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就像是機器人……想到那個詞語，付茜茜就眼神迷離。
雖然是在房間內望向遠方，可是她什麼都看不清楚。
這樣子是“烏托邦”嗎？
不是的，比那個更為糟糕吧？我想象中的理想城市，絕對不是這樣叫人毛骨悚然的景象……
可就算讓我來建設……又會好到哪裡去？
停在門口的紀和風沒有讀心術，因此只能猜測付茜茜在想別的事情。
比如向笛。
這條狐狸在情急之中露了馬腳……不，狐狸腳……可隨著她的自殺，線索也斷了。
是真的死了嗎？
對於昔日的同伴來說，是個難以讓人相信的事實。
可是也太隨便了點……以向笛的性子，會那麼輕易就放棄嗎？就算是被小欣討厭了也沒有選擇自暴自棄……
一定是有什麼特別的理由吧？
比如，隱藏在某處，偷窺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可怕，真是可怕。
光是想到背後有雙眼睛在盯著自己，就感覺沒法安心……
“咿呀！”
付茜茜轉過身的時候，發現果然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嚇了一大跳。
“啊，抱歉，我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沒事沒事、是我自己在發呆……”她拍拍胸脯，問道：“沒有嚇到你吧？”
要問的話，肯定是被嚇到了……紀和風搖了搖頭，回答了一句：“還是我的心臟可以承受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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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
“說起來……聽說你今天去城北區了？那邊情況怎麼樣？”
“這件事情暫時保密吧，我想等和醫生他們吃飯的時候再說。”
“哦。”
紀和風漫不經心地點頭，在他的眼眸中似乎有某種奇怪的情緒。
“話說你那邊又怎麼樣？”
“這個……打遊戲……還挺快樂的……”
“打遊戲……？”
“差不多每天都能在診所周圍活動吧？偶爾會有例外，但是……”
付茜茜看著對方嘆了一口氣，自己也感到疑惑了。
她的考核好歹還能夠四處亂轉，紀和風的卻好像相當靠不住。事實上，也不是第一次讓人覺得靠不住……
“今天我有點不舒服，就先在家裡呆著吧。”——某天。
“醫生他們不是出門了嗎？你正好回去幫忙看店吧！”——某天。
“昨天打了個新遊戲……明白吧？”——某天。
“哦哦，主動往回走了嗎？所謂的‘儒子可教也’。”——某天。
教官之間無法比較……！
這是這些天來，紀和風所能總結出的事情！
“懶惰”這個詞語不僅粘在了夏語的身上還逐漸有融合的跡象。但是也不能怪自己攤上了這麼一個教官，就考核的事情來說……
還是挺輕鬆的。
用夏語本人的話來說：“同樣都是做一件事情，為什麼不選擇比較輕鬆的那一個方法呢？”
有道理歸有道理……可怎麼聽都有種偷懶的意思混在裡面……算了，這樣也許比較好。
自己也不算是特別開朗的那一類人，在現實世界也不擅長和別人打交道。
只不過這樣的考核能不能作數就不知道了……
但怎麼看都不能怪到自己身上……對，和自己沒有關係。一定要說的話，全是教官的主意！
“這就是傳說中的自欺欺人吧……”他靠著窗，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反正自欺欺人這種事情也不是第一次。
“要不要跟著我去體驗一下？”
付茜茜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紀和風回過神來了。應該說是被嚇到。
“總是待在差不多的地方也會厭煩的……而且我的教官和他的妹妹實在是……有點……過於親密了……我好無聊的。”
“……”
“怎麼樣？要不要考慮一下？我可以問一問雲冠先生。”
“這個……果然還是得考慮一下……”紀和風撓了撓頭。
付茜茜拿起書桌上的一本書，隨意翻閱著。心裡想道：要是紀和風也跟去的話，不至於太無聊；而且……也可以作為監視我的人吧……
假如一切都是假象，誰都無法信任……全部都是由主機設計的騙局……那人類這一方，有沒有可能翻盤呢？
她不明白。
作為一個普通人，她沒有過於出色的推理能力，只能是按著自己推測的來做。這樣的判斷是否稱得上“合理”還不能知道，反正……所有人的未來，都是“還未可知”。
在這場隨時都有可能發生變化的遊戲裡，也許三方勢力都不存在能夠擊敗主機的方法。
現實世界的人是如何提供支援的也不知道，更沒有任何提示可以讓人確信有人在幫助自己。
懷疑。
沒有人可以逃得過這個詞彙。
是的，在這樣的世界裡，交付信任，被信任，都是很奇怪的事情，甚至連自己都無法相信。
沒有親身經歷過死亡，可是死亡近在咫尺。
被親近的人下黑手也不是值得意外的事情。
整個世界就是被“懷疑”所包裹著的，無論從何種角度去看，都找不到消除這層隔膜的辦法；人與人之間的信任總是那麼脆弱，分分鐘就能破碎。
“麻煩你問一下雲冠先生吧。”
聽到紀和風這麼說，付茜茜笑了。
“好。”
紀和風沉默著坐在自己的席子上，手裡的手機被他翻動著。
與同伴之間建立的信任總是被人有意無意的破壞，這一點，雖然早就察覺到了，可還是沒有辦法改變。
孔龍也好、向笛也好、孫嘉澤也好，甚至是眼前的付茜茜，總是在自己想要完全信任的時候，又出現各種事情來把建立起的信任一點點的推回自己手裡。
至於異獸聯盟和雲中客就更不用說。
那兩個組織根本就是“利益”的代名詞。
沒錯，在機械刺客銷聲匿跡的現在，他們之間的信任也會日漸減少的。
“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
這句話，永遠都不會過時。
如今自己和付茜茜兩人，就是雲中客的臥底，正準備潛入異獸聯盟探查情況。
這樣的工作過於危險以及苛刻，可還是得要有人去做。
能同時與這兩方勢力有所聯絡的人，恐怕也就只有我們了……紀和風暗自嘆息。