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司馬心如並未走出那個街道。
她在進入人們視線之前，就遇到了埋伏。
隨後，就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睜開眼時，她在一個培養槽裡，透過玻璃看到外面的人。
孫嘉澤。
周圍一片漆黑。
在這個地方，只有她和孫嘉澤兩人。
“你……你才是……主機……”
司馬心如說出口的時候，才發覺自己的聲音竟然是如此虛弱。
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氣，只能讓自己站著，什麼動作也做不出來。
“原姓司馬的，凌心如。”
“的確是有趣的改變。”
孫嘉澤的臉上出現了淡淡的笑容。
什麼意思？這個傢伙……是在說我？什麼啊……什麼情況……
司馬心如的腦海中是一片空白。
對於被帶到這裡的事情，完全沒有印象。不過，她也不是不能猜出來，是機械刺客把自己抓過來了。
因為自己傷害了“主機”孔龍。
但是此刻，她更寧願相信，擁有那個身份的是孫嘉澤。能在一瞬間把自己徹底殺死，根本就不是正常潛能者可以發揮出來的力量。
“看在你這麼愚蠢的份上，我也可以考慮為你解除疑惑。”
孫嘉澤靠近了培養槽，仰頭看著司馬心如。
就算是對方一絲不掛，他也沒有在別的地方上停留一瞬過。
看著司馬心如的眼睛，孫嘉澤那冰冷的目光，讓她感受到了異樣的平靜。
那根本就不是看活人。
彷彿她連兩個月的生存時間都沒有了。
“潛能者，是人類一方篩選出來的‘參與者’，而這個世界，是人類與AI博弈的舞臺。如果人類方取得勝利，AI就要面臨歸零的結局。”
“說實話，我不明白這樣有什麼意義，對人類的做法無法表示理解。”孫嘉澤看著司馬心如的眼睛，“就算是在現實世界智商超群的你們，在AI為主場的世界裡……”
“也不過就是一群小孩子。”
“可悲啊，人類居然會把希望寄託於毫無用處的少數人身上。如果他們知道潛能者在這裡的表現，應該是羞愧到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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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呢？潛能者中的‘戰神’？”
司馬心如沉默了。
她無法判斷對方說的到底是真是假。
可要是這樣的話，潛能者所肩負的使命，根本就不止是打打殺殺，在這個世界活下來而已。
想到這裡，司馬心如的表情竟然變得有些悲傷。
“原來，我的敵人，應該是你。”
這句話從她嘴裡說出來，有了那麼點後悔的事情。
“可是……既然是這樣的話……為什麼沒有一個潛能者知道這件事？”司馬心如想不明白這個問題。從來到這個世界開始，就沒有獲得該有的資訊。
只是在誤打誤撞中發現了潛能。
就算是遇到了同類，大家也只是認為潛能者就是“穿越者”而已。可是這樣一想，一個世界裡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穿越者？
甚至這些穿越者的數量，隱隱能和異獸聯盟、機械刺客這兩大勢力抗衡。
要說是為了建立一個“穿越者軍團”，也太奇怪了。
“因為這是AI的主場。”
孫嘉澤面無表情的說了這麼一句。
“你們……做了手腳！”
司馬心如瞪大了眼睛。
“你們讓潛能者互相殘殺！讓他們混淆自己的目的！”
她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同時在心中，瘋狂凝聚著一股殺意。
就算對方是能夠在一瞬間將自己擊殺的人，她也不在乎了。
“是的，我告訴你……”
“你們潛能者在現實世界裡，每兩個人就可能是同事、朋友、戀人，甚至是家人。而在這裡，你們無法擁有現實世界成年後的記憶，也就想不起來自己要做什麼。”
“最初的關卡，就是為了剔除你們這傢伙的存在，在那個酒店裡，你們本來可以遇到迎接你們、並告訴你們事情真相的人……”
“死了，一個不剩，然後，換上我的人。”
孫嘉澤臉上的笑容，開始扭曲。
“你們……篡改了規則……”
司馬心如的心冷了下來，連說話都變得有些困難：“瘋子、卑鄙的瘋子……”
一幅幅景象在她的腦海裡飛速閃過。
曾經她也有想過為什麼會感覺不合理。
可是隨著時間的侵蝕，她在戰鬥和鮮血中迷失了。
潛能者……都是同伴……
而自己……從最開始到現在……傷害了……多少人……？
“再告訴你一件驚喜的事情，”孫嘉澤的一隻手塞進了口袋，“在這個世界死去了，在現實世界的身體也會陷入死亡。不只是身體，連大腦都會如此。”
“一次死亡連線兩個世界。”
“你看，是不是非常美妙呢？”
“魔鬼！”司馬心如手砸在玻璃上。
按理來說，它應該應聲破碎，可是卻連裂痕都沒有。
“雖然雙方有協議，可是對AI來說，那不是什麼大問題，只要系統執行，總有解決的方法。”
“對潛能者進行攻擊的，若是致死的話，攻擊者也會被抹除，並且連跟他有關的記憶都會被刪除。”
“潛能者殺了潛能者就沒有那麼嚴重了，只是會被剝奪潛能或是死亡。”
“你在違反協議的邊緣試探了許多次吧？就算只是把對手打成全身癱瘓，也只是記錄了你的行為。”
“只要潛能者沒有在受到對方傷害後的三秒內被判定死亡，都不會算作違反協議。這樣的細節能夠得到補充，還真是要感謝你。我們盯著你很久了。”
“還記得之前和我在場的機器人嗎？他是被你重傷過的潛能者，為了活命，他接受了改造。”
“我們沒有保留他對你的怨恨，因為情緒對於機器人來說，是多餘的東西。”
司馬心如默然，額頭靠在玻璃上。
“因為你之前罪行積累，所以我殺死你，也是被預設的行為，我不會受到懲罰，畢竟你的潛能真的太出色了。”
“可惜，你已經無法使用了。”
“罪行積累剛好到了上限，你的潛能被移除了，現在也失去了潛能者的身份。”
司馬心如已經聽不進去了。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經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