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伊濛的名字,認真吃蝦的上官智動作怔了怔,抬眼看了眼黑框眼鏡男方向,似是想記住對方的長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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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濛這個名字,特案組成員相對還是比較熟悉的,楊潔皺了皺眉,“吹牛逼一定要選在夜市嗎?真讓人討厭啊。”
聊女人沒聊幾句,鄰桌便改變話題,聊起別的了。
蘇志遠輕輕嘆了口氣,“太可惜了。”
根本沒聊幾句飛機上機震,不確定其中是否有隱情,黑框眼鏡男話題跳的太快,沒辦法往深處想。
“是挺可惜的。”陳木也有同感。
上官智自告奮勇,“師傅,我去要一下他的身份證號吧?”
現在屬於下班時間,不管白天特案組成員是何種身份,現在五人都是再普通不過的普通公民,不宜暴露身份。
再說,黑框眼鏡男又沒有做錯什麼,不過是聊了幾句女人,若是這樣都涉嫌犯罪,那豈不是犯罪的人海了去了,陳木不建議這麼做。
陳木他們靜靜等待著黑框眼鏡男一桌吃完,目睹黑框眼鏡男上了一輛黑色賓利,陳木暗中記下了車牌號,發在了特案組微信群裡。
信息時代,想要查到一個人的資訊太簡單了,如果這個人再有點兒小名氣,那就更簡單了。
小張做著彙報:“昨天晚上那個黑框眼鏡男名叫魏威,四十歲,有一家小公司,每年大概有五百萬左右的盈利,名下有一套別墅,兩套住宅和兩輛車,沒查到有關私人飛機的資訊。”
“他買不起。”上官智開口道。
小張不懂這些,“私人飛機很貴嗎?真心喜歡的話,攢攢錢不就買了嗎?”
“私人飛機每年維修保養託管費就不止五百萬,你說他買不買得起?”
蘇志遠扯回話題,“小張,繼續。”
小張那邊查到的資訊不少,這個魏威確實和一個小明星見過面,但不確定有沒有其它關係,至於最關注的機震,有乘坐飛機航班行程,但是沒有私人飛機行程,暫時無從查起。
“魏威和伊濛怎麼認識的?”
“在一個A市舉辦的微博網紅夜。”
蘇志遠看向陳木,“要繼續跟下去嗎?”
陳木還沒說話,上官智突然開口道:“跟啊,為什麼不跟,萬一這個魏威把毒手伸到伊濛身上了呢?”
楊潔則認為大家注意力有點兒跑偏,目前最重要的,難道不應該是連環殺人碎屍案嗎?為什麼要為還未發生的事情浪費時間和精力,更何況,所謂機震,不過是魏威一面之詞,不論女方是否自願,如果真的有侵犯到女方切身利益,女方為什麼不報警?
僅憑幾句話就判定魏威有罪,說句實在話,不符合規定。
此言也有理。
“楊姐,萬一中間真的有事兒呢,破連環殺人碎屍案是為了還死者一個公道,機震事件也是為了給女方一個公平啊。”上官智分外認真地說道。
不是說不給公平,而是要適可而止,楊潔覺得,沒必要沒事找事,浪費特案組全員時間,找上門的案子還忙不過來,還要主動找案子嗎?
雙方爭執不下,楊潔一臉狐疑地問,“上官,你怎麼對這件事這麼上心?”
“我是為了守護公平正義。”上官智振振有詞。
最後蘇志遠拍板決定,再讓小張順著查一下,如果還是查不到什麼有用資訊便就此作罷,私下提醒一下伊濛小心這個人就好。
六人定律關系網仍在繼續做篩選,因著暫時認定爛尾樓案跟連環殺人碎屍案有關係,陳木將目光再次放在爛尾樓一案上面。
案件脈絡清晰,不管從哪方面來講,蔡勇是爛尾樓案兇手一事板上釘釘,那麼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呢?
孫小紅臉上的血洞!?
按理說,蔡勇愛慕孫小紅已久,所謂一見鍾情,想來覬覦孫小紅美色的可能性較高,在這樣的前提下,蔡勇為什麼要毀掉孫小紅的臉?
陳木想再去和蔡勇聊聊。
蔡勇摸著自己的光頭,臉上多了一些胡茬痕跡,看到陳木進來,熱絡地打著招呼,“陳警官,好久不見啊。”
“蔡勇,有個問題,需要向你請教一下。”
“這我怎麼敢當,啥問題啊?”
陳木目光落在蔡勇身上,“爛尾樓案案發當天晚上,你為什麼要將孫小紅毀容呢?”
聽到這個問題的蔡勇,愣神了一秒鐘,反應過來後回答道:“心裡不痛快想要發洩唄,還能為啥。”
“你為什麼要在孫小紅臉上戳的血洞排列組合起來像‘美’字?”
蔡勇語氣聽不出波瀾,“小紅長得美,所以我希望她死後也是美的。”
陳木嘴角輕扯,每個字都擲地有聲,“可是孫小紅臉上血洞排列組合起來,並不是‘美’字啊。”
“那可能是我記錯了,過去太長時間,我記不清了。”
“你還記得你在孫小紅臉上做了什麼嗎?”
蔡勇還是那句話,“過去太長時間,我記不清了。”
或許隨著時間消逝,一些細節會記不大清,但陳木相信,在已經把人殺死的前提下,死者死後,兇手對死者所做的任何動作,兇手心裡一清二楚。
甚至那些場面,會變成一種慢鏡頭,迴盪在兇手腦海中,尤其是把死者毀容這種侮辱性質的舉動,若非非常厭惡,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而綜合蔡勇方才所述,陳木可以斷定,將孫小紅臉部毀容這個動作,極有可能並非蔡勇所為。
“蔡勇,我知道你的律師已經向法院提出申請,想為你做減刑辯護,但是你故意殺害孫小紅,強jian孫小紅,侮辱孫小紅屍體是不爭的事實。”說到此處陳木頓了頓,“當然,如果侮辱孫小紅屍體非你所為,你可以跟我說明情況,或許我可以替你向法官求情。”
蔡勇眼睛直直望向陳木,長時間靜默過後,緩緩說道:“是我做的。”
“我是和小紅發生了關係,但我沒有故意想要殺死她,”蔡勇喃喃道。
陳木知道,蔡勇還算重視親情,他以蔡勇家人做突破口,循循善誘,希望蔡勇能如實交代爛尾樓案發當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家人確實是蔡勇軟肋,長這麼大,事業上一無所成,朋友慢慢不再聯絡,唯一割捨不斷的,只有親情。
所以當陳木說起自己家人時,蔡勇情緒有些波動,蔡勇閉著眼,深呼一口氣,“我對不起我娘。”
“我去看過你媽媽,她很想你,她希望你早點兒回家。”
蔡勇脊背彎著,身體微微顫動。
這一刻,不知蔡勇有沒有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原本,蔡勇有另外一種人生,可能窮苦一些,但勝在自由。
為了所謂愛情,為了滿足身體慾望,強行將孫小紅帶到爛尾樓,一步錯,步步錯。
不論法院二審結果如何,牢獄之災免不了,蔡勇母親年事已高,不知等到蔡勇出獄那時,還有沒有機會為母親養老送終。
“蔡勇,許多事情我們無力去改變結果,但卻沒必要為另一個人的錯誤買單,如果你如實交代,我可以把這份功勞記在你身上,法官或許會酌情處理,相信你的母親,也希望你能做一個誠實的人。”
蔡勇內心掙扎良久,最終化為一句,“我沒什麼可說的。”
走出審訊室,陳木在想,哪裡出了問題?
看蔡勇的反應,爛尾樓一案確實沒那麼簡單,假設蔡勇為另一個人擔了罪名,有可能擔的是什麼罪名?
侮辱屍體罪?
還是故意殺人。
那麼籌碼呢,對方威脅蔡勇的籌碼是什麼?
蔡勇一無所有,沒有妻子兒女,也沒什麼朋友,唯一有且在意的是……思及此,陳木眼睛微微眯了一眯,蔡勇母親。
以母親的性命為要挾……確實能讓蔡勇做出妥協。
那麼問題來了。
誰威脅的蔡勇?什麼時間,哪個地點,以及,如何得知,可以透過蔡勇母親,威脅到蔡勇本人。
爛尾樓案件究竟是兩個人聯合作案,還是另一人所為,蔡勇不過是個替死鬼?願意以生命或者牢獄之災來做奉獻的替死鬼嗎,代價未免太大。
案件變得撲朔迷離,讓人猜不透其中玄機。
陳木決定從蔡勇母親那裡入手,觀察著蔡勇母親行動路線,以及和什麼人進行交流,同時兼顧著肖楚楚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