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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七章 覺醒的自由

身為人形少女分裂出來的人格,繆思從來都沒有奢望過,自己能夠分得太多的關心。因為她自己也知道,自己是個多麼討人嫌的人形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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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缺不全的心靈和只能承載於虛空中的身體,證明不了她能夠被聯邦裡的人族正常地對待。

即使這樣,她的內心深處,還是沒有放棄那片光明。她真心期盼自己能夠在燃盡生命之火前,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

因為討厭這樣,而選擇了之前那種生活的繆思,又要做自己討厭的事情了……

東盟市城區,造物機關之靈東盟市支部,第一研究院。

穿著實驗服的輝月和青老走出了一號無菌實驗室,經歷了一場艱苦的“拉鋸戰”後,長達六個小時的心靈連結分離實驗,終於告一段落。

費力脫下全密封的實驗服後,輝月蒼白的臉色盡顯疲憊:“呼呼,事先沒想到這個心靈連結分離實驗,居然會如此累人。在實驗進行了三個小時,大約一半的時候,我全身感覺自己全身都快要力竭了。幸好我提前使用了內部研發的精神強化劑,不然自己就真的要涼涼了。”

青老雖然年事已高,但臉上的氣色明顯比剛入中年的輝月好上不少,“輝月部長,身為主導者的你會感到累,其實是一種很正常的情況。畢竟這次心靈連結分離實驗,在聯邦的歷史上也是史無前例,好在最後你成功堅持了下來,終於順利完成了這次前途未知的實驗。”

輝月用手抹了一把臉:“完成這次心靈連結分離實驗,可是我義不容辭的使命。我的膽子那麼小,可不想成為東盟市支部歷史上的千古罪人。”

“嗯,輝月部長,這次你確實做得很好,還算是個合格的部長。”青老從旁邊的櫃檯邊取出一條毛巾,遞給了輝月部長。

輝月接過毛巾,小心地把臉上的汗水拭去。

“不過那種在最後關頭取得勝利的體驗感也並不壞,我輝月雖然不算是天賦型的機關師,但平時的努力絕對可以超過百分之九十九的機關師。這可不算是自誇。”輝月享受著實驗順利結束後的喜悅,“青老,這次我並沒有辜負你的期待吧。”

“沒有什麼辜沒辜負,我本來就沒有選擇支援你的這次實驗。如果硬要往好處說,也只是沒有讓我失望。應該說輝月部長你的努力,終於得到了回報。其實在旁邊監督實驗的我,也覺得你這次做得不錯。”青老做出了一個比較中肯的回答。

輝月部長有點不滿地回答道:“什麼嘛。我是相信自己一定能夠做到,才有做這次實驗的勇氣和決心。如果連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那不只是綾思小姐,整個東盟市支部都沒有未來。”

“不錯。沒想到輝月部長,你還有點自知之明。”青老嘆了口氣,“心靈連結分離實驗,順利結束,綾思小姐也可以離開東盟市城區……之後我的使命,差不多也就結束了。在輝月部長計劃的培養下,

造物機關之靈東盟市,已經湧現出了一批足以擔當大任的機關師。這裡已經不需要我的幫助了。”

“別別別。青老,你的思想真的很危險。現在的我,有自信做出這種開創性的實驗,也是因為有青老在旁邊協助我。要是青老不久後走了,我一個人絕對無法支撐這個龐大的東盟市支部。所以青老還是再考慮一下吧。”

“唉,我又不會不久後,就會突然消失,而且,我也用不著繼續考慮了。與綾思小姐談心後,我已經找到了未來的道路。我想當一個沒有固定目的地的旅行者。在生命的末路,走出東盟市城區,看看外面的世界。”青老說出了自己的打算,“我知道輝月部長你一定會大力挽留我,但我離開東盟市城區的決心已定。造物機關之靈東盟市支部的涅槃重生,需要靠你們這一代人自己努力。所以抱歉了。”

“……”

聽到青老這麼說,輝月也打消了勸說的念頭。畢竟幾個月前強行請青老過來,已經讓他有點過意不去了。

“輝月部長,你也不用對造物機關之靈東盟市支部的未來,持悲觀態度。現在支部裡的大批機關師都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輝月部長你,只要堅持自己的決定就足夠了。”青老難得安慰著心情低落的輝月部長。

輝月打起精神來,緩緩地道:“我知道了。但青老確實也是造物機關之靈東盟市支部,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目前東盟市支部能夠逐步走向復興,也多虧了青老之前,答應了我提出的無禮要求。”

“哼,照輝月部長你這麼說,被你輕易騙過來的我,也有著不可開脫的問題嘍?”青老有些不高興,“輝月部長,你覺得我來造物機關之靈東盟市支部是偶然的,還是必然的?”

“當然是偶然……不不,是必然的。”輝月被青老的話說繞了,一時沒反應過來。

“既然是必然。那輝月部長你的行為,就並沒有完全左右我的決定。所以也不需要有所顧忌。”青老彷彿看穿了輝月部長內心的想法。

“青老不愧是閱歷豐富的機關師。能夠一針見血地指點我的人,也唯有青老一人。所以一旦與青老待過一段時間後,我內心就很不想讓青老離開。”輝月部長坦誠地說道。

“哼,為了別人而感情用事,並不能被稱為壞處,但也不能稱為好處。雖然說不上壞,但就是不太好。如果是過去的我,估計最討厭的就是輝月部長這種人吧。把自己的責任附加給別人,不就像是把自己認可的價值觀,強加給別人嗎。”青老的話語如同帶刺的玫瑰。

“所以輝月部長也要學會自己承擔責任,希望尋求別人的幫助是好事,而一味的讓其他人替你承擔責任則是壞事。”

輝月部長臉色微變,道:“不好意思。青老的話語有點太難理解了。我需要花費一點時間來消化。”

說完後,輝月坐在旁邊的靠椅上,杵著下巴,靜心品味

著青老的話語。

沒想到青老居然會說出這種話,畢竟青老應盡的責任已經盡完了嗎。不過也是強行把已經隱退的青老帶回來的自己不對。

總是想著依賴他人,自己還真是個不合格的部長啊……

看見輝月部長久久不能釋懷的表情後,青老開口道:“當然剛才那些話,只是我個人的觀點。每個人的價值觀各不相同,輝月部長如果不認同,可以不用在意。”

“不不不,如果不是我自己確實存在不足,青老也找不到足夠的理由來指責我。”輝月部長很虛心,“身為一位成熟的老男人,我在精神層面上,還顯得不夠成熟,實在是讓青老見笑了。”

“……輝月部長,你的資質確實不錯,所以我認為你不應該輕易地否定自己。”青老突然變得比較寬容。

“就拿綾思小姐來說,她在我眼中就是個可愛的女孩子,平時看見她那孩子般的動作和微笑,都讓我不由得想要去保護,她就是這種存在。每個人身上都有與眾不同的特性,輝月部長你也是如此,所以你必須要變得自信起來。”

“青老,要不要先去吃飯,邊吃邊聊。”輝月部長插入了一個奇怪的話題。

輝月部長剛剛經歷了一次強度太大的實驗,又要和青老談論這種思辨性質的話題,身體都有點吃不消了。

“嗯,確實。實驗結束後,身為主導者的輝月部長你一定身心疲憊了。”青老理解了輝月的意思,反應了過來。

經過一段路途後,兩人來到了附近的一家餐廳。

長桌上擺放著輝月已經預訂好的大餐,今天實驗成功,輝月要好好犒勞一下自己。

“想要吃頓好的這種想法沒有問題,不過輝月部長不要忘了。綾思小姐和繆思小姐估計還有一天左右才會醒過來,那個時候才談得上真正的成功。”剛坐下來的青老,忍不住又指出了輝月部長的問題。

輝月倒是毫不介意,直接說:“嗯,青老的話倒是提醒了我。等綾思小姐她們醒後,就邀請她們,一起吃一頓大餐吧。”

“那麼接下來就是用餐了。”輝月部長現在已經有些飢餓難耐了。

輝月帶青老來的地方是一家西餐廳,各種餐具和禮節都有點複雜,讓青老有點下不了手。

“沒想到這個地方吃飯居然那麼講究,用簡單的方法用餐不好嘛。”青老有點不滿,抱怨道。

“不好意思。這裡是距離研究院最近,沒有考慮到青老的喜好。”輝月下意識地致歉。

“這並不是輝月部長你的錯,所以輝月部長沒必要道歉。輝月部長你的錯誤,只有剛才那些希望我留下來的話。”

“剛才我希望青老你留下來這種話,確實存在一些問題。”輝月部長點了點頭,“我希望你留下來,所以你也要留下來,這只不過是單純的脅迫,真是玩笑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