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小李忽然大聲開口道：“你們殺了我好了。”
楊燁聽到這話，不由一怔，回頭盯著小李，見小李那瘦弱的臉上全是委屈，眼圈也紅紅的，此時熱淚盈眶，似乎受了不得了的委屈。
“怎麼了？小李？”楊燁奇道。
“沒什麼。”小李眼淚嘩啦掉下來，抬手抹了一把眼淚，低下頭道：“我沒什麼。”說著，又指著地上的腳印道：“楊導，你看出來了嗎？”
“哦，看出來了。”楊燁點了點頭，盯著地上的腳印道：“這確實是我的腳印，然而我確定沒來過這裡，所以……可能那個不是夢，是真實發生的。”
“那怎麼解釋啊？”小鶯也看到小張的“指令”了，她心裡倒跟其他人不同——小李這次受了委屈，她當然知道，然而她是女主好嗎，小李只不過是個打雜的，給自己當配是理所當然的，所以剛才拍片她倒也沒什麼糾結，然而此時見張助理拿著白板，寫著“小李脫衣服”，心裡不免有些惕惕——為什麼讓小李脫衣服？難不成這個片子要瘋成情色片？
那……她豈非是下一步受害者？想到自己是女主，所以說不定是下一個要脫的人，不由抱住胳膊，心裡大喊：“不要啊……”
“不要啊。”
忽然，對面傳來小李的喊聲，原來小孫耐不住小張的催促，已經親自上前“脫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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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幹什麼啊？”小李簡直要瘋了，見小孫上來就要解自己的釦子，一個耳光甩了過去，小孫愣了愣，捂著自己的臉，側頭看了看門口，見張助理還是張牙舞爪地催促，咬了咬牙，忽然一把把小李摁在牆上，上去一下撕開了小李的衣服，吼道：“快脫衣服，聽到了嗎？”
小李沒想到小孫如此粗暴，“哇”地一聲哭出來，拼命掙扎著道：“你幹嘛？光天化日之下，你們要幹嘛？救命啊。”
楊燁就站在旁邊，萬萬沒想到小孫如此瘋狂，怔了怔，忙上去拉住小孫道：“小孫你幹嘛呢？”
“脫衣服。”小孫轉過身，臉上赤紅一片，雙眼血紅，呼哧呼哧喘著氣，像是一隻發青的野獸。
“小孫！”楊燁見到這種情形，再也忍不住了，伸出手“啪”地一聲扇了小孫一個耳光。
小孫一怔，捂著臉，放開了手，小李得到解脫，“哇”地一聲大哭起來，也不知道為什麼，只知道自己很傷心，而且越快越傷心，最後乾脆蹲在地上，嗚嗚地哭著。
“小孫！”楊燁見小李如此，越發憐香惜玉，怒氣衝衝地訓斥道：“眾目睽睽之下，你發什麼瘋？”
這麼說著，心裡不由一凜——小孫的行為舉止明顯不正常，哪有當著這麼多人讓女孩子脫衣服的？所以……他難不成是鬼附身？想到這裡，不由拉著小孫，認真盯著小孫的眼眸，果然發現小孫的神色很是不正常，皺了皺眉，開口道：“小孫，小孫，你怎麼了？你沒事吧？”
“我沒事啊，我……我忙著呢。”小孫一臉哭腔，他是被張助理逼得好嗎？要不誰會做這種缺德事兒啊？
然而……
自己也沒必要這麼積極啊？你看其他人就沒怎麼動彈，對吧？
小孫側頭看了看眾人，見眾人正同情地看著自己，不由看向了門口，然而此時小張因為楊燁回過身子來了，所以忙不迭退回了門外，小孫找不到張助理，只得回頭看著楊燁，委屈地道：“楊導，我也是沒辦法而已，您別介意。”
“我介意？”楊燁有些頭疼，指著地上的小李道：“你應該問她介意不介意，對不對？”說到這裡，看著小孫的臉上漸漸恢復了正常，不像剛才那麼衝動，沉吟了下，又道：“小孫，你要心裡有主，不要被什麼東西迷惑，知道了嗎？”說著，蹲下來，扶著小李的胳膊，柔聲道：“小李，你沒事吧？”
小孫看楊燁撫慰小李，茫然地點了點頭，果然見小張又出現在門口，正拼命地打手勢，又指了指自己手中白板上的字，又指了指旁邊的老陳，口裡不停地說著什麼，然而因為距離太近了，他不能說出口，臉上的焦急卻流露出來，擠眉弄眼地跺著腳。
小孫看到了，眾人當然也看到了，都苦逼地看著小孫。
小孫翻了個白眼，心道為什麼倒黴的活兒總他做啊，不公平。
“孫哥。”忽然，旁邊一聲嬌滴滴的聲音響起來，小孫心中一酥，回頭正看到小鶯那張網紅臉，正撒嬌一般地看著子，彷彿有所求助。
“怎麼了？”小孫知道小鶯看不上自己，然而英雄難過美人關，看著這樣嬌滴滴的美人兒，他還是捨不得。
“吶，小李她……”小鶯當然看到了張助理的白板，想起小李之後，說不定下一個輪到自己，不由心驚膽戰，嘟囔道：“孫哥你可要保護我。”
“我當然保護你。”小孫聽到這話，忽然有些明白了——小鶯這是催自己呢，按照張助理的性子，若是小李不脫衣服，難不成就輪到小鶯了？那可不成，自己可見不到美人兒受難。
想到這裡，咬了咬牙，一抬頭，見楊燁已經扶著小李站起來。
“楊導……”小孫搓了搓手道：“楊導，我其實……哦，有些話想單獨跟小李說。”
“我不要單獨跟你說。”小李一臉惶恐，看著小孫的眼神像是看到了鬼。
“你要說什麼，就在這裡說。”楊燁見小孫還是不放過小李，臉色有些陰沉道：“小孫，我不是告訴你了，你要清醒一些。”
“我很清醒。”小孫一臉委屈道：“楊導，我恐怕是這個劇組最清醒的人。”
“那你剛才發什麼瘋？”楊燁指了指小李，餘光裡撇著小李那乾瘦的身材，心道小孫還真是眼光獨特，小李這又瘦又小的樣子，他居然還迫不及待了？哦，對了，再怎麼著迫不及待，也應該不至於這樣，應該是中邪了？
想到這裡，楊燁低頭撇了撇地上的腳印，這腳印的樣子看起來確實是自己的，所以上次經歷的一切都不是夢，不是嗎？那麼既然不是夢，難不成是鬼？難不成拍的這個偽紀錄片式的鬼片，真的是“李逵遇到李鬼”，真的有鬼了？
正想著，忽聽小李又是一聲尖叫，一抬頭，見小孫居然又撲了過去，這一次卻像是不給小李反抗的機會，三下五除二，把小李的外套脫了下來，小李只剩下了胸罩，尖叫著蹲下來，“哇”地一聲捂住了臉，嚶嚶地哭起來。
“小孫！”楊燁這一次真的生氣了，便是小孫鬼附身，這也太不像話了吧？！
“你清醒點！”楊燁一把抓住小孫的胳膊，一個扭身，順便就是一個耳光，只聽“啪”地一聲脆響，小孫這邊的臉立刻腫了。
“楊導。”小孫捂著臉， 一臉委屈道：“楊導你聽我解釋。”
“你要說什麼？”楊燁臉色鐵青，皺著眉道，然而忽然，他扭過頭瞥了一眼其他人，因為……怎麼說呢，有點怪異——怎麼就只有他上前阻止小孫，小孫這種荒唐的行為，不該群起攻之嗎？
這麼想著，楊燁不由扭頭看向了其他人，見眾人都一臉同情地看著小孫，彷彿自己打小孫不該一般。
“你們怎麼了？”
楊燁很想張口問，卻張了張口，沒說出來，只是轉過頭來，沉聲問：“小孫，你怎麼搞的？你清醒一點。”
“我……”小孫一邊這麼說，一邊看向了門口，忽然發現門口沒人，再側頭，見小張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鬼鬼祟祟地跑到了楊燁的背後，正跟老陳搶奪攝像機！
“你幹什麼？”老陳一個措不及防，攝像機被小張搶了過去，不由開口問了出來。
小張聽到這話，一身冷汗，抬頭絕望地看向了楊燁，誰知楊燁居然沒回頭，大概覺得老陳這話是一起質問小孫，因此又怒問：“對啊，小孫，你到底在做什麼？”
做什麼？
小孫一臉苦逼地看著張助理，卻見小張也不搭理自己，低頭正扒拉那攝像機。
“你在看什麼？”楊燁問，順著小孫的眼眸看去，卻見小孫正盯著老陳，皺了皺眉，回過頭來道：“老陳剛才問得好，小孫，你清醒一點，你看你把小李給嚇得，便是真心愛慕，也不能這麼幹啊。”
“誰真心愛慕了？”小孫一臉委屈，脫口而出。
“混蛋。” 蹲在地上的小李再也忍不住了，一下站起來，也不顧自己身上單薄，一個耳光甩了過去，“啪”地一聲，小孫的臉上又著了一下，鼓起的老高。
“喂。”小孫捂著臉，心裡委屈壞了，明明他是最敬業的好嗎？壞事都讓他來做了，現在怎麼不管哪一方都來打他啊，張助理你還不管不管了？這麼想著，打眼瞥見小張又從老陳背後鬼鬼祟祟地爬出來，正低頭擺弄那個攝像機，老陳哪裡允許他動自己心愛的東西，伸出手就去搶，然而他也知道不能出聲，所以默默無聞地掐住小張的胳膊，不停地撕扯著，兩人就這樣無聲地抱在一起，中間圍著攝像機，不停地打來打去。
眾人：“……”
“瘋了。”小鶯終於忍不住開口吐糟，看著地上那個白板上“小李脫衣服”的字樣，又回頭看了看穿著胸罩，已經快氣瘋了的小李，再側頭見老陳正跟小張默默滾在了一起，忽然覺得這裡簡直不是人呆的地方，她受不了，完全受不了了！
“啊啊啊啊——”
小鶯忽然怪叫一聲，捂著腦袋衝了出去。
眾人嚇了一跳，見她衝出門，小常不由追出去，叫了一聲；“小鶯。”
“怎麼了？”楊燁也快瘋了，小孫鬼附身，難不成那個楊燁也鬼附身了？這麼想著，快步走了出去，他剛剛出門，小張終於抓到了機會，一把推開老陳，抱著攝像機往對面跑，誰知老陳誓不罷休，一個健步撲了過去，一下把小張撲倒在地，兩人又在地上廝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