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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回:庇護節點、如今的死域【中】

“嘔…”強悍如雷薩,也被眼前的景象徹底驚呆了,與之前的幾個節點不同,秋處節點完全就可以用人間煉獄來形容,先不說探索者聯盟直接被夷為平地,裡面的所有設施都被摧毀殆盡,就連街道上的景象,也讓雷薩徹底驚呆了。

一具具屍骸堆疊,那種高度,都已經有旁邊的雙層的樓房高了,這樣的屍堆在街道上基本上是隨處可見,而在這些屍堆下,還有著使用鮮血繪畫的詭異圖騰,這裡就像是大型的祭祀現場一般,不過,祭祀的貢品,又原本的香薰精油、花束,變成了人類的屍骸。

濃郁的死氣在這裡匯聚,而隨著這些死氣的逐漸濃郁,那些屍骸正在緩慢的乾癟下去。

“難道自己這一次碰到現場了?”雷薩的心底升起了這樣一個想法,這一次他倒是不急著離開了,他相看一看,這裡到底有什麼么蛾子。

猩紅色的霧氣在體表縈繞,雷薩的身體緩緩漂浮起來,已經達到了神明層次的他,早已經比一般的節點掌控者要強得多了,如果碰到龍一那樣的恐怖存在,或許他還沒有辦法,但如果碰到的是那些龍女,或者是掌控者層次的存在,他卻是根本不懼的。

“這些死氣似乎受到了某種牽引。”曾經被死氣貫體的雷薩對死氣也算是有了不低的瞭解,在他的感應之中,這些死氣正在向著遠處匯聚過去,似乎問題的源頭就在那裡?

雷薩猶豫了一下,還是向著死氣匯聚的方向飛去,他原本想要直接燒掉這些屍體,但又怕打草驚蛇,所以,權衡了一下之後,他還是決定先去看一看再說。

而且,他可以確定,那死氣的源頭,並不是龍一,因為如果是龍一的話,在自己剛剛出現在這個庇護節點中的時候,對方就一定有所感應了,而到了現在還沒有反應,這基本上就可以說明,對方並沒有察覺到到自己的到來。

在感應中死氣匯聚的地點很近,但等到雷薩到達那裡之後才發現,這只不過是這一個區域的死氣凝聚在了這裡而已,而這些凝聚到一起的死氣,繼續向著遠方飄去,繼續凝聚,雷薩略一遲疑,就順著這股匯聚的死氣繼續向著遠方探索了過去。

而隨著他不斷地靠近,即使不用氣息感應,他也看到了些許詭異的地方了,因為,周圍的房屋上漸漸爬滿了類似血管臟器一樣的肉壁,而遠處,一個不斷蠕動的肉塊正在將四周匯聚的死氣全部吞入,那樣子,就像這個巨大的肉塊是容納死氣的罐子一般。

“這到底是什麼啊!”雷薩心中震撼,這種東西他是第一次見到,本著先小心檢視的原則,雷薩壓低了身形,而就在這時,他也看親了周圍街道的肉壁上,時不時地會浮現出一張扭曲的人臉,這些人臉都是閉著眼睛,雷薩將自己的氣息收斂到了最低,他不確定如果刺激到了這些人臉之後,這些人臉是否會發出聲音,如果真是那樣的話,自己想要暗中靠近

的想法多半就要泡湯了。

雷薩的速度也降低了些許,他雖然不害怕對方發現自己,不過不必要的麻煩還是不要引起來最好。

距離那個巨大的肉塊還有一千多米的時候,雷薩就已經可以感受到那股匯聚在肉塊內的龐大的死氣了,而就在這時,街道兩邊的肉壁上,那一張張人臉突然睜眼,雷薩心中已經,緊接著,一道道尖銳的咆哮就在這片區域中響起,如果不是雷薩的精神能量現在已經極為穩固了,估計單是這一陣咆哮,就會讓他徹底失去精神意識了。

“是你……”匯聚了蒼老、清脆、稚嫩、成熟、男性、女性的聲線的聲音在雷薩的耳邊炸響,讓雷薩竟然有了短暫的失神。

“來得正好,今天就徹底吞了你,讓我的肉體變得更加完美。”那種詭異的咆哮聲讓雷薩感覺靈魂都有了一陣震顫,那巨大的肉塊開始蠕動起來,一章巨大的人臉出現在了肉塊上,從那張扭曲的面目上,雷薩看出了些許熟悉的感覺。

“我認識你?不對,你是秋處節點的掌控者?”雷薩先是疑惑,隨後眉宇間露出了恍然之色,是了,這個傢伙就是在明雨節點被自己重傷的那個掌控者,沒想到最後活下來還有他一個,雷薩以為,秋處節點的掌控者,回事另外一個沒收到什麼傷害的掌控者呢。

“拜你所賜,我有了現在的力量,嘿嘿……”那巨大肉塊發出了陰森的笑聲,只不過,摻雜了各種風格的聲音揉捏到了一起,讓雷薩聽得一陣陣頭皮發麻。

“那麼,就以你的肉體和力量,作為我最後的樣料吧!”那巨臉上露出了猙獰之色,隨著它的大口一張,周圍匯聚的死氣開始以一種更加迅猛的速度向著他的口中匯聚,而原本暗紅色的肉塊,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黑色。

似乎是接收到了什麼命令一般,街道上覆蓋的肉壁開始從牆面上脫落下來,扭曲盤旋著變成了一道道觸手,向著雷薩纏繞過去,在這些觸手上,一張張扭曲的人臉不斷發出痛苦的嘶嚎,讓雷薩的精神一陣恍惚。

“這是龍神大人的饋贈,這股強大的力量,是不是讓人心生嚮往?所以,放棄掙扎吧!成為這股力量的一部分吧。你也可以體會到這種強大的力量。”那巨臉發出了猖狂的笑聲,而隨著他的軀體徹底變為漆黑,一股股死亡的氣息開始從它的身上散發出來。

“我想你搞錯狀況了。”雷薩的眼中升起了一絲憐憫之色,可悲的傢伙,輕易的就被龍一蠱惑了,成為了祂凝聚力量的容器了。

這樣一股龐大的死氣,對方怎麼可能讓你這樣的傢伙掌控?沒來收割,只是因為羔羊還沒有宰殺的時候吧?

“不要用那種憐憫的眼神看著我,現在。我是龍神大人手下最強大的戰士,所有擋在龍神大人前面的敵人,我都會將之撕碎。”那巨臉顯然對於雷薩的表情很不爽,他瘋狂的咆哮了起來。

至於事情到底是不是像它說得那樣,恐怕它的心裡最清楚了。

“真是一個可悲的傢伙啊!現在的你,除了凝聚了大量的死氣之外,你甚至連林巖那個老頭都打不過啊!”雷薩搖了搖頭:“還有,我並不怕你口中所說的什麼龍神大人……”

在那巨臉驚疑的目光中,雷薩的身形猛然拔高了一截,巨大的龍翼在祂背後張開,粗壯的龍尾甩動間,劃出了一道道空間裂隙,猩紅的血芒在雷薩的身上綻放,祂的氣息開始不斷地攀升。

“因為啊,我終究是要站在祂的對面的。”雷薩的眼瞳散發著妖豔的紅芒,赤紅的豎瞳中不帶有絲毫的感情色彩。

“你……你竟然……”那巨大的肉塊開始劇烈的顫抖了起來,雖然之前與雷薩有過交手,但是雷薩真正爆發的時候,他並不在場,而他的見識,顯然也不如林巖,所以當時也沒有察覺到太多的資訊,直到這一刻,它才明白,為什麼對方看到了自己,根本沒有逃走,那是因為,巨龍面對螻蟻的時候,又怎麼會升起逃跑的心思?

“等等……我……”那巨大的肉塊的聲音有些顫抖,不過雷薩根本不給它求饒的機會了,光芒一閃,一把一尺多長的透明扭曲晶石便出現在了祂的手中,猩紅的光芒彷彿劃破了空間一般,直直的撞在了那巨臉的額頭處,巨臉口中的聲音戛然而止,而原本還在扭曲的肉塊也陷入詭異的靜止中。

“呃啊~~~~~~”悽慘的嚎叫聲同時在這片區域中響起,一道道死氣開始從巨大的肉塊中瘋狂湧出,向著雷薩手中的透明扭曲晶石湧去,而隨著死氣的湧出,那寫觸手、肉壁上還在尖嚎的扭曲人臉漸漸地平靜了下來,巨大的肉塊開始發出了陣陣顫抖,那漆黑的巨大肉塊開始漸漸變成了暗紅、然後變成了血色,再然後,彷彿耗盡了所有生命一般的開始腐朽崩塌,而隨著最後一縷死氣被晶石吸入,這個巨大的肉塊也徹底的崩塌了。

雷薩的身形一閃,一道人影被他從下墜的腐肉中撈了出來,這道人影身軀乾癟,皮膚上佈滿了褶皺,他的頭髮一片斑白,口中的牙齒都已經全部掉光了。

雷薩帶著這人影落到了一邊的房頂上,這期間,祂快速的而從龍化狀態中退了出來。

將人影放在房頂的平臺上,雷薩看著已經徹底崩塌的肉塊,以及再無一絲生氣的廢棄街道,深吸了一口氣之後,緩緩說道:“所以,你們圖的,到底是什麼?”

那蒼老的人影似乎想要苦笑兩聲,然而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的他,卻是連一聲感嘆都無法發出了,幾息後,他的聲音才斷斷續續的響起:“人類,總…會被…慾望遮…蔽雙眼…,到頭來,終究是…一場空,一場空啊……”隨著他的話音落下,他的頭顱無力的低了下去,而最後的呢喃聲,在雷薩的耳邊緩緩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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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