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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初情

這一夜,美夢一個接著一個,綰桃夢見自己飛到了天界的廚房,抱著一隻大燒雞啃的滿嘴是油,漓澤俊逸的面龐湊過來,然後用娟帕細心的給她擦臉。如此幸事,綰桃是樂著醒過來的。

清晨,流雪和白霜準時將綰桃從床上拉起,綰桃迷迷糊糊地就被洗漱過後,便被按在了梳妝檯前,撥弄著頭髮。

“綰桃姑娘,今天又有什麼安排啊?”流雪一面梳著頭髮一面問道。

“呃!”綰桃想了想,道:“今天要和太子殿下去什麼膳房來著。”

流雪眼睛一亮:“莫非是掌膳閣?”

“好像是吧。”綰桃有些不確定。

“哇,那可是專門為皇族子弟準備膳食的地方啊!”流雪羨慕道:“聽說那裡的師傅是天界廚技最高超的,他們烹製的食物,不僅味美,而且做工非常精緻,美不勝收啊!”

“綰桃姑娘,太子殿下對你可真好啊,想是那星鶩族的公主,也沒有此等殊榮啊。”白霜也是一臉地羨慕之色。

“嘿嘿!”綰桃有些害羞,撓撓脖頸笑道:“那個,遠來是客嘛,都是看在我師父的面子上的。”

綰桃見二人如此渴望,心下有些不忍,道:“二位姐姐,我答應你們,回來的時候給你們帶吃的如何?”

“好呀好呀!”白霜激動道:“那掌膳閣的燒雞可是一絕,我所求不多,一個雞腿便可。”

“那麼客氣幹什麼呀!”綰桃站起來拍拍白霜肩膀,信誓旦旦道:“放心,我到時候給你們帶一整個燒雞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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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欣喜不已,手裡的活計也更加盡職了。

不多久,漓澤便準時到達賦君府,一身簡單的淡藍色錦衫,卻透露出高貴俊逸的氣質。綰桃此刻手拿著包子趴坐在桌子邊正啃得起勁,不想漓澤突然出現,連忙背過身去,擦擦嘴,整理好衣衫,這才笑著轉過身來。

“綰桃仙子昨晚睡得可好?”漓澤坐在一旁看著綰桃一系列的動作,不由自主想逗趣一番。

“很好很好!嘿嘿。”綰桃故作鎮定道。

“包子,可還好吃?”漓澤看向綰桃手裡的半個包子,上面還有絲絲口水。

“好吃好吃!”綰桃臉頰微紅,有些尷尬,說完便將半個包子一下子塞進嘴裡,差點沒給噎死,廢了好大勁才咽下去。

“喝點水,這麼著急幹嘛?”漓澤溫柔地倒了杯水遞過去。綰桃也顧不上儀態,接過一咕嚕便喝了下去。

“不好意思啊,讓太子殿下見笑了。”綰桃自知羞愧,只能輕言道歉,挽回一些顏面。

“呵呵。”漓澤看著綰桃:“我本就是不拘之人,綰桃仙子在我面前大可不必拘謹,綰桃仙子如此活潑有趣,我倒是覺得十分愜意。”

“真的嗎?”聽到漓澤這麼說,綰桃心裡喜悅不已:“如此,那便再好不過了。”

“那,咱們走吧?”漓澤頗有興致地問道。

“好噠!”

出了賦君府,漓澤便帶著綰桃在雲上飛了起來,清晨的風十分舒潤,綰桃揪著漓澤的衣服沒有一絲壓迫感,卻是自由萬分。

“綰桃仙子,你既修煉千年,為何還連飛行都未學會?”漓澤飛著突然問道。

“呃!這個。”綰桃有些不知所措,敷衍答道:“可能,也許是靈力不高吧。不過我有玄翼在手,平常在天上飛飛也是可以的。”

漓澤微微勾唇:“修煉之人若不會飛行倒是有些麻煩,不過你還小,總有一天能學會的。”

“咦!”綰桃轉過頭來拉著漓澤:“不然,太子殿下你教我可好?”

“清虛真人教你千年都未曾會,我怕是能力尚淺啊!”漓澤有些無奈的看著綰桃。

“哎,都怪我靈力低微,這麼多年,連飛行都不會。哎!”綰桃突然覺得自己十分沒用,想那染逸,漓澤,都是一頂一的高手,而自己。

“咱們到了。”漓澤輕聲提醒道。

“這就是掌膳閣?”綰桃有些疑惑,看著眼前一座高樓,雖也是個正兒八經的閣樓,但卻過於規整,毫無煙火之氣。

“非也。”漓澤搖手道:“掌膳閣先不著急,這是我天界的藏寶閣,收有天地間所有精奇絕妙之物,怎麼樣?進入逛逛?”

“嗯,也行,反正我現在也不餓。”綰桃拍拍肚子道。

漓澤推開門,映入眼簾是一大片物架,盒子整齊有序地佈滿整個房間,十分壯觀。

這裡的藏寶閣不似渡空谷的歷藏閣,光空間就大幾十倍。無數奇珍異寶安靜地擺置在自己的位置上,綰桃正驚訝地看著眼前的一切,漓澤便悠悠地從她面前走過,進入閣樓深處,綰桃撇撇嘴,也挑了眼前最近的一排,細細端詳起來。果真是奇珍異寶,琳琅不窮,正玩得入迷,頭髮上突然插入了一枚金簪。

“此乃碧火鎏金簪,有護靈養心之效。”漓澤將簪子輕輕插入,微笑道:“贈與綰桃仙子。”

綰桃摸了摸頭上的金簪,質地極柔,想來非不俗之物,有些不太好意思:“那個,太子殿下,您送給我的東西實在是太貴重了,這個我實在不能要。”順手便綰將其摘下,卻被漓澤攔住:“所謂寶簪配美人,這簪子已在藏寶閣沉寂千年,如今,總算找到它的主人了,況且,它在我天界也算不得貴重。”

推脫不過,綰桃只得乖乖接下:“既如此,那就多謝太子殿下啦!”

二人出了藏寶閣已是午晌,漓澤看著遠處的煙縷,對綰桃笑道:“這掌膳閣估計也準備的差不多了,我這就帶你去享受一番如何?”

“好啊好啊!”綰桃摸摸肚子,開心道:“終於有吃的啦。”

二人一番飛行,漓澤拉著綰桃穩穩降落在掌膳閣前,剛降落,便聞到清香四溢,沁人心脾。一穿著白色廚服,手拿曬菜竹篩的中年大叔正慌慌忙忙地往屋內趕去。

“齊叔!”漓澤喊了一聲,那大叔微微頓步,轉過頭來看到他們,隨即眼神發光,熱情洋溢地向他們走來。

“呦,太子殿下今兒怎麼有空來我這掌膳閣?”齊叔問著漓澤,目光卻移向一旁的綰桃。

漓澤將綰桃挪上前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渡空谷清虛真人的徒弟,叫綰桃,來天界小住幾日,齊叔的廚藝乃是我天界一絕,我便自作主張帶她來嚐嚐齊叔的手藝。”

呃,綰桃愣愣地看著眼前的大叔,不自然地笑道:“嘿嘿,齊叔好!”

“好一個水靈的女娃娃啊。”齊叔上下左右端詳半晌,搖頭晃腦地發出了由衷地讚歎,隨後又突然拉住綰桃的手親切地問道:“綰桃姑娘婚配與否啊,如不介意太子殿下漓澤龍鳳之姿,你可中意啊?”

綰桃眨了眨眼睛,張大了嘴巴,腦袋瞬間懵了,看著齊叔眼裡欣喜的神色,又不忍心拒絕,這該如何是好,哪有一見面就給人家牽紅線的啊?

無奈之下還是漓澤打破了僵局,將兩人的手強行分開,道:“那個,齊叔啊,這天兒也不早了,咱們都餓了,要不,先吃飯如何?”

“哦!”齊叔一拍腦門:“差點把這事忘了,二位先進入坐會兒,你齊叔今天必定使出看家本領,祝賀太子殿下喜得佳偶啊!哈哈!”說罷,便樂呵呵地向屋內走去。

“哎!”漓澤笑著嘆了口氣,“齊叔就是這樣,尤愛給人做媒,至今已經給我說了不下七八十回親事了。綰桃仙子別見怪。”

“怎麼會呢!”綰桃道:“我瞧著齊叔人挺好的,一點生分都沒有!”

偌大的掌膳閣此刻正忙的熱火朝天,大家各司其職,不一會兒,各色的佳餚珍饈就製作完成。“這些,送到鳳儀殿,這些,送到天帝陛下的議事閣,……”齊叔有條不紊地指揮著手下的行動,“對了,太子殿下的膳食就先留下。”

“是,齊叔!”一大撥人端著菜餚離開了掌膳閣,原本熱鬧的掌膳閣此刻也恢復了寧靜。

“不好意思,讓二位久等了!”齊叔端著大盤子風塵僕僕地從廚房趕來,將菜餚端上桌,用毛巾抹抹汗一臉得意地介紹道:“這些可都是我的拿手好菜,看家本領啊。二位嚐嚐。”

綰桃早就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夾了塊肉放進嘴裡,細細一嚼,竟然軟糯至極,美味無比,激動地眼淚都快要流出來:“我,從沒吃過,這麼好吃的紅燒肉,真的是,太美味了。”

“美味就好,美味就好啊!”齊叔聽此評價,欣慰不已:“不過,這可不是紅燒肉啊,乃是用十八種嫩菜心烹製而成,有肉的鮮美,卻無肉的肥膩。”

“果然,廚神,厲害!”綰桃驚訝不已,天界果然非比尋常。

“齊叔辛苦了,今日帶綰桃仙子前來叨擾,還望齊叔見諒。”漓澤依舊彬彬有禮,只夾了少許的蔬菜放進嘴裡,不像綰桃,筷子夾了一口又一口。

“哪有哪有,你能常來我這掌膳閣,陪我這老頭子說話,我高興還來不及!況且今日又帶來了這如此可愛的女娃娃,我這掌膳閣可是熱鬧不已啊!”齊叔道。

“綰桃姑娘是清虛真人的徒弟?”齊叔看著吃的樂此不疲的綰桃道。

“是啊是啊!”綰桃應聲答道。

“看來姑娘出生名門啊,如此,與漓澤倒是更般配了。”齊叔看著二人笑意盈盈。

綰桃一口菜沒吞進去,就被嗆了出來,抹抹嘴巴拒絕道:“綰桃只是個普通的凡人出生,配不上太子殿下的!”

“哪有!”齊叔意志更加熱情堅定:“綰桃姑娘樣貌無雙,又是清虛真人的弟子,比那些出生貴族的富家小姐們不知要好多少倍,綰桃姑娘可不要謙虛啊!”

綰桃用求助的眼神看著一旁的漓澤,依舊那般俊逸,不急不躁,突然,漓澤抬頭悠悠吐出一句:“齊叔所言極是,漓澤定當努力獲得綰桃仙子芳心。”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齊叔像解決了一件心頭大事般舒暢,而綰桃看著二人一來一往就這樣給自己定了婚,無奈的低下頭繼續吃起菜來。

一頓飯吃完,綰桃想起來流雪白霜所求的烤雞,只得厚著臉皮像齊叔討要,齊叔也不介意,將烤雞打包起來,還包了兩壇菜醬,外加一盒桂花糕。像送女兒似的依依不捨地將綰桃送出了門。走前還再三叮囑,有空要常來!

回去的路上,漓澤就應和齊叔要追求綰桃一事作認真解釋,卻被綰桃一臉坦然打斷:“沒事沒事,哄老人家開心嘛,我不當真的。”

漓澤愣了愣,隨即認真的握住綰桃的肩膀道:“我,是真心的。”

綰桃被這猝不及防地表白給嚇到了,雖說自己心儀漓澤的俊朗容貌,可自己畢竟還未經歷過男女之情,一下子突然說是真心的,綰桃不知該如何作答。

“你,是認真的?”綰桃有些不相信。

“是,大宴上初見仙子,我便心儀。這幾天相處,我更是被仙子所吸引。”漓澤一臉深情而又嚴肅。

“我,呃,容我想想可好?”綰桃有些不知所措,這幾千年來,師父從未教過自己何為情,而自己,也是一貫的沒心沒肺,不沾男女之事。

“是不是嚇著你了?”漓澤有些慌亂道:“沒事,若綰桃仙子無意,就不必將我的話放在心上!”

話未說完,前面突然出現一團不知名的黑影,正對著漓澤的背面快速襲來,眼看就要撞了上來。

“小心!”綰桃事先反應過來,率先一把推開漓澤,而自己,卻躲閃不及,眼看著黑影向自己襲來,隨後便一陣暈眩,重重倒在地上,兩壇菜醬也灑落一地。

漓澤反應過來,立即催動靈力與黑影爭鬥起來,黑白雙影,變幻繚亂,一番廝鬥,黑影不及應付,快速逃離。

漓澤本想乘勝追擊,卻見地上的綰桃痛苦地扭過來扭過去,只能回過頭來將綰桃扶起,催動靈力替她療傷。

白氣升騰,將綰桃覆蓋其中,許久,綰桃才慢慢睜開了雙眼,漓澤正一臉擔憂地看著她,綰桃衝著漓澤甜甜一笑,雖然有些虛弱,但不知為何卻十分的開心。

“你,可還有不適?”漓澤問道。

綰桃站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道:“還行,沒什麼疼啊痛的!”話音剛落,綰桃眉頭突然一揪,伸手摸了摸額頭:“這邊是怎麼回事啊?有點疼!”

漓澤把綰桃的手拿開,這才發現綰桃的額頭處破了皮,還有些絲絲的血印烙在上面,伸手撫了撫,再次催動靈力替其療傷,半晌過後,血印才慢慢消去。

“如何了?”漓澤再次問道。

綰桃摸了摸腦袋,然後又晃了晃,道:“好像不疼了哎!你真厲害!”

漓澤輕輕一笑:“許是剛才的魔物撞了你的腦袋,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下次記得不要再替我擋了知道嗎?”

“呃!”綰桃有些尷尬道:“我沒擋,只是來不及逃了!”

漓澤有些無奈地笑了起來,“也罷,你沒事就好!”

綰桃自知不解風情,可是她剛才真的只是下意識地把他攔開,然後自己再走的,她壓根就沒想替漓澤擋啊!不過,漓澤真的是太暖了,自己受了傷這麼盡力地照顧,真是值了。這麼一想,綰桃又覺得激動起來。

不過,可惜了那兩壇菜醬了,綰桃看著散落地七零八落的菜醬,深知再無挽救的可能了。漓澤倒是瞧見了綰桃這一番心思,一把拉住綰桃澤澤的人便往回走。

“咱們去哪裡啊?”綰桃不知所措。

漓澤輕挑眉毛:“咱們再去要點。”

情,為何物,回到賦君府,綰桃便開始胡思亂想起來,一會兒腦袋便疼了起來,流雪聞聲趕到,擔心地看著綰桃。

“流雪,我問你個問題啊?”綰桃苦想不通,欲尋求他人。

“仙子但說無妨。”流雪道。

“你說,什麼是情啊?”

“情?”流雪驚訝綰桃會問自己這樣的問題,但還是認真答道:“情,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它是我們一生的羈絆,也伴隨我們的一生。”

“呃,有些複雜。”綰桃道:“你就說說男女之情吧。”

“莫非仙子有了意中人?”流雪笑著問道。

“不是不是。”綰桃急忙否認,但臉還是騰的熱度上升,彷彿被人勘破了心底的秘密。

“情啊!”流雪微微一笑:“就是你很喜歡一個人,很想跟他在一起,每時每刻都想著他,他不在,你便茶飯不思,他一出現,你便欣喜若狂,你願為他付出一切只願他好,這便是動了情。綰桃仙子可否理解?”

“這樣啊!”綰桃狀似聽懂地點點頭,“原來如此。”

“仙子不要多想了,你還小,等過些年,成熟了便懂了。”流雪勸慰道。

“嗯!我知道了!謝謝流雪姐姐!”綰桃甜甜一笑。

如此說來,自己並不愛漓澤嘍,這樣一想,綰桃便釋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