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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回到渡空谷

承師會,意為新招募的弟子襲承師父的大會,每隔10年渡空谷都會招募一定的弟子進行培養,而承師會則為新弟子入門的第一道考驗,往屆每次都有因承師會不過關而遭受淘汰的弟子,這些弟子,往往都為各大門派中選拔的出類拔萃之人,但或因品性或因素養或因能力,皆無法透過,至於那些透過考驗的弟子,則正式拜入師門,成為渡空谷的弟子。至於綰桃這類的為什麼沒有被淘汰,綰桃自己也不知道,可能是個特例吧。不過承師會上綰桃也就走個過場,不來即為不尊師重道,來了也就隨意敷衍一下,渡空谷有能力接收弟子的除了谷中的幾位掌門,還有一些能力出眾,德才兼備的弟子,綰桃來渡空谷已有千年,按道理來說本應有自己的弟子了,可奈何綰桃修為極低,連新來的弟子都比不了,因此,每次綰桃也都習慣了,臉皮愈加厚重了。現如今綰桃心裡最要緊的還是研究達墨禁術,救小白天為上。

自從綰桃回來後,和花凌處的是寸步不離,如膠似漆,兩人基本上做啥事都是一起,吃飯,睡覺,練習功法,諸如此類,花凌每日還需要打掃房間,有時候綰桃亦會幫著一起。雖說花凌的功法深厚,是綰桃遠遠比不上的,奈何綰桃心態巨好,一點兒也不介意,甚至二人還會一起坐下來探討究竟綰桃的功法為何不會有長進?

這個問題綰桃也是思考過的,當時想著來日方長,今天練不會,明天也是會的,故而日復一日,月復一月,年復一年,一轉眼便已過了千年。

翌日,花凌剛剛打掃完房間出來,正巧看見綰桃一路極行,選擇了一條隱蔽的路朝西邊走去,西邊有兩處要地,一是染仙殿,還有一個則是歷藏閣,染仙殿是真人等幾位長老議事的地方,綰桃自然不會去,那是,歷藏閣?這歷藏閣可是渡空谷極為重要的地方,綰桃去是做什麼?花凌心有疑慮,放下掃把,跟隨而去。

這邊綰桃的確是有些做賊心虛的意味,生怕別人知道自己是在研究禁術,所以特地趁花凌去打掃房間,師父在議事的時候去歷藏閣,就算被抓住了,自己也好以任性胡鬧作藉口,少生事端。終於,到了歷藏閣,綰桃環顧四周,正巧無人,是好機會,剛想邁步上前,突然看門的大爺別著手從裡面晃晃悠悠地走了出來。見到綰桃,就像見了自家姑娘似的,熱情的走過去打招呼。綰桃深深地嘆了口氣,感慨自己來得可真不是時候,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笑著迎過去。

“綰桃今日有空來看我著老頭子啦?”大爺似乎心情不錯,見著綰桃,人也精神了幾分。

“呵呵!是啊!”綰桃擺出一張笑臉答道:“大爺近來身體可好啊?”

“好啊好啊!就是每日陪著這歷藏閣,見不著生人,實在無聊的緊啊,這不,出來曬曬太陽啊!”大爺也是樂樂呵呵的樣子:“許久不見綰桃,這是剛回來呀?”

“嘿嘿!”綰桃有些尷尬地撫了撫額頭:“真是什麼都逃不過大爺的法眼,這不,一回來就往您這兒奔來了嘛!”其實,自己回來有好一會兒了。

“你還騙我這老頭子!”大爺故作生氣地說:“你說說,你哪次來不是為了我這閣內的寶貝啊?我都懶得說你了!”

“哎呦!您都那麼瞭解我啦,那我這次來了不進去都不好意思了!”綰桃吐了吐舌頭,調皮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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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啊!”大爺笑著搖搖頭:“現在今非昔比,這歷藏閣要進去都必須要有真人的手令,不然你大爺我可是要受罰的!”

手令?這是新規定嗎?綰桃不解,自己去一趟天界,這渡空谷的規矩就變嚴格了?不過,這手令是萬萬沒有的,但自己也不能白跑一趟,綰桃心下想著。

“那我就進去找個東西,不重要的,大爺您每次都讓我進去,這次就再行行好唄!我一會兒就出來!”綰桃雙手合十懇求道。

“不行,絕對不行!”大爺語氣十分堅定,一副就是不讓你進的樣子:“你師父素來疼愛你,要個手令怕是不難啊!”

“呃!大爺你非要這麼絕情嗎?我就隨便找個東西而已啊!”綰桃有些焦急了。

“你大爺我就是個看門的,幸得真人教導,才混了個半大不小的散仙噹噹,如今,你可萬萬不能害了我啊,真人對你是放縱,但對我們可不同啊!”大爺的語氣真誠不已,搞得綰桃再想求情都開不了口。

“行吧,算了!”不就是手令嘛,去要就是了!可真是麻煩。綰桃氣悶得低下了頭,連招呼也不打,便徑直離開。躲在暗處的花凌看得是一頭霧水。不過,可以肯定的是,綰桃來歷藏閣是因私而非公事,而且這事多少是有些見不得光的,花凌有些擔憂,要是真惹出什麼亂子來,自己怕是也無能為力啊!不管怎樣,自己一定盡力而為,花凌暗下決心。

這邊綰桃被老大爺拒絕後也沒有直接去找清虛真人,而是跑回了自己的房間,綰桃知道,自己一直胡鬧慣了,這次要是毫無準備去找清虛真人,怕是又要挨一頓罵不說,以後要想再進歷藏閣可就難了,思來想去,綰桃還是一頭莫展,無計可施。這時候,花凌裝作剛打掃完汗涔涔的就進來了,坐在桌前倒了杯水,便寵溺地粘在了綰桃身邊,挽住綰桃的手甜甜道:“親愛的,咱們今晚去哪兒吃啊?”

綰桃是個不善於偽裝的人,即使花凌如此熱情,也架不住綰桃此刻的憂心忡忡,達墨禁術一日找不到,小白天就多一日的危險,想著小白天在天界受苦,自己又怎能安心享樂呢!想此,綰桃腦袋又痛了幾分。

“親愛的,你怎麼啦?”花凌故意表情驚慌地問道:“是出什麼事了嗎?告訴我,沒準我可以幫你呢!”

“哎!”綰桃拂去花凌的手愁道:“我想要進歷藏閣,可是他們說要師父的手令,我正著急呢!以師父的脾氣,是斷不可能將手令給我的!”

“手令?”花凌特意加重了語氣:“你要進歷藏閣做什麼啊?”

“呃!這個!”綰桃被問得有些不知所措,坐在一旁愣著不發一言。

花凌大概也是明白了,一手摟住綰桃的肩膀安慰她道:“不方便回答也沒事,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肯定會幫你拿到手令的!”

綰桃眼底突然露出了希望的光芒,轉頭看向花凌,欣喜地問道:“真的?你真的願意幫我?”

“當然了!”花凌自信地拍拍胸脯:“不就是手令嘛!我找個學習的藉口就行啦!”

“太好了,真是太謝謝你啦!”綰桃抱著花凌激動不已,眼淚都快要流了下來,這可是幫了自己天大的忙啦,花凌對自己實在是太好了,以後有機會一定也要好好幫助人家。

花凌果真是德才兼備,才一去一回,約莫半盞茶的功夫手令就輕鬆取到,看來花凌在渡空谷的好口碑可不是蓋的。綰桃正要從花凌手裡拿過來,誰知被花凌一個轉身給藏進了衣袖,綰桃愣了一下,誰知花凌笑道:“你看,天色已經不早啦,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嘛,現在!先吃飯如何?”

“好噠!”手令既然已經拿到,去歷藏閣是早晚的事,綰桃也不擔憂,花凌如此優秀,肯定會給自己噠!

二人一陣轉悠,實在是找不到地方飽餐一頓,無奈,只得轉移陣地,向飯堂進發。所謂飯堂,便是專門吃飯的地方。聽花凌說過,新來的大廚手藝不錯,沒準味道不似以前那般難吃。綰桃對於吃,還是很有講究的,雖然現在計較這個有些不合時宜,不過架不住綰桃此刻心情甚好,走起路來都是大搖大擺的。

前面突然出現了兩個樣貌不凡的男子,其中一個綰桃還有些印象,說起話來直愣愣的,善良熱情的穆棋,可另一位,綰桃有些訝異,那男子穿著一身金色繡有麒麟紋式的長衫,腰身用一根純白絲帶束著,腰間還掛著一枚雕刻著精緻圖案,金色線流蘇的玉佩,和一包淡淡藍黃相印,嗅著陣陣清新的香囊,胸前是流暢線條刻畫的雲狀滾邊,頭髮用一根髮簪高高束起,腳踩著是白色錦布羅紋鞋,再看樣貌,稜角分明的臉蛋,印襯著淡淡的似有若無的酒窩,深挺的鼻翼,乾淨的眉鋒,底下是清澈的眼神,撩人心魄,俊朗而不俗豔,可愛又不失光芒,個頭不高,但與生俱來的貴族氣質卻時刻彰顯著此人的身份地位不俗,綰桃杵著腦袋想了想各大門派裡有些名氣的世家公子,倒是尋不出一個有如此貴氣的人。

正瞧著,二人便出現在了綰桃面前。穆棋首先迎上前去恭敬地道了聲“師姐好!”而另一位男子倒是環著手笑著打量綰桃,一邊看還一邊搖頭咋嘴,不知是何意味。

“這位是?”綰桃被看得久了,有些不自然道。

“哦,我來介紹下!”穆棋道。

還未等穆棋說完,那男子竟搶過了話茬,一派爽朗作風,微微彎腰笑著躬身行禮:“師姐好,在下是新進的弟子,江凌,初次見面,還望師姐多多關照!”

花凌湊到綰桃耳邊低語道:“他乃是當今皇上的親侄子,永安王的長子。”

“哦!”綰桃意味深長的點點頭:“原來是皇親國戚啊,怪不得如此與眾不同!”

“哪有哪有!”江凌謙虛道:“都是新進弟子,應以修行為根本,那些身世地位,皆不足為提!”他回答的倒是爽快,不過,就這身錦衣華服,怕是想掩蓋也掩蓋不了吧,如此作風張揚,想必是谷中最偏僻的角落也都知道了吧!這樣一比對,穆棋倒是簡樸了許多,不過,這渡空谷的白色長衫也不是蓋的,襯的整個人是溫潤如玉,翩翩俊逸。

“師姐,你們是要去飯堂用膳嗎?”穆棋看著二人不禁問道。

“是啊!”綰桃笑道:“你們也是?”

“當然,聽說飯堂裡新來了位大廚,我們都想去大飽口福呢!”穆棋一臉期翼道。

“那咱們正巧同行啊,師姐不介意吧?”江凌笑著看向綰桃。

綰桃連忙搖搖手,用一種怪異的語氣故作榮幸道:“當然不,能跟皇親國戚走在一起,那是幾世修來的福分呢!”

花凌和穆棋笑做一團,只有江凌鼓著嘴巴瞪著眼睛氣呼呼的,卻又被數落的有些羞怯無可奈何。

一番相處下來,綰桃對穆棋和江凌的印象也有了改觀,穆棋為人正直,善良,熱情,雖然不善言辭,但極為真誠,永遠是一副謙遜尊禮的姿態;而江凌,雖說出生高貴,卻絲毫沒有世家子弟那般紈絝不堪的品性,愛開玩笑,大大咧咧,不拘小節,被別人嘲諷後也只是站在一旁幹生悶氣,性格比較陽光可愛,為人也是一枚暖心少年。總的來說,綰桃對這一屆弟子還是相當滿意的,至少沒有那般勾心鬥角,你爭我奪,以前的那些日子,綰桃可是受夠了,前前後後,相處甚好的掰著手指頭也能數得出來。

四人坐在飯桌前,氛圍是異常的輕鬆,江凌給他們講著皇宮的奇聞軼事,而綰桃也興致濃厚地講著天界的各處美景,四人關係漸漸變得親密起來,尤其是之前還有些拘謹的穆棋,此刻就像活潑的兔子一般,嘴裡喋喋不休。

“你們二人住在一起?”綰桃問道。

“是啊,怎麼了?”穆棋江凌好奇她為何如此之問?

“呵呵,沒什麼,這樣也好,相互有個照應!”綰桃尷尬地笑了笑。

一旁的花凌倒是一臉的得意神情,炫耀道:“我也是跟咱們的師姐住一屋呦!”

“那不然嘞?”江凌不懷好意地笑道:“難不成你要跟我們住一屋?”同時,穆棋也是意味深長的會心一笑。

花凌氣急,坐在一旁看著他們耀武揚威耷拉著臉說不出話來。綰桃身為堂堂師姐,怎麼能讓師妹受欺負呢,於是清清嗓子表情極為嚴肅道:“修仙之人,思想如此低劣,承師會是不想過去了?”

“哪能啊!”江凌有些慌了:“我們是同師妹開玩笑呢!嘿嘿!”江凌陪笑道,穆棋在一旁附和。

“既如此,給花凌道歉!”綰桃一個眼神示意過去,花凌立刻心領神會,昂首挺胸,一臉雄赳。二人無奈道歉後,一番鬧劇方才收場。

“菜來嘍!”大廚左右手分別捧著兩盤大菜瀟灑登場,“這可是我的拿手絕活,今日你們是有口福啦!!哈哈!”大叔說這話的時候是一臉的得意不已。

“一定一定!”穆棋和江凌也是非常的給面子,一塊子就夾去了大半的菜。

“大叔,今天怎麼是您親自上菜啊?”花凌吃著菜好奇地問道。

“這不是,你看著,生意太好了,人手不夠嘛!”大叔笑得嘴巴都合不攏了:“那個,你們先吃,我再去忙!”說罷,大叔急急忙忙地跑去了後廚。

“這大叔可真有趣,手藝也好!”綰桃嘗了一口菜,認真評價道。

“那是自然,聽說這位大叔他前身可是皇帝的御用廚師啊!”穆棋神秘說道。

“這麼厲害,那江凌,你是不是有印象?”綰桃把頭探向了江凌。

“呃!”江凌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這個,可能他侍奉的不是我皇叔吧,嘿嘿,不清楚不清楚!”

四人用過晚膳,穆棋和江凌為了盡君子之誼,還特地將綰桃花凌送回了住處才折返回家,綰桃也是對於此事樂呵的不行,但總的而言,這穆棋和江凌也算是自己的朋友啦!!不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