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將玩法各地略有不同,商議之下決定玩A市麻將玩法,陳木和上官智稍微吃點虧,至於第一局誰坐莊,由骰子點數大小決定。
伊濛排第一個,隨手一扔便是十一點。
木子無奈:“感覺濛濛得是第一位莊家了。”
幾人輪流擲骰子,伊濛骰子點數最大,率先坐莊。
第一把伊濛運氣尤其不錯,開門紅。
打起麻將來整個氛圍顯得熱火朝天的,再加上需要自己摞麻將,雙手簡直不帶空閒,陳木閒聊起餘創和周穎的關係。
說起這個,伊濛對此倒是瞭解一些。
餘創靠著前些年積攢的人氣和粉絲,平常維護一下微博發個廣告,進行直播,還是有粉絲買賬的,但收益一般。
至於和周穎的關係,大抵是因為初代網紅,彼此陪伴對方成長,較之公司其他簽約主播,周穎和餘創的關係還算親近。
“和你比呢?”
伊濛唔了一聲,“沒法兒比啊,我和穎姐是性情相投,算是朋友,餘創和穎姐的話,更像領導與員工。”
木子不瞭解萬和互娛公司內部,隨口問道:“餘創不是呂明的前女友嗎?”
“對,就是她。”
上官智半開玩笑地說:“同事就是同事,上下級就是上下級,跟領導做朋友,伊濛你還挺天真啊。”
“我沒那麼天真好嗎?”
伊濛何嘗不知,工作中不要輕易交付真心,可周穎對她確實真心實意,對方的真誠她感受得到,她這個人一直是,別人真誠對她,她也會真誠對別人,以心換心。
雖說上官智沒經手太多生意,但從小浸染在生意場合,十分瞭解那些人做表面功夫的能力,嘴上說的比唱的好聽,能做到這麼大一公司老總,早就沒有心了,理性這個詞,形容這些人很貼切。
“工作中,不要相信任何人。”上官智輕描淡寫地說。
伊濛不認同這句話,“如果不相信對方,怎麼能合作下去呢?”
“像你們警察,疑心重點兒挺好,但像我們這種行業的,沒必要有這麼強的戒備心吧。”
陳木解釋:“上官的意思是,多留個心眼兒,別輕易相信別人。”
她不覺得有什麼,周穎能騙她啥,風險都是共擔的,她賠錢也相當於公司賠錢啊,作為利益共同體,關係應當是比較穩固的。
拿到骰子的木子隨手一扔,扔出七點,抬了抬下巴:“七對門,濛濛,擲骰子。”
木子甩了甩利落的短髮:“餘創怎麼了嗎?”
伊濛回應:“跟一樁命案有關係,女孩死在餘創家裡了。”
平時工作就要直面死人,以至於木子對人命官司之類的實在興趣缺缺,主動提議道:“前兩天看到咱們同學去了三亞玩兒,看她拍的大海還挺好看,濛濛,要不咱們也約個時間去看看?”
“三亞沒意思……不都說山東威海海鮮很好吃嗎?我們去吃海鮮得了。”
上官智唉了一聲,“真羨慕你們。”
“可別,你一富二代羨慕我們這些平民百姓幹嘛,逗我們玩兒啊。”
上官智不服氣地看著伊濛,“我怎麼就不是平民百姓了,你講話可要負責任。”
伊濛才不理會上官智,自顧自地跟著抓牌。
“嘿,你什麼眼神啊……”上官智不滿地說:“搞得跟特別討厭我似的。”
她故意接茬:“對啊,我本來就不喜歡你。”
等等……
討厭?厭惡?
伊濛想起來為什麼宋銘出現厭惡眼神的時候,為什麼會給她一種熟悉感了!
像是爛尾樓案發那晚,在樓梯處見到的包裹嚴實黑衣男。
不細想還沒事兒,細細想來,伊濛覺得兩人相似度確實極高,差不多的身高體型,相似的眼神,區別是包裹嚴實黑衣人不戴眼鏡,宋銘戴眼鏡。
想著想著,伊濛感覺一股冷風直直吹入脊背,驚的她打了個哆嗦。
“濛濛?”木子呼喚著:“發什麼呆呢?”
伊濛偏過頭,看向陳木,眸子深處藏著一抹後怕,她不願將宋銘和包裹嚴實黑衣人聯絡在一起,要知道,那晚出現在爛尾樓裡的黑衣人,幾乎被實錘是連環殺人碎屍案兇手。
不僅與兇手有過對視,還打過好幾次照面,想到此處,伊濛真的害怕極了。
陳木輕扯嘴唇,“怎麼了?”
“我有一個發現,不知道該不該說。”
木子好奇地問:“什麼啊?”
她輕輕咽了口唾沫,“你們還記不記得,我曾經說過,爛尾樓案發當天晚上,我曾在樓梯拐角處看到一個包裹嚴實的黑衣人,蔡勇也提過這件事。”
辦案多年,形成一種敏銳的直覺,陳木警覺地問:“你猜到那個黑衣人是誰了嗎?”
“……嗯。”
上官智連忙問:“是誰,你快說,別賣關子。”
伊濛輕咬著下唇,鼓起勇氣大膽說道:“我覺得,有點兒像是市局的法醫,宋銘。”
此話一出,上官智一驚,陳木反應倒沒那麼大。
“怎麼會是宋老師呢?不可能啊,伊濛你具體說說,怎麼跟宋老師扯上關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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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真的,伊濛心裡也沒太大把握,這畢竟是好幾條人命的大案,無緣無故汙衊一個市局法醫,這個罪名她也擔不起。
考慮到不過是閒話家常,跟陳木上官智關係又比較熟悉,伊濛才敢說出來。
伊濛著重提起宋銘聽到打麻將時厭惡的表情,主要是給她的印象極為深刻,那種感覺非常奇妙,無法形容的那種。
讓她拿出證據證明宋銘就是兇手,她拿不出來,但那一瞬間的感覺,真的很像。
末了,伊濛找補了句,“也有可能是我看錯了,你們別太在意。”
特案組不是沒有把宋銘列為疑似物件,但由於作案動機不足,以及時間線上非常完整,早早便被排除在外,上官智調整了下坐姿,“只有那一瞬間的感覺像嗎?”
木子直勾勾盯著伊濛,她也期待答案。
“你們都看著我幹嘛,我真不知道,真的就一瞬間的感覺。”
陳木低頭沉思,“這件事,不要對外說,除了我們四個,先不要讓其他人知道。”
伊濛老實地點了點頭。
見陳木並不意外,上官智疑惑,“師傅,你怎麼一副意料之中的樣子。”
“聽到伊濛這麼說,我也挺意外,並不是意料之中。”
伊濛跟上官智想的一樣,“那你怎麼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陳木淡淡地說:“因為我私下查過宋銘。”
事關案子,伊濛作為爛尾樓案目擊證人,唯一見過連環殺人碎屍案兇手的人,格外在意後續發展,“查到什麼了?”
“保密。”
她:“……”
上官智仍然無法將那位殺人如麻的兇手,和溫文儒雅的宋銘聯絡起來,可一推敲,宋銘作案簡直不要太輕鬆。
既瞭解市局同事們,又有一定的反偵察手段,不論是處理屍體,還是毀滅證據,宋銘具備得天獨厚的條件。
可是……動機呢?
宋銘殺人動機是什麼。
難不成,宋銘也討厭愛打麻將的女人嗎?
“周穎愛打麻將嗎?”顯然,陳木也想到了這裡。
這才問到了伊濛,她還真不太清楚,還有,愛與不愛的分界點在哪裡?會打個麻將不是什麼稀奇事兒,但她確實沒見過周穎打麻將。
木子對連環殺人碎屍案有所耳聞,透過伊濛,也知道周穎和宋銘的關係,不解地問道:“不對啊,如果周穎打麻將成癮,宋銘又討厭這種人,那第一個會被殺害的,就會是周穎啊,哪還能平安活到現在。”
“或許,穎姐不打麻將吧……”
“那宋銘幹嘛討厭愛打麻將的,愛打麻將招他惹他了。”
陳木:“心理學上有案例,人對某一特點的人產生厭惡心理,大機率是在這樣的人身上受到過傷害,親人與愛人可能性偏高,越在意,越厭惡。”
伊濛輕聲說:“兇手專挑女性下手,是不是說明兇手曾在女性身上受到過傷害。”
“有可能。”
目前已知,和宋銘關係親密的女性,只有周穎一人,雖然是曾經關係親密。
“好啦,別聊這麼沉重的案子了,好不容易放鬆一會兒。”木子扯開話題。
伊濛附和,“木子說得對,不說這個。”
一場麻將下來,生動形象地證明了一句話,開始贏不算贏,笑到最後才是贏家,贏得次數最多是陳木,其次上官智,木子,輸的次數最多當屬伊濛。
只有最開始那一把和最後一把胡牌,中間一把沒胡,若是玩錢的話,怕是要輸到淚流滿面,麻將局結束,伊濛無比感謝陳木不玩錢的決定。
因著時間比較晚,木子選擇留宿伊濛家中,陳木和上官智離開時,月色正朦朧,星星不知藏到哪裡,全都看不見。
上官智坐在副駕駛,把座椅調低躺著休憩。
“上官,你這兩天心情不好嗎?”
此時的上官智心裡莫名一咯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