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白冷眼看著她，依舊沒有動。
反倒是林大老爺著急起來，他朝江晚白道：“道長，我娘已經快要不行了，您就過來些吧，她說話的聲音太小，您站得遠了也看不清不是？”
聲音裡滿是哀求。
林家的其他人，除了神色怔怔的林二老爺，其他人都是帶著哀求的神色看著江晚白。
在他們看來，林老夫人註定是熬不過今天晚上了，所以現在林老夫人不管提出什麼要求，都算是她死前的願望了，而他們這些做晚輩的，當然是要儘可能的滿足她的。
江晚白垂眸，遮掩了眼底的冷意，她朝前邁了一步，祁青行就抓住了她的手臂，他雖然沒有說話，但江晚白回頭看他的時候，撞進他的眼裡，就明白了他的擔憂。
就連祁青行都已經察覺到了林老夫人的古怪。
“沒事。”江晚白朝祁青行笑了一下，藉著背對著林家人的姿勢，又眨了眨眼睛，讓祁青行安心。
祁青行頓了一下，還是放開了手。
江晚白就這麼走到了床前，垂眸看著林老夫人，面無表情道：“老夫人有什麼話就抓緊時間說吧，天已經黑了。”
最後那句話讓周圍的人心神一緊，頭皮發麻，也跟著緊張起來。
他們當然明白這句“天已經黑了”到底意味著什麼，意味著狐妖就要來了，而一旦狐妖來了，他們就要把害死胡姨娘的兇手，包括林老夫人一起交給狐妖。
到那時候，就算林老夫人還有話想要說也沒法說了。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林家的人神情愈發的悲慼起來，三老爺道：“娘，您有什麼話就快說吧，咱們和道長一起聽著的，一定……一定讓您安心的走。”
江晚白看著林老夫人的眼睛，看著她眼裡的怨恨更加的濃郁起來。
畢竟，江晚白那句話是在提醒林家人，也是在提醒林老夫人，提醒她“你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趕緊說完趕緊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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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在林老夫人看來就是這個意思。
就在三老爺那番話說完的時候，原本看起來似乎已經連動彈都困難的林老夫人突然晃了晃身體，而後猛地朝前一撲，她死死抓著江晚白的手，渾濁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江晚白，聲音沙啞的喊著：“道長，您可一定要保住我們林家！”
話音落下之後，林老夫人的喘息聲一停，林家人從剛剛的震驚裡回過神，大老爺連忙將老夫人扶住，低頭一看，身體僵硬住了，抖著聲音喊道：“娘！”
可林老夫人再沒有發出絲毫的聲音。
其他的林家人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紛紛圍了上來，比起大老爺和三老爺的悲痛，大夫人等人在看見林老夫人的臉時，嚇得腿一軟，差點直接坐在了地上，還是旁邊的二夫人及時扶了她一把。
但二夫人和三夫人也沒有好到哪裡去，一個個面色慘白，三夫人哆哆嗦嗦道：“娘怎麼會……怎麼會是這個樣子？”
林老夫人的屍體大睜著眼睛，嘴也張著，眼裡卻淌下了兩行血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