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照片，不同男人，卻是同樣的親暱狀，餘創與那些男人的關係昭然若揭。
餘創並非完全沒有羞恥心，這個時候，她做不到平靜面對，語氣有些著急的解釋：“我沒有想過破壞他們的家庭，我和他們就是各取所需，他們也沒有包養我。”
陳木見狀，內心念頭轉了轉，“你與他們是否有不正當關系，與案件無關，但是你能否解釋一下，這個人。”說到此處，陳木單獨抽出一張照片，“他和周穎的關係。”
照片上顯示一位大概50歲左右的地中海男性，跟餘創摟摟抱抱，對面的人只有半張臉，透過比對，辨認出這半張臉的主人是周穎。
“生意合作。”
陳木：“這個男人，是周穎介紹給你認識的？”
餘創抬頭看了眼陳木，雙手不自覺地糾纏著，“是把我介紹給他們。”
閒來無事玩著手機的伊濛，聽到這句話眉頭皺了皺，這前後強調的重點可差太多了，主動與被動。
伊濛忍不住開口道：“穎姐為什麼要把你介紹給他們？你們之間沒有過金錢交易嗎？”
“沒有。”
注意到餘創避重就輕，陳木輕輕敲了敲桌面。
餘創輕咬著下嘴唇：“真的是各取所需，求求你們別再問了。”
上官智點明：“不是金錢交易，那就是上趕著被不同陌生男人睡唄。”
輕飄飄一句話，似是擊中了餘創那脆弱的自尊心，她眼眶微紅，辯解著：“我不是那種女生，請不要這麼侮辱我。”
陳木偏頭給了上官智一個眼神，上官智沒再作聲。
“能不能詳細說說，各取所需指的是什麼？”
餘創說：“穎姐對我有再造之恩，她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這也是我的工作，我沒有欺騙他們感情，也沒有欺騙他們金錢，我沒有被任何人包養。”
一番話，餘創說的十分坦然，但最後顫抖的聲線出賣了她。
關於這些，伊濛從未接觸過，雖然她知道，這一行裡誘惑很多，包養與小三之事屢見不鮮，但餘創被周穎要求做三陪這件事，仍舊是她始料未及的。
“穎姐強迫你做的嗎？”
餘創盯著問話的伊濛，緩緩地說：“我自願的，沒有強迫。”
陳木：“小月呢？”
“別人的事我不清楚。”餘創說完又添了句，“小月應該不會。”
在回答問題上，餘創還算有問必答，問完後便請她先回去了。
伊濛愣神半天才反應過來，今天的事，有點兒顛覆她的認知，在她印象裡，周穎不是這樣的人。
可餘創又沒必要作假。
對於這種事，上官智可謂是經驗豐富，“餘創被周穎捏住把柄了唄。”剛才那副樣子，很明顯不是自願的。
再說，真要是自願，不會著重強調金錢，怕是恨不得多從對方撈點兒錢吧。所以大機率是，周穎不讓餘創伸手要錢，不許跟客戶有任何金錢往來。
“為什麼啊？”
“為什麼？”上官智摸著下巴沉思道：“可能……給了錢叫嫖娼，不給錢是愛情？”
……
陳木：“好了上官。”
“師傅，以我粗淺的人生經驗來看，這個餘創和周穎之間，有事兒。”上官智分外篤定。
這些糟老頭子玩的有多花，上官智很瞭解，尤其是那個叫什麼劉總的，出了名的床上能折磨死人。
若是小姑娘自己為資源甘願獻身，那也無話可說，關鍵餘創和劉總之間有周穎這個中間人，被免費上，還要被各種玩兒，人得傻到什麼程度才會幹啊。
目前餘創和周穎之間比較重大的秘密，是有關餘蔚，莫非，餘創為了替弟弟餘蔚掩蓋開車撞死人的事情，被周穎利用？
伊濛張了張口，似是想說些什麼，但沒有說出口。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確實如餘創所說，她和弟弟關係非常親近。”上官智給出總結語。
交通肇事案過去時間偏久，更不好查，何況雙方已經和解，表面上案子做的很完美，其他人不好說什麼。
陳木垂眸，“伊濛。”
“嗯？”
“你多留心下週穎。”
伊濛心中一暖，“好。”
宋銘輕輕關上洗手間的門，捲起衣袖，胳膊上有幾處皮膚翹起小邊，他拿著一個平頭工具，將膚臘重新貼合在皮膚上。
昨天晚上陳木下手略重，痕跡完全遮不住，不得已，宋銘只能用膚臘進行遮蓋，乍一看看不出異樣，除非細細觀看。
好在陳木對這方面不瞭解，不然怕是隱瞞不住。
宋銘耐心調整良久，待得看不出破綻後才出來，正巧這時手機鈴聲響起。
來電顯示：周穎。
宋銘警惕地看了眼門口，接通電話。
“宋銘，你什麼意思？”
“什麼？”
周穎語氣中帶著不滿，“特案組蘇組長專門來找我，你敢說你不知情？”
宋銘不悅地蹙眉：“周穎，特案組行事，你覺得需要向我彙報嗎？”
“我不管你究竟想做什麼，別把手伸到我這裡。”
“我們已經離婚很多年了。”
宋銘半躺在椅子上，揉了揉太陽穴，“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知道。”周穎肯定地道。
此時，宋銘眼神中精光一閃，立即坐直身體，“今天晚上有時間嗎？見一面吧。我有一些話，想當面跟你說。”
“怎麼？想跟我再續前緣嗎？”周穎戲謔地道，“我沒那個興趣。”
宋銘中指推了推鼻樑上的金絲邊眼鏡，“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林嘉禾為什麼離開你嗎？還有……你的那些秘密。”
周穎：“要挾我？”
宋銘不置可否。
周穎不在意這些，哪怕事關她的秘密，畢竟兩人曾經朝夕相處過，對彼此有一定瞭解，雖然宋銘知道她一些事情，但她也知道宋銘的事，在某些情況下，兩人會心照不宣地閉口不提過往，為對方遮掩。
但是，林嘉禾……周穎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神情有一瞬間恍惚，好久沒聽過這個名字出現在自己耳邊了。
那是周穎內心最深處的柔軟。
只要能知道有關林嘉禾的訊息，哪怕訊息是過往的，毫無意義的，周穎仍然想聽一聽，猶豫片刻，“好啊，在哪裡見面？”
“家裡。”宋銘說：“你不會忘記地址了吧？”
周穎語氣莫名：“沒有忘。”
“晚上見。”
“晚上見。”
周穎正在翻找著抽屜。
呂明：“表姐，你今天晚上要去見宋銘嗎？你不是懷疑他跟連環殺人碎屍案有關嗎，為什麼還要見他？”
翻找許久，周穎將一張有著陳舊痕跡摺疊的紙攤開，開啟手機高德地圖，然後輸入位置，地圖顯示車程二十三分鐘，“小明，先陪我去個地方。”
一路暢通。
周穎帶上皮手套，正準備繼續向小區裡面走的時候，呂明適時開口：“表姐，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啊？”
“見宋銘父母。”
“見他父母？！”呂明有些驚訝，“你什麼時候跟他父母有聯絡的？”
兩人結婚，沒有通知父母，後來還是婚後周穎主動提起，宋銘才帶著周穎和他父母碰面。
對這位素未謀面的兒媳婦，二老心中特別愧疚，古代嫁娶，需要三媒六聘，他們家兒子卻平白得了個媳婦。
宋銘父母覺得宋家禮數不周，對周穎態度也還算不錯。
但周穎不擅長和公婆相處，以至於感情沒太深，反而後來兩人離婚，每逢春節，周穎還會給二老打個電話，還特地叮囑過二老，不要將此事告訴宋銘，這才知道宋銘父母搬家後的家庭住址。
“大驚小怪什麼？”周穎白了呂明一眼，“你回車裡等著我。”
從後備箱裡拿出兩箱禮品，周穎才不緊不慢地上樓，二十分鍾後，周穎拎著兩箱東西回到車上。
呂明見狀忙下車上前接著，卻被周穎避開，“沒帶手套不要碰。”
把東西放置在後備箱，周穎這才松了口氣，“走吧。”
車子啟動，呂明好奇地問：“什麼東西啊？神神秘秘的，不帶手套還不能碰。”
“宋銘故意留在他父母家的，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能不沾染就不沾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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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宋銘故意留的，那他父母怎麼會願意交給表姐你啊？”
周穎摘下皮手套：“因為我跟他父母說我跟宋銘複合了，宋銘讓我過來取的。”
“我也沒想到會這麼順利。”周穎輕聲說著。
前方紅燈，呂明輕踩剎車。
“表姐，今天晚上……”
周穎嗯了聲，“宋銘今天晚上想對我動手，今天晚上，只有一個人能活著走出來。”
綠燈，車輛繼續向前行駛。
呂明擔憂地道：“既然你都知道，為什麼還要跟他見面？”
“你覺得，我能逃得掉嗎？”
從宋銘知道周穎回國的那一刻，想來宋銘心中就有了一個計劃，不論早晚，勢必會有一場碰面，而見面之後，凶多吉少。
宋銘手段非常高明，但他沒有想到，周穎已察覺出他是連環殺人碎屍案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