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裡面沒有人。”白恕在仔細檢查過後，才衝著三人招手，讓清蓮和蘇子安將人扶進來。
清蓮和蘇子安一左一右，將少女安置妥當，隨後蘇子安立馬將清蓮買回來的草藥敷在少女的傷口上，這些傷口很深，面積又比較大，等到蘇子安處理完畢，整個人都累得癱在地上不想動。
逃命，連帶著救人，這個假期一點都不美妙。
可如果真的讓她見死不救，她也做不出這種事情來。
“現在安全了，你可以跟我們說說究竟是怎麼回事嗎？”白恕也跟著松了口氣，輕聲問道，“你應該是韋家塘的村民吧？”
少女點了點頭：“我自小就在這裡長大，已經有十幾個念頭了，河神祭祀的事情，我也一直都知道，只是……沒有想到自己會被選中。”
“自小在這裡長大？那你應該有親人啊。”蘇子安覺得有些疑惑，“他們就那樣眼睜睜看著你被欺負？”
是的，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講，如果有親人出手，都比蘇子安和白恕這樣見義勇為的要名正言順許多。
少女苦笑一聲：“我母親去世的早，父親又外出打工，填補家用，我便被託付在了叔叔嬸子這裡。起初的時候，父親給足了銀兩，他們對我也說得過去，但這兩年父親的藥材生意愈發不好做，他手下的工人為了採藥摔傷了腿，他看不過去，賠了一些錢，寄回來的就更少了，叔叔嬸子見沒有錢，對我也非打即罵，家裡的活計都是我來做，即便如此，稍有不順心，他們便會將我趕出門外，說讓我去找父親討錢……”
“這樣的親人，他們又怎麼會管我的死活？”少女苦笑著反問。
一時之間，蘇子安也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的確，為了錢，為了利，人有的時候比鬼還可怕。
蘇子安和白恕對視一眼，二人都想開口安慰，但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反倒是旁邊的清蓮，十分爽朗地笑了笑，對面前額少女說道：“那你可算是遇到好人了，我們少爺和夫人都是大善人，你運氣真好！”
清蓮這角度清奇的安慰方式弄得蘇子安和白恕哭笑不得，那少女卻好像是真的被安慰到了一樣，點點頭應和道：“是啊，如果不是二位，我現在恐怕已經被送去祭河神了。”
清蓮這才想起來，自己之前貌似錯過了什麼重要劇情，等到她問清楚後，也跟著感嘆好險。
“即便如此，你叔叔嬸子難道就不怕你出事之後，你父親來找？”聽了少女的描述，白恕覺得她父親應該是很在乎這個女兒的，不然也不會在外面如此賣命奔波。
少女笑容苦澀：“如果我真的出了事，父親自然會來找他們討說法，可是……如果有足夠的金錢，他們又怎麼會害怕這點事呢？說不定他們那時候都去別的地方逍遙快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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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夠的金錢？”蘇子安敏銳地捕捉到了少女話語中的重點。光聽她的描述，就知道那所謂的叔叔嬸子不可能靠什麼正經渠道發家，所謂的金錢來路，如果不是依靠少女的父親，那就是指……許願？
果不其然，緊接著少女就說道：“離被選中的河神祭祀品越近，願望實現的機率就越大。這種近，不僅僅包括距離上的近，還包括血緣關係。他們，顯然都滿足。”
蘇子安突然明白少女之前的意思了，在面對這樣的誘惑時，親人的囑託又算得了什麼？
她想起那些人瘋狂地往祭臺前湊的模樣，那種樣子，簡直太可怕了。
每個人心中都有求而不得的願望，如果是為了實現願望而作惡，那在他們眼中，這種惡應該算不了什麼吧……
“你們救了我，就是毀了那些人的願望，你們不害怕嗎？”少女輕聲問道，她在韋家塘待了許久，自然知道人們對於河神祭祀和許願的瘋狂。
“有什麼好害怕的？他們殘害人命，他們才應該害怕！”清蓮氣呼呼地說道，“害怕被縣官抓！到時候點火的人，全部抓起來，一個都跑不掉！”
蘇子安可沒有清蓮的天真，因為她明白，即便是縣官與那些衙役，他們心中也有願望！
剛才少女也說了，這麼多年……
那是不是就意味著，每一年都有犧牲者？而這種可怕的儀式能夠傳承下去，必然有縣官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功勞。
至於這其中有什麼交易，那就說不清了。
“縣官！千萬不能告訴縣官！”少女激動起來，“千萬不能讓他找到我！”
清蓮起初還不明白為什麼少女會如此激動，但看著蘇子安的眼神，她立馬就明白了過來，不過也只能恨恨地罵一句：“狗官！同流合汙！”
面前似乎是個死局，但蘇子安膽大心細，在孤立無援中，發現了一線生機：“你上次說的那個能人異士，究竟是什麼情況？”
少女愣了一下，隨後才回過神來：“她好像知道我身上發生的所有事情，不用我說，她就知道，可是我可以確定，韋家塘沒有這個人，我從未見過她。”
這麼一說，大家都來了興趣，可少女知道的資訊也有限，對方的出現好像是玩鬧一般，根本沒有留下任何能聯絡上的方式，似乎除了等待對方來找，沒有別的方法。
“我們是不是出不去了？”清蓮小心翼翼地問道，顯然已經從之前的懵懂中回過神來了。
白恕點頭說道：“如果強行出去，恐怕我們會被那些瘋狂的村民直接撕碎。雖然也不是打不過，但畢竟不好傷人。”
清蓮這才想起來，自家主子可還有一個舊的身份，如果動靜太大，驚動了上面那位，顯然不是一件好事。
本來以為是出來散散心，度度假的，沒想到一下子惹怒了一個村的人，這感覺……實在是太刺激了！
當然，如果有選擇的話，清蓮必然是再也不想來第二次。她不像公子那樣武藝高超，也不像夫人那樣身懷奇擠，跑都不一定能跑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