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402還是比較歡快的，馬海林偷偷帶了一個低音炮，回舍後趁著剛下自習查舍的老師或者“特勤”沒有上樓，先放上兩首小調，整個宿舍的人全體搖擺一波再去洗涮。
每當這個時候，馬海林就開始徹底地放飛自我，比吃了搖頭丸還興奮，一邊唱一邊跳，縱情於音樂的美妙之中。
曹帥可能受到的感染比較嚴重，總是情不自禁的跟著一起哼唱，到高潮時，兩人還能對視著，一邊坐著動作，一邊放開了嗓門的“狼嚎”。
馬海林還是有一定歌唱天賦的，最起碼來說，人家唱歌在調上，而且，他本身喜歡聽歌，平時聽的歌曲比較多，對歌詞都有一定的掌握。不像曹帥那般，只記得大概的調調，然後跟著亂哼哼。當然，這還是好的，如果遇到讓他知道歌詞的歌曲，那對402其他兩人來說，簡直就是折磨。
真是應了一句老話：別人唱歌要錢，你唱歌要命啊！
程子龍因此問過曹帥，“你知道英雄聯盟裡有一個特別牛逼的英雄叫死亡歌頌者嗎?”
“知道啊，不就是大招是全圖的那個嗎?”
“奧，你知道這個英雄啊，我感覺如果你玩英雄聯盟，這個英雄特別適合你。”程子龍認真說道。
“我不玩聯盟，這個遊戲太複雜了，玩不了。”
終究不是英雄聯盟玩家，對程子龍的暗諷並沒有察覺出來，反而還洋洋得意的對程子龍說：“我還是適合唱歌。”
“我尼瑪......”程子龍險些爆出粗口。
這也太那個啥了！
“我刷牙去了。”程子龍感覺還是先撤吧，把空間都留給這兩個被音樂洗腦的年輕人。
剛住宿的時候，程子龍還覺得在百無聊賴之時，有個低音炮可以用來消遣娛樂，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現在，程子龍感覺馬海林拿低音炮就是一個天大的錯誤，這分明是變相的折磨舍友，不只是舍友，隔壁404舍24班的男生也沒少忍受“靈魂歌手”的折磨。
這是把人往溝裡帶啊，而且在跑偏的路上越走越遠。
“曹帥，要不你還是別唱了。別人唱歌要錢，你唱歌要什麼我就不說了。”魏曉天忍不住道。
現在已經熄了燈，特勤和舍務老師也查過了舍，正常情況而言，現在是一個安全時期，宿舍裡說點“睡前故事”，問題都不是很大。
曹帥又在那哼哼唧唧的哼著，程子龍是沒聽出他哼的是什麼，這和他不怎麼聽歌有一定關係，但是程子龍更相信是曹帥的問題。
“我唱歌肯定也要錢啊，不過看在都是同班同學和舍友的份上，我就不跟你們收了，讓你們享受一下特約嘉賓的待遇。等以後我成名了，開演唱會的時候別忘了來捧場就行。”
“我帥總夢想遠大啊！”馬海林說道。
“這有什麼遠大的，想開演唱會只要有錢就行。”
“我都不敢想，小學的時候上臺給全校演小品，那都給我激動夠嗆，後來見人就問，你看那個小品來嗎？別人說看來，我就再問，那上面有我，你看到了嗎？看到了，你不就是演小品唱歌的那個嗎。現在想想，當時就是上去丟人現眼去了，一個七分鐘的小品，我唱了四分鐘。”
“這才體現出林總的才藝深厚，唱歌、小品樣樣精通。”
“可沒，我那都是瞎編瞎唱。”
“林總太謙虛了！”
“哪有哪有，過獎過獎！”兩個人互相客套。
“你們還睡不睡覺了？”魏曉天忍不住道。
“這才幾點就睡，能不能有點出息！”
“行，你們繼續。”魏曉天用被子蓋住頭。
“哎，你們先別睡，我鄭重的向你們詢問幾個問題。”
“哥，明天還要上課呢！”
“你不願意說拉倒，我問子龍和海林也一樣。你睡吧！”曹帥對魏曉天說道。
其實程子龍也有了睏意，不過他還是強忍著準備聽聽曹帥情感方面又遇到什麼問題了，當時，他和二十三班的胡珊琳就矛盾不斷，然後“四下亂求醫”，結果到現在，兩個人之間好像還有著一些芥蒂。
不過，兩人的感情還是有那麼一點的，現在雖然鬧一些矛盾，可是誰也沒有明確提出分手這個嚴肅而悲傷的問題。
“你們說，如果我現在學音樂還來得及嗎？”
什麼？
程子龍腦中出現了一個大大的問號！睏意之中滿是疑惑。
“肯定不晚啊！”馬海林回答，“好多人都是大學才開始學的各種樂器。”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如果我現在和咱們班音樂生一起訓練，我能不能考進音樂學院！”
馬海林沒有說話，顯然是被這個問題問住了。
程子龍可嚇了一跳，睡意如潮水退潮般退去，滿腦子只剩下了十萬個問什麼。
魏曉天也把被子掀開，顯然也是被驚到了。
“你是不是今天藥吃多了？”魏曉天嘲諷問。
“曹帥，你不是真正的吧？”程子龍也疑惑說道。
“我肯定是認真的啊，其實這個問題我都思考良久了，就是怕我時間不夠。你們不知道，我中考就想報二中職校來，但是我爸和我們班主任死活拉著我，不讓我報，非得逼我來這烏有一中。”
程子龍聽著笑道：“你那成績能去二中？”
“成績不成績都沒什麼，我是全縣不到二百名進的烏有一中，現在也不行了。我為什麼來文科，就是因為理科競爭太大了，那都是一群瘋子，我這數學在文科班除了亞軍就我厲害了吧，要是這成績放在我原來的班，都排不進前十。”曹帥說道。
“理科班那麼猛？”程子龍驚訝問道。
“真的，理科班競爭太激烈，我又不是那種喜歡好好學習的，所以才來的的文科班。”曹帥解釋道，“其實我真想學藝術來，音樂體育都行，可是家裡和班主任都攔著，不讓我報。”
“你成績那麼好怎麼可能讓你報藝術，我初三倒是想走體育來，他們說太累，所以我就沒去。”
“累不累倒是無所謂，你們都自由，就我這個也不行，那個也不讓。”
“誰讓你學習好呢！”魏曉天出聲道。
“這和學習有什麼關係，必須學習不好才能學藝術嗎？我就看不懂這些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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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你看給我帥總整得不滿情緒都上來了。”馬海林說道。
“沒有不滿，我就是搞不明白那些班主任都是怎麼想的。”曹帥不滿道，隨後又補充了一句，“咱們老班除外。”
“為了升學率唄。”
“咱們老班就是你只要不給他扣分，基本什麼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程子龍說。
“對，我就喜歡老班這一點，還有咱們老班特別護犢子，你們發沒發現只要老班在，即使讓地中海抓住，只要沒有立刻寫到通報板上，那就扣不了分。”曹帥說道。
“老班都攔下來了，我看老班那人脈資源，誰見他都有話。”
“老班好像是咱們年級部的一個主任，我那天在樓道聽見廣坤跟咱們老班叫李主任，我給老班送作業的時候，有一次也注意到了一份報告，上面寫的應該是主任，但沒有仔細看。”馬海林不太確定的說道。
“是，咱們老班是主任，有關學生德育方面的，這個我知道。”曹帥道。
“我竟然一點都不清楚！”程子龍感嘆道，高中都快過去一年半了，自己竟然不知道老班還有這樣一重身份。是老班藏的太深，還是自己沒有注意。
“不知道也正常，我還是聽咱們歷史老師說的，老班也沒有跟咱們說過。”曹帥道，“曉天怎麼不說話？”
“睡著了吧！”
“曉天！曉天！”曹帥小聲叫著。
噹噹當！
不知何時門外站了一個人，手指在玻璃上敲了敲……
宿舍裡瞬間安靜了，好像人都消失了一般，黑暗中，傳出壓抑著的呼吸聲。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三分鐘，也或許是五分鐘。
“走了嗎？”
“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