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眠拿了兩個墊子給九夫人墊在身後。
崔娘子說完，便一直垂著頭，等著九夫人回覆。
九夫人沉默了半晌不說話，在開口時，叫丫鬟去把檀香點上。
良久，九夫人才道：“她是怎麼沒的？”
崔娘子道：“姨娘自從來了莊子上，便一直身體不適，前幾天又不小心掉到了河裡，那河水冰涼刺骨，又是這樣的寒冬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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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家裡那口子已經去請了大夫，可是也於事無補，又沒有貴重藥材吊著，所以沒熬過這次。”
“算了，即使這樣，人已經沒了一會兒，你找素眠支些銀子回去厚葬了她，好歹她也給林家生下了一個女兒。”
九夫人嘆了一口氣，雖說從前王姨娘在府裡的時候做的那些事情叫他恨得牙齒癢癢，恨不得他立刻去死，可是這人真的死了，九夫人反而覺得心中沒那麼恨了。
“是。”崔娘子福了福身，隨後便跟著素眠出去拿銀子。
九夫人喝了半盞茶，才覺得胃裡好受了一些。“素曉，你去一趟前院，把這事兒告訴老爺吧，他和王姨娘有著多年的情分，這事不能不知道，另外再拿鑰匙去把二小姐的禁足解了。”
“母親。”
九夫人看著淳時，摸了摸她的臉，道：“好歹人如今已經走了，從前的事怎麼樣也就都一筆勾銷了，林曦總是要去看看的。”
淳時“嗯”了一聲，不在說話。
林曦禁足了這麼些日子，性子倒是沉寂了，素曉帶著人去開啟介意的院子，告訴林曦，九夫人已經把她給放出來了。
林曦聽了，臉上沒有多大的反應，素曉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把王姨娘的事情都告訴了林曦，林曦聞言，整個人猶如雷劈，一般愣在了原地。
隨後來的便是歇斯底里的哭泣和咆哮，“不，你騙人，我姨娘怎麼可能沒了，你都是騙我的！你肯定是夫人指使的，我姨娘是去了莊子，可是你們也不能這樣來哄騙我，我是不會相信的！”
林曦說著便推開了素曉直接衝了出去，淳時正好回來的路上遇見了，兩姐妹撞了個正著，淳時被撞到的摔在了地上。
素曉嚇了一跳，趕緊跑過去，伸手將淳時扶起來。“大小姐，你沒事吧？”
淳時搖了搖頭，雖然被摔倒的地方火辣辣的疼著，可是對面的林曦撲在地上哭的肝腸寸斷了。
“你告訴她了？”
素曉點點頭，“這樣的事情，遲早是要知道的。”
淳時嘆了一口氣，雖說林曦不值得她可憐，可是現在的林曦倒是叫淳時有些共鳴。
前世九夫人走了的時候，她也是哭成了這般模樣，還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三天三夜不曾吃東西，那個時候還是林曦過來看她，陪她說話，勸她吃東西。
她這才挺了過來，想著自己身邊還有親人。
淳時心一軟，走到林曦身邊，蹲下身準備扶林曦起來，林曦好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一般，抬起頭來惡狠狠的看著淳時。
“是你，都是你！”林曦雙目充血，突然發狂一般彈起來掐著淳時的脖子，“都是你，都是因為你，我姨娘才會出事的，林淳時，你給我去死！”
眾人早就被嚇壞了，素曉一嗓子喊了一聲，這才反應過來，趕緊把林曦拉開，可是林曦不知道那裡來的力氣，幾個丫鬟合力都沒有把她拉開。
“你們在做什麼？”
身後傳來一聲怒喝，眾人還沒反應過來，林昭和已經走到了兩個女兒面前，抓著林曦的肩膀把整個人提起來，“啪”的一聲，甩了一耳光。
林曦整個人被打懵了，林昭和放開林曦，然後轉身去將淳時扶起來。
“淳時，你沒事吧？”林昭和語氣關切，看著林曦的目光，越發不善起來。“林曦，你這是做什麼？淳時是你姐姐，你怎麼能下這樣的手？”
林曦本就鬆垮的髮髻被林昭和一巴掌打散，滿身塵土的坐在地上，越發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