得酣暢淋漓,每出一招一式,皆帶著狂怒之勁,對付這些蝦兵蟹將,指掌可取,豈在話下?

只見他身形在敵群中縱落無常,揮劍成河,酷似游龍一般,在高空蜿蜒盤旋,伴著聲聲怒吼,他的雙掌,已對著敵群方位連發數掌。

這幾掌,乃是叫花所授的“落英掌”,其排山倒海之勢,波瀾壯闊,氣吞山河,頓讓鍾離眛的一撥撥精兵強將挫如山倒,一崩千里。

在一片淒厲的慘叫聲中,鍾離眛麾下的步兵早已人仰馬翻,陣勢大亂,瞬間潰不成軍,寥寥無幾!

鍾離眛看在眼裡,卻急在心裡,眼看不到一炷香的時間,自己三千步兵已寥若晨星,屈指可數。再這樣下去,豈不全軍覆沒,大敗而逃?

自己麾下足有三千步兵,如若就這樣被一個不知來頭的黃毛小子殺得一敗塗地,丟盔棄甲,日後豈不遺人笑柄,大敗楚軍威名?

好在還有兩千弓箭手磨礪以須,臨軍對陣。

鍾離眛見三千步兵潰滅,急不可耐地命兩千弓箭手拉弦上箭,嚴陣以待!

兩千弓箭手早已劍拔弩張,做好了萬箭齊發之勢,穿封狂若再不知進退,勢必會被活活射成刺蝟,難逃萬箭穿心之勢!

眼看那些步兵已所剩無幾,鍾離昧更是驚魂未定,旋即命千箭齊發,漫空中,頓如下雨一般,“嗖嗖”起箭,箭雨之勢,劃過長空,齊奔穿封狂所在方位呼嘯而至!

穿封狂頓時怒目圓睜,長劍一揮,身形已旋然而起,有如一陣龍捲風,倏然鷹擊長空,將手中利劍揮舞成一朵朵劍花,抵禦著那一陣陣箭羽的錚錚直襲!

在鍾離昧的指揮下,又一撥箭雨破空而至!

穿封狂早已視死如歸,踏著滿地的屍橫遍野,動若脫兔,形若一股青煙,穿梭在密密層層的箭雨之間,不時將那些凌亂的箭羽收納於雙腋下,雙臂齊使,已將那一撥撥箭羽反擲了回去!

那些弓箭手受到反襲,陣勢大亂,一片片的倒在了血泊之中!

鍾離眛見穿封狂如此能徵好戰,頓時已束手無策,眼見他身形又如雄鷹振翅,破空而起,雙掌錯落之間,自己的弓箭手即便是萬箭齊發,也傷不了他分毫。激怒之下,忙從一士兵手中奪過一把弓箭,瞄準把心,便滿弦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