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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五年之殤

【上♂上÷你? 】,,,!

都說一身白衣纖塵不染,可是又有誰想過墨衣下不願沾染的髒汙是非有多少?在世人眼中,純淨無瑕的白色被奉為高潔,而黑色只是一種令人汙穢不堪的象徵,永遠被白色深深埋葬在窒息的角落裡。世人只會到白色的麗與黑色的陋,卻忽視了白的影和黑的純。

“母親……不要丟下我……我不搶他的位置……”

“為什麼……我也是您的兒子……”

“我不是十惡不赦……我真的沒有做過……”

“為什麼是我……”

“我的眼睛……好痛……身子好冷……好熱……好多針……”

“師父……弟子愧對您……”

“然兒……你不要離開我……”

“我什麼都沒有……我好恨……為什麼要活著……”

床前流淌的淚水再也控制不住如雨傾下,玉輕然小心翼翼地隨著他呼吸的頻率為他疏通氣流,直到距離他面容咫尺之距時,她的心跳一瞬停止。不細根本不會發現,他柔軟的眼皮上竟被刻上了一個個細小如麻的孔,密密麻麻,千瘡百孔。

針……他說好多針……他說好痛……他還說好冷好熱……

一瞬之間她直接解開了他身上的衣服,入眼那一刻,玉輕然的呼吸猛然滯住,她整個手死死捂著嘴巴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身體不住打顫發抖。

怎麼會這樣……不可能……不是只是幽禁五年麼?這些傷痕,這些傷痛,這些屈辱,要他一個雲端高陽、心底清高自傲的人怎麼承受?

一塊塊猙獰恐怖的傷疤傷痕,紅的青的紫的什麼都有,鞭痕、燒傷、刺痕、雷擊的印痕、凍壞的皮膚……“膚如凝脂”這四字高高在上、無時無刻不在嘲笑他這一身醜陋甚至令人作嘔的疤痕。

忍下心間已填滿要溢位的痛楚,她輕輕將他的衣服合上,咬住嘴唇連強硬扯出一絲弧度的力氣都沒有,只能趴在床邊心疼難忍地落淚。

那夜,夜鶯罕見的沒有啼鳴一聲,月亮也被雲彩遮擋的嚴嚴實實,寂靜的讓人都以為世界停駐不再繼續。

玉輕然在床前哭守了一夜,寒岐軒在書房靜站了一夜。隱塵在屋外為自家主子守著性命安全,霽風為太子殿下惋惜,海叔怕冷,就在屋裡擔心了一夜。

如果說一個日常謹小事微、無堅不摧的人能輕易間吐露心底另一面的脆弱,那麼這個人定是卸下了所有的防備。墨雲簫最後一面見到玉輕然就是如此。

瘦骨嶙峋的手指忽然動了動,墨雲簫緩緩睜開眼。刺眼的光亮霎時直射眼睛,他不禁微微蹙眉眨眼,最後將目光鎖定在了床前趴著已經睡著的一人身上。

不到她的面容,沒關係,只要她還未離開就好。玉輕然睡了多久,他就了多久,嘴角不禁微微牽起,鳳眸裡的柔情化作了暖暖春水一般溫熱。

約莫兩盞茶後,玉輕然似乎從什麼可怕的夢中驚醒,整個人後怕不已。她睜眼就到墨雲簫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視著她,壓下了昨日的情緒,露出一絲笑容,“你醒了?多會兒醒的?”

“兩盞茶前。”墨雲簫溫笑道。

玉輕然心中不免一陣心疼,動了動唇,“那麼久?你就這樣動也不動地了我兩盞茶時間?”

“嗯。”墨雲簫誠懇應了一聲,起身後仔細注意到玉輕然眼角眼圈潮溼的紅腫,略顯詫異,“你哭了?”

玉輕然憤然錘了一下床邊,委屈巴巴地埋怨著,“你嚇死人了知不知道?若是每回見你都要這樣,我心臟遲早會出問題!”

墨雲簫伸手輕輕柔觸上她的眼睛,兩指間逸出靈力,彷彿在做什麼十分重要之事一般,為她洗滌眼邊的紅腫。

玉輕然閉上眼睛享受著他的溫柔以待,“墨雲簫?”

“嗯?”

“記得我曾經說過什麼嗎?守得雲開見月明,你怎麼這麼快就忘了?”

骨節分明的手微怔,他微笑說:“沒有忘,我日日記得。”

“從別後,幾恨別離,筆筆丹青入相思墨,可我真正懼怕的是你的心會隨著支離破碎的風雨偷偷溜走;重逢後,猶恐是飄渺夢中,我情願用半世流離換你片刻溫柔,事實證明,我做到了。”朝霞映著二人那幸福的笑臉,他鳳眸之下是淡淡如輕雲的溫雅,她羞澀緋紅的臉頰似一朵沐雨桃花。

他情難自禁俯首就要吻向她,沒想玉輕然比他動作還快,雪手直接攀上了他的頸,鮮紅欲滴的薄唇在他消瘦白皙的臉龐輕輕印上一個印記。

墨雲簫問:“為什麼不是那裡?”

玉輕然跟他討價還價,輕“哼”一聲,“那裡麼……你什麼時候能娶我再說吧!”

墨雲簫哭笑不得,最終還是選擇了笑,笑的就像清泉的波紋,“你可真是個愛斤斤計較的女人!”

玉輕然朝他吐舌頭翻白眼,“那還不是跟你學的?寒冬臘月,為了一點小小的口誤就讓我在雪松頂上站一天,我都把說你的好話說盡了都沒用,明明知道我不會作畫還讓我畫什麼梅花!”

墨雲簫給了她額頭輕輕一記,言語中更多的卻是寵溺,“如果不是那次罰你,你什麼時候才能學會作畫?”

“這倒是……”

這時隱塵聲音從外面傳來,仿似是著急中的故意壓低,“少主,我們是時候離開了,族主剛剛派靈鳥來信催了……”

安寧美好的氣氛被一瞬間打斷,墨雲簫眼神剎那轉冷,大致掃視周圍環境,水晶、琉璃、玉石、彩瓷、沉香木等材質的物品應有盡有,這根本不是一間普通房屋宅所所具備的。

他眸中忽然含了什麼波動情緒,似懼怕又彷彿不是,只是心跳頻率快的讓人害怕,“這是哪裡?”

玉輕然羽睫微垂,“澤川太子府。”

胸腔起伏陡緩不平,他似受了什麼刺激一般,玉輕然從未見過他這樣帶有憤恨厭惡的遠離,整個面部表情都很蒼白。

“隱塵!”墨雲簫下床後陰沉沉喊了一句,“收拾東西,現在就走!”

“是!少主!屬下不用收拾,直接走就成!”隱塵在外心底興奮想著少主終於記起辰族了!少主若是再不出來他就要闖進去了!這屋子可是少主勁敵的屋宅,不能久待呀!

屋內的氣氛則是冷凝中的尷尬。

玉輕然雖然不知墨雲簫為何反應會如此強烈,但是從他眼底能出來他並不喜歡這裡,而且是極度厭惡,甚至會有多多少少的恨意。

“對不起……昨夜事發情急,我……”

儘管心底有多恨之入骨,墨雲簫依然全力壓下心頭的憎惡,蒼白的容顏下一時多次掙扎,轉身那一刻,還是為玉輕然綻放出一抹笑容,伸手覆上她的手,“沒關係,你事先也不知情。”

海叔笑呵呵的聲音在外面響起,“殿下,有老奴照著就好,您其實不必親自來一趟的,您還要去上朝。”

寒岐軒客氣有禮地回海叔,“我來一眼就走。”

海叔笑應著,想著太子殿下真是片刻都不放心輕然小玄女呀!生怕出了什麼意外。他這老頭子別的沒有盼頭,唯一有的就是希望輕然小玄女能順利成為殿下的太子妃,遠離墨少主,畢竟現如今墨少主的名聲可是……

墨雲簫的手一瞬僵在了原地,袖中的手捏緊又鬆散,鬆散又攥緊。玉輕然也是默然不語。

寒岐軒推開房門時,正巧撞見墨雲簫玉輕然相攜的手掌,他微微遲疑一刻,不經意的微笑掛於嘴邊,“昨夜恰逢墨少主病症發作,岐軒巧遇便將墨少主送來了敝府,還望墨少主莫要嫌棄怪罪岐軒的一時失禮。”

墨雲簫周身冷意能直直穿透人的肺腑,沒有什麼表情地對玉輕然說:“然兒,你先出去,我有話想單獨跟他說。”

玉輕然了他們二人一眼,轉步離開,“好!”

一時空氣涼意颼颼地冷凝。寒岐軒率先開口,“依照輩分,我應該敬稱你為一聲兄長。”

墨雲簫淡淡而語,“不敢當,寒太子身軀尊貴無人可比,我這品行惡劣、千夫所指、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千古罪人怎可堪任?”

寒岐軒哀嘆,也不知是為墨雲簫哀,還是為別的,“辰族主他……其實本意並非如此。”

墨雲簫嗤笑,“辰族主?寒太子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不認嗎?只認親生母親做母親?那他老為你步步籌謀做的這一切真的十分不值。”

寒岐軒自知有愧,自然明白外界那些針對墨雲簫的證據確鑿的流言蜚語的謾罵從何而來,“沉仙門事變歸咎在我,你所經受的這五年,也是我對不住你,只是我沒有想到他會做的那般決絕。”

“你根本什麼都不會明白。”墨雲簫定定地著他,這一眼可謂是真正的無情無慾,冷血到極致。未曾經歷過比無盡黑暗還要殘酷的對待,又怎能體會到萬念俱灰、生不如此、絕望到心裡深處、活不像人死不像鬼的日子是什麼滋味?

寒岐軒斟茶的手頓了頓,微嘆一聲不再繼續,“辰族我不會干預,以你的能力,那裡遲早是你的地方。”

“代價?”墨雲簫諷意濃濃地問。

“放棄該放棄的,做你該做的,僅此而已。”

聞後,墨雲簫陰惻惻地笑,不知是憤多一些還是諷多一些,“莫非寒太子認為昨夜至今日的一切都是一場我精心設計的苦肉計?覺得我趁虛而入,故意破壞你們二人即將聯姻的婚旨?”

“難道不是麼?”被說中心中所想,寒岐軒不可否認,儘量保持著心平氣和,周身危險氣息越來越濃烈,陰晴不定的面孔時而時現,“你想要做什麼我管不著,但請你不要再來騷擾輕然她原有的生活,她和幻族不該被捲入辰族內部爭鬥。”

也許之前想過,他可以不擇手段,可到頭來對她終是做不出那樣的欺騙那樣的事。墨雲簫眼底一片淺淡,吐出一句意喻深長的話,“但凡我有機會使出這等下三濫的計謀,她在澤川一日都待不下去,更甚至,五個月前她也到不了澤川。”

寒岐軒顯有的面露驚色,手上青筋突起,著墨雲簫從他身邊不著痕跡地冷冷擦過。

不料寒岐軒忽然出手阻止,兩個人不知不覺間過了數招,所有的怨氣怒恨全部爆發在這一瞬。房門被一股大力轟然衝開,雙掌紅藍交加的靈光不斷爆破,各式攻法一一擊過,手力比沙場作戰時都要狠上幾分。

玉輕然在屋外不可置信地著這一幕發生,又是憂心又是驚怒,“你們做什麼?”

離開前還無事,怎麼一陣後就談成了這副模樣?

她瞬時飛躍到二人中心從中阻攔,怒道,“這裡是澤川太子府,是你們該清算恩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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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溫文爾雅的兩個人,此刻像是著魔般的瘋狂,一個個的眼中都充滿了重重仇恨和慾望交織的怒火。

隱塵和霽風兩人在這時也為了各自主子狠命打起,玉輕然怒極,手中霎時凝聚白光向他倆中間砸去。二人還算清醒,沒有被仇恨衝昏頭腦,都知道要躲開。因為剛才的分神,當她再轉眼時,墨雲簫寒岐軒二人早已不見蹤影。

怒火如滔天巨浪在心上遊走,玉輕然沉沉著隱塵和霽風,“都是你們做的好事!”

兩人齊齊縮了脖子,這事也不能全怪他們,他們抱著護衛主子的心,隨便拌了幾句嘴就打了起來。

玉輕然深沉嘆氣,大聲叫喊著,“來人!”

海叔,她的隨身暗守迎雁,太子府暗守副統領全部翹首以待命令。

“迎雁,你帶領幻族跟隨來澤川的一半暗守去搜尋墨少主和寒太子的下落。”

迎雁領命後自動離開去執行任務。

“太子府的人馬我不便大規模調動,海叔你帶領十幾人挨街挨道地去尋,府上出幾名暗守應該不成問題,我現在也立馬去尋!切記,尋到他們不要輕舉妄動,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我!”

一通的吩咐下去,太子府上立刻慌慌忙忙地跑出一隊人馬。玉輕然暗自懊惱,本來不想弄出這麼大動靜,可是卻不能不將這事捅大!只當明日,天下就會傳出各式各樣的緋聞,讓他們三人情何以堪?墨雲簫宿在太子府的事蹟敗露,她又該以什麼為由向澤川帝和姑姑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