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嗎?”
“好吃。但過分攝入糖分會導致發胖與記憶力下降,從健康角度考慮,建議“提拉米蘇”隊長……”
“知道啦知道啦~只要你喜歡吃就好。嘻嘻~”
“提問,我可以理解將我作為試吃員的理由,但為什麼要以我的口味作為好吃的指標。我不擅長料理,之恩那個給你進行比較系統的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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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個慕斯蛋糕就是做給你吃的啊~被迫陪默默哥看恐怖片,要好好吃點甜的,蜜的,緩解一下!”
“提問,你在陪“蓮子”隊長看完恐怖片後,每次都會吃甜食緩解嗎?”
“這個嘛……欸嘿嘿,每次看完後,都有種想吃的衝動,但做著做著,就覺得單調無趣,一點也不甜。”
“為什麼?”
“因為啊~嘿嘿……等小“玖八”遇到喜歡的人了~你就懂了,這世界上,存在著比任何事物都溫暖,都甜蜜的東西。”
“哪怕在別人眼裡,他就是個把女孩子嚇哭的陰沉男。”
不知道為什麼,這時我的腦海裡,滿是“玖柒”的身影。
——“玖八”的任務日誌,“心”檔案
飛速後退的密林間,一朵鮮紅的煙花灑落在了巨狼銀灰色的毛皮上,狼王急停,徹底癱倒在狼背上的林書文呼吸漸弱。
“林書文!林書文!!你醒醒!書文!!!”
見到這一幕的許風從狼背上跳下,健步走向了枕在自己鮮血裡的林書文。那血如生命般鮮紅,滴答滴答地滴落著。
墨薇前往了另一個戰區,魅兒提前趕往前方的目的地,幽泠與莫雲飛正在按計劃帶隊伍引誘敵方。
現在的林書文,可以說除了共魂的殘月與同行的許風外,徹底地孤立無援。
(主人!主人!你振作點!)
(殘……殘月!你,去,你替我趕往那裡!)
(我走了主人你怎麼辦!你馬上就控制不了芥納粒子了!這樣下去!你會因為身體畸形死掉的!)
(我沒事……你快趕過去!這是命令!)
(主人!)
(你給我滾過去!!!)
這是林書文第一次用這種口吻吼殘月,他現在的身體因為偷跑流竄的芥納粒子,正在處於類似異變的狀態,單就體內來講,他甚至無法維持人類的骨骼形狀!
但,如果在這裡耽擱了,就意味著更多的人……
想到這裡的林書文眯著眼,不斷形變的手禁攥著繳獲得來的身份牌,他顫抖卻堅定地拽到了眼前,依託著痛感清醒著的意識聚焦著,遊離在身份牌的光點之上。
(主……)
(滾!!!!)
被第二次怒罵的殘月胸腔中充斥著憤怒與委屈,黑霧從林書文的身上剝離,殘月憋著一口氣,頭也不回地以龍身飛向了前方。
(“思”……)
(有辦法,只是……)
(說!)
(已經與芥納粒子連結的你,是沒有辦法將其逼出自己的存在的,如果想要阻止異變,同時讓你擁有可以像個英雄一樣救人的能力的話,只能試著儲存這些擁有著芥納粒子的多餘的一部分肉體。)
(那就,儲存在我的右臂上吧……)
(但你要知道,這只是儲存,這部分直到你緩過氣,重新分解引
導後才會重新融進你的身體,換句話說,這就像是腫瘤或者外骨骼裝甲,痛苦也好,觸感也罷,這些都不會減輕,至少在這場戰爭裡,你都要拖著這個累贅,而且現在的你,只要使用能力就會產生芥納粒子,這部分累贅,就會越變越大!)
(那就,讓它成為一個鎧甲,我允許你掃描我的記憶與意識,作為交換,你把我腦海裡那套鎧甲用這個累贅做出來!)
(會很痛苦的,至少兩個小時,你會經受比此刻還要翻倍的痛苦,如果比喻的話,你將要面臨的是長達兩個小時的身體從內部撕裂的痛感,以及再把每根經絡拔出重組的感覺。)
(最簡單的阻攔事物,就是疼痛。)
(你會活生生疼死!在極度的感官刺激下,你的大腦甚至會以為你已經遭受了這樣的事情腦死亡……或者,痛苦超越了你的忍受閾值,你會瘋掉,然後一切都結束!)
(你沒有必要為了個“英雄”的虛名賭這一把!)
林書文咧了咧嘴,從身上摸出了一個錄音筆,扭頭看向了身邊佇立的許風。
“林書文……你怎麼樣了?”
“許……啊……”
林書文顫抖著抬起了手,無法成字的話語沙啞著,那根錄音筆被許風接到了手裡。
“闌心,我是林書文,當你聽到這個錄音的時候……”
拇指不小心按住了開關,許風看著眼前宛如乾屍的林書文,耳畔響起的清澈聲音莫名地擁有了一種不真實感。
(殘月,結束後就去找宇文默,告訴他,如果兩小時後我沒有活下來,就讓他聯絡仝總統,然後,帶著所有人撤退……)
(主人?!)
聽到這託孤一樣話語的殘月一翅膀扇碎了襲來的傭兵,她扭頭看向了林書文所在的方向,淚水參雜著血液流了下來。
她垂著頭,咬緊了牙關,隨後,黑霧升騰。
“你們,都要死!!!”
漆黑的惡獸咆哮著,像四散而逃的螻蟻仇人們揮出了黑爪。
黑影遮蓋的裂痕中,一個感受到強烈不安的倩影遊曳著,用堪稱手術的精準度切下了敵人的頭顱。
閃轉騰挪間,有不受控制的晶瑩從幽泠的眼角滑過。
“告訴莫雲飛,以後不要做一個英雄了,我不在,他會吃虧的……”
林書文閉上了眼,只感覺到身體不再處於自己,掃描完他意識與記憶的“思”沉默著,像一朵雲一樣地飄在了林書文的“眼前”。
(你就像一個做夢的大男孩,明明有這麼多美好與幻想,你為什麼還要放棄自己的性命,你明明知道無數能讓你輕鬆的大道理,為什麼還要這樣勉強自己?)
(為什麼,一定要做一個什麼都沒有的“英雄”?)
(我,從來都沒想過,也不想去做一個英雄。)
(你在撒謊,你在嚮往著英雄,你在嚮往著拯救所有人。)
(別說了,你開始吧,做不做,都要活下來才能說的吧?)
(這不是我要問的,不過,算了……)
龜裂的鮮紅紋路在林書文的身體上炸裂,眉心處暗的符號已經完全變為了鮮血的紅色。
白骨粘連著血肉,生生扯開了身體,帶起了觸手般上躥下跳的密密麻麻的脈絡,林書文雙目無神,識海里的意識與靈魂被鮮紅的芥納粒子穿
刺灼燒著,像被釘在了一個無形的十字架上,審判著。
忽明忽暗,像風中飄蕩的蠟燭。
狼王被炙熱的血液灼燒了後背,但它一聲不吭,靜靜地咬牙臥在了地面上,白影一閃,在地面上痛苦打滾的魅兒血淚橫啼地慘叫著。
和林書文簽訂永世契約的她,此刻正感受著其主人十分之一的痛苦。
許風凝視著已經基本不是人形的林書文,強忍著san值狂掉的噁心感,他在等待,等待著能保護著三個傢伙的人。
“達令?!”
骨翼舒展,捂著胸口趕到的墨薇伸手扣住了許風的脖頸,充血發黑的雙眼凝視著,同樣感受到痛苦的她以堪比怪物的咆哮吼向了許風:
“他怎麼了?!!!”
風吹無聲,靜謐的時空中多了幾段骨頭的咔咔聲,許風手裡的錄音筆,終於播到了最後一句:
“最後,請照顧好我的家人們,準確說就是墨薇他們,除了不可抗力外,我希望他們可以擁有沒有我的幸福生活。對了,墨薇要喝的血的話,師傅她院子裡的冰箱夾層裡,我還存了一小包,你們可以作為樣品量產,不要餓著這個貪吃鬼。”
骨頭的咔咔聲停了下來,墨薇放下了臉色變黃的許風,她轉過身,面朝著骨肉脈翻飛的愛人軀體靜坐。用手捂住了胸口。
這十分之一的痛苦,連身為吸血鬼女王的她都有些窒息。
“還不走嗎?這麼想死?”
“我……”
緩過神的許風攥著錄音筆,神情複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緩步後退著。
“快點!被他託付的人類這麼墨跡嘛?!想死就給我立哪兒!”
“咕……”
許風不再遲疑,轉身一個翻身坐上了巨狼,衝向了本應該前往的戰鬥區域。
在他的走後,靜坐的墨薇鬆開了摁著自己化作刀刃右臂的左手。
兩分鍾後,終於抵達了作戰區域的許風目睹了最後一個傭兵被殘月撕咬而死。血肉橫飛間,一個冰冷的東西抵住了他的脖頸。
“我問你答,主人他怎麼了?”
沾滿了敵人鮮血的幽泠聲音微顫,二人的身旁,縮小了身形的殘月一閃而過,血紅的眼淚飛濺在了二人的臉龐上。
“發生了異變,很可能死掉。”
“你手裡拿的是什麼。”
“他的囑託……也就是,遺書。”
“嘶……”
幽泠深深地吸了一口冷氣,她的身體搖晃著,架在許風脖頸上的短劍小幅度的遊曳著。
彷彿主人此刻搖擺的心境。
“你走吧。保護好主人的東西,如果它壞了,你死都不夠!”
收起了短劍,低垂著頭的幽泠彷彿逃跑一般地衝向了正在打掃的戰鬥區域,她大喊著,指揮著,用沙啞的嗓門宣洩並掩蓋著自己的悲愴。
“你可以過去。”
“我要執行他的囑託!!!!”
淚流滿面的少女扭頭吼退了許風,也吼退了自己最後的一絲自私。
許風閉上了嘴,看了一眼山坡上指揮的少女,她是他的護衛,也是深愛著他的女孩,她完全有資格過去。
“嗷!!”
狼與人從幽泠的身邊跑過,就像是前進的時間軸。
不能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