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李斯特從睡夢中醒來，他朝身邊看去，露娜還在熟睡著，無暇的容顏上帶著幸福滿足的微笑。
黑暗領主擁有著超大規模的後宮，只要李斯特願意，他可以每天都換枕邊人，換上十年都不重樣。
暗夜龍女、魅惑妖姬、折翼天使，李斯特的後宮裡應有盡有，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他找不到。
偌大的後宮裡，李斯特最喜歡露娜。
露娜熱情卻不放浪，嫵媚卻不妖嬈，她總是能恰到好處地回應李斯特的動作，一分不會多，一分也不會少。
黑暗種族往往魅惑，但露娜不是這樣。對於李斯特而言，她更像是現實世界中會出現的鄰家姐姐或者妹妹，她也會安靜與羞澀。
李斯特還記得，第一次翻她牌子的時候，在結束之後，露娜在他胸口輕輕咬了一口，紅著臉小聲抱怨道：“壞蛋！”
露娜很真實，對於生活在虛幻中的李斯特來說，沒有什麼是比真實更加重要的了。
他最喜歡露娜，但卻不會經常去翻她的牌子。露娜固然美好，可如果相處時間太久，這種美好也會逐漸褪色。
這個道理李斯特很懂，於是只有在心情特別好或者特別不好，亦或者是特別想念的時候，他才會讓露娜前來侍寢。
李斯特輕輕地起身，走到窗前拉開窗簾，透過視窗向遠方眺望著。
恐怖城堡雖然名為城堡，但其實卻是一座堪比人類大型城市的黑暗都市，李斯特住在中央通天塔的最頂層，他可以一眼望到黑暗森林的盡頭。
在這裡，他什麼都有，有揮霍不盡的金錢，有至高無上的權力，還有這輩子都享用不盡的小姐姐。
剛剛來到這裡的前兩年，他還每日花天酒地，嗨皮到樂不思蜀，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卻越來越覺得空虛。
他站在世界的最頂端，可是除了放縱享樂之外，他什麼都做不了。
古代的帝王，還需要操心國事、日理萬機，李斯特卻沒有任何事情可以做。
《神蹟》的冒險者有著戰勝世界BOSS的方向，但李斯特除了“等著被幹掉”之外，卻什麼方向也沒有。
他是一隻只能等死的世界BOSS。
說起來也是挺悲哀的。
可能很多人都無法理解李斯特的想法，但李斯特確實覺得，比起在這裡無憂無慮地“等死”，他更嚮往現實生活中那種朝九晚五的生活。
或許，如果真的回到現實世界，他反而又會懷念這裡的生活，但那又是回去之後的事情了。
這麼多美女佳人畢恭畢敬地稱呼他為“主人”，但他卻更希望有個普普通通的女子能毫不客氣地叫他“豬頭”。
越平凡，越嚮往；最平凡，最嚮往。
現在的李斯特，就是這樣。
“主人，在想家嗎？”露娜幫他披上一件外衣，柔聲問道。
“嗯。”李斯特將露娜攬進懷裡，輕輕揉著她的長髮，“有點想。”
“是露娜做得不夠好，沒有讓主人滿意嗎？”露娜咬著嘴唇說道。
“不是，只是我經常會矯情罷了。”李斯特說道，“你也知道，我並不屬於這個世界。”
“主人，露娜有些話，不知道該不該跟您說……”
“你講，我不會怪罪你的。”
“露娜覺得，這樣的主人格外有魅力。”
“是嗎？”李斯特有些哭笑不得，他本以為露娜會說些……更深刻的話？
不過對於人工智慧所構建的NPC來說，這確實是強人所難了。
“露娜最近……總是有種奇怪的感覺。”露娜繼續說道。
“什麼感覺？”
“只要看到主人，露娜就會特別開心，如果看不到主人，就會覺得空落落的……”
“露娜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反正……就是每時每刻都想跟主人在一起。”
李斯特沒有回答，他站在原地，看上去好像是卡住了。
說完這些話之後，露娜渾身顫抖著跪伏在地，說道：“如果露娜的話讓主人不開心，我願意以死謝罪！”
“起來吧。”李斯特扶起露娜，將她抱在懷裡，嘆道，“死掉的露娜，可不是好露娜。”
他不禁動容，自從擔任黑暗領主這個角色以來，從來都沒有人跟他說過這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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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娜所描述的……是愛情嗎？
這是他第一次聽到NPC的思考或者情感。
其他後宮極少會跟李斯特談起這個話題，就算問起，她們的回答往往也只是模式化的。
“主人好棒！我最最最喜歡主人了！請不要憐惜我，讓我更加喜歡主人吧！”
是露娜太過特別了麼？還是說統治著這個世界的人工智慧再次進化了？
李斯特不得而知，但這顯然不是件壞事。
露娜的話給了李斯特很大的觸動，他發現這個世界似乎與他往常認知的那個世界有所不同。
或許他該重新去審視自己，審視這個世界了。
這樣略顯沉重的思考與對話，最好是以曖昧與旖旎結束。
再次與露娜溫存過後，李斯特沐浴更衣，吃過早飯之後，便出現在了暗黑皇殿中，坐到了骷髏王座上。
“偉大的黑暗之王！”
高大的骷髏王座之下，黑暗諸臣在兩側一字排開，一眼都望不到佇列盡頭，他們無比虔誠地讚美著那高高在上的王。
黑暗諸臣雖然形態各異，但卻並不獵奇——這當然是李斯特要求的，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宮殿裡到處都是千條腿的蜘蛛七十個頭的蜈蚣。
李斯特很少臨朝聽政，因為這麼做沒有意義，黑暗諸臣將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條，偶有矛盾也會自行解決。
他坐在這裡不過是浪費時間罷了。
今天他出現在這裡，自然不會是心血來潮，而是在剛剛結束的黑暗動亂中，出現了一些很有趣的東西。
他不想聽黑暗諸臣給他匯報工作，於是直接切入正題：“黑暗聖戰，我們的收穫如何？”
“稟告偉大的黑暗之王，黑暗聖戰大獲全勝，卑微的人類在黑暗之中戰慄，冒險者大陸也被鮮血染紅！”
“說重點。”李斯特滿臉黑線道，跟這些NPC溝通起來可並不容易，再短的話他們也能加工成一長串對黑暗領主的吹捧。
那名帶著眼鏡的史萊姆大臣說道：“聖戰過程之中，我軍發現了一件物品，還有一名冒險者，偉大的黑暗之王可能會感興趣。”
“是什麼東西？”
話音剛落，一個藍色的卷軸便出現在了李斯特的面前，同時出現的還有儲存在水晶球裡面的一段影像。
李斯特先看到了藍色卷軸的效果。
“惡作劇之神的調皮卷軸：這是惡作劇之神洛基不慎掉落的卷軸，據說可以將木樁人偽裝成活蹦亂跳的人類，嘿，不過誰又會用呢？“
“效果：將本卷軸放置在NPPC偽裝成冒險者。”
李斯特又看向水晶球。
水晶球的影像裡，是一名十六七歲模樣的少年，他模樣清秀，黑瞳黑髮，身上的裝備並不豪華。
但是，他身上有串數字，牢牢抓住了李斯特的眼球。
“成長值：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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